黎恩是知道的。
重來之前就知道。
重來之后再一次確認。
舊VII班，他的這群同學伙伴到底是多么棒的一群人。
他們一直在擔心他。
擔心他被親生父親利用會心情抑郁。
擔心他以“灰之騎士”的身份被塑造成英雄，卷進殘酷的戰爭和身不由己的政治旋渦。
擔心他半年前的神氣失控。
擔心他即便到了第二分校，一樣逃不過諸多惡意的連鎖。
所以——
他們努力的修夠學分，提前一年畢業，早一步踏入社會，利用各自的資源調查帝國歷史，調查騎神，調查隱藏在這個塞姆利亞最古老國家陰影中的黑幕。
他們想方設法建立了只屬于VII班的情報網絡，確保他在遇到麻煩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提供支援。
在他擔任英雄的時候是這樣，在他成為教官，帶著學生到各地演習的時候還是這樣。
結合重來前的記憶，和重來后注意到的蛛絲馬跡。
黎恩很輕易地還原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米莉亞姆硬纏著雷克特到托爾茲是第一步，為的是確定黎恩的第一次實習地點。
之后在黎恩不知道的情況下，相互串聯，確定誰離得近，誰有空閑，借什么由頭趕赴當地。
這波是菲正好在附近，而勞拉和艾略特正好有正當前往的理由。
下個月，又會換另外幾位。
“真是的，一群愛操心的家伙，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真的。”
黎恩拍了拍艾略特的肩膀，整個人透出的柔和和松弛是學生們從未結果的。
“啊哈哈哈，你在說什么啊。”
艾略特試圖裝傻，但那種拙劣的偽裝連尤娜都騙不過，何況是其他人。
讓新VII班的三名學生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舊VII班羈絆的同時，也讓黎恩心生感慨。
我黎恩·舒華澤何其幸運，遇到你們這群足以交托性命的同學摯友。
既然艾略特打定主意不承認，黎恩也不勉強，隨便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圣特亞克大教堂。
不是不想多聊，而是因為不是時候。
黎恩有黎恩的工作，艾略特也有自己的工作。
這次的巡演，教會沒有收取艾略特的費用，而是讓他作為主日學校的臨時老師，教孩子們音樂，有興趣的大人也可以來旁聽學習。
真想開同學聚會，需要到晚上，雙方都閑下來。
可能是見到了前輩的出色表現，尤娜、庫爾特、亞爾緹娜三人干勁更足，一路馬不停蹄地開始最后一個必做任務。
通過瑟雷斯坦給出的情報，以及黎恩從薇薇那里獲知的消息顯示，目標應該是在圣特亞克的東北方。
具體的地點黎恩有點記不太清了，不過這并不重要。
就算記得清楚，他也沒打算直接殺過去。
對于學生們而言，重要的是過程，不是結果，哪怕真的來晚一步，被人搶先消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
有過類似經驗的亞爾緹娜已經隱約猜到了“神秘魔獸”的正體，做好了搜尋與戰斗的準備。
庫爾特和尤娜雖然不明真相，但也跟著亞爾緹娜動了起來，團隊配合越發默契。
一路步行，來到報告書上指定的地點，距離城市差不多五十賽爾矩的一處山坳。
不需要黎恩指揮，庫爾特和尤娜熟練地取出武器以亞爾緹娜為中心構成犄角陣勢，一人戒備一個方向。
隨后，亞爾緹娜召喚出“光劍”，升上空中。
只要不是在森林這種遮蔽物眾多的地方，空中偵查永遠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遺憾的是，黎恩在重來之后才意識到這個道理，重來之前基本都是讓亞爾緹娜打地面戰，白白浪費了這個機動性超高的空中單位。
果然，從前的自己還是太嫩了啊。
地面看不見的東西，空中一掃一目了然。
“目標發現，在西側的巖石后方，數量為三，類型判定，由結社噬身之蛇開發的自動兵器，正式名稱方陣兵J9，中量級量產攻擊機。”
“噬身之蛇？”庫爾特瞳孔一縮。
“為什么你會知道得這么清楚？”基本和亞爾緹娜有關的事，尤娜都會淪為吐槽役。
當然是因為她在內戰的時候和結社一起行動了一段時間——這種話黎恩是不會說的，亞爾緹娜自愿說出來才算是有意義。
他只是提醒了一句：“來了，準備戰斗。”
很快，目標現身。
確實如同報告書上縮寫的那樣“會發出齒輪的聲響”“以金屬零件制成”，唯一的錯漏不是魔獸，而是地地道道的機械。
噬身之蛇是塞姆利亞最大的黑暗組織，有著顛覆國家的恐怖能量，不僅籠絡了眾多高手，還擁有可怕的技術力量。
這些自動兵器便是其技術力量的體現，這次出現的只是中型。除此之外，還有小型、大型、輕型、重型，一旦形成建制，形成規模，可與軍隊正面對抗。
內戰前后，帝國正規軍沒少在這上面吃苦頭，黎恩和舊VII班也和這些金屬疙瘩打過不少交道，算是“老熟人”。
稍作觀察，黎恩做出學生們自己能夠搞定的判斷。
自動兵器需要成規模才能體現出實力，現在才三臺，又是單一型號，還是內戰時使用的舊版本，個體戰斗力很一般。
況且還有對自動兵器同樣了解的亞爾緹娜壓陣，沒什么可擔心。
結果也確實如此，五分鐘不到，三臺傀儡兵器被學生們擊破。
過程非常順利，因為亞爾緹娜用了一個堪稱無賴的打法——飛在空中飆激光。
方陣兵J9是地面單位，雖然也搭載了小型飛彈，但射程很近，威力也不大，被亞爾緹娜一波針對，頓時廢掉大半。
之后，我打的到你，你打不到我，劍圣來了也沒轍，地面上的尤娜和庫爾特只需要相互扶持，保持牽制即可。
傀儡兵器倒地后，學生們也沒有大意，保持安全距離，用導力器分析，確保完全破壞，才緩緩靠近。
這同樣是來自黎恩的教導，也是重來后少走的彎路。
重來前，黎恩雖然有強調過戰場上不能放松警惕，但學生們沒有直觀的印象，沒有聽進去。
直到在實習中遇到傀儡兵器自爆，逼得黎恩行險救人，才吃一塹長一智。
重來后黎恩學精了。
在施密特的小要塞里，他故意找了個生命力頑強的魔獸演示了一下——打到鮮血淋漓，依舊能跳起來傷人。
看到這一幕后，學生們再也不敢隨便放松警惕，這一良好的習慣一直保持到了實習之中，真正做到學以致用。
經過這段時間的思慮，黎恩徹底明晰了自身的定位。
他的優勢在于那位神秘存在給予的禮物和信息上的優勢。
禮物如何利用還在摸索之中，但信息優勢的用法他已經想好了——避開錯誤，不走彎路，用最正確的方法去做最正確的事情，努力積累每一點優勢，最終實現那看似不可能達成的目標。
PS：其實不是黎恩嫩，是竹入智商下線。閃1米莉亞姆登場第一章就把戰術轂的空戰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后面居然不知道用，只能歸結于帝國打地面戰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