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賽委屈啊,真的委屈。
論年齡,論輩分,論實力,哪個不甩艾瑪幾條街。
可就是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明明面對薇塔的時候就不這樣。
你說有錯就算了,偏偏這次錯的是黎恩,犯錯的人也愿意答應。
結果艾瑪還偏幫黎恩,明明他才是外人,我是養了你十幾年,教了你十幾年的親人。
前有薇塔,后有艾瑪,兩個孫女都這樣,羅賽越想越委屈,看向黎恩的眼神也越來越怨念。
看得黎恩一陣頭疼。他是不在意自己受點傷,折損點狀態,但這個狀態下的艾瑪,他也不敢惹,只能站在原地當木樁,一動不動。
好在艾瑪沒有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很快平復下來,走到黎恩的另一邊,關切地問:
“奶奶她沒有對你做什么吧?”
“沒有沒有。”黎恩連忙搖頭,“我也是剛來,剛和羅塞莉亞閣下打了個招呼。”
“那為什么你的周圍會有‘靈力之劍’的痕跡?還有你的刀上為什么會感覺到奶奶的靈力?”
舊VII班分別的一年里,沒有一人懈怠,艾瑪當然也不例外。隨著實力的提升,她對于靈力的捕捉越發敏感,羅塞莉亞出手后沒有抹除痕跡的想法,很容易就被她看了出來。
“這——”
黎恩猶豫了一下,瞄了眼羅塞莉亞,發現她瘋狂努嘴轉眼珠子,心中有數,道。
“那是因為結社的人當時離我很近,為了配合羅塞莉亞閣下進行的連協攻擊,可惜還是給他跑了。”
“是這樣嗎?”
艾瑪轉向羅塞莉亞,后者用力點頭。
“就是這樣沒錯。”
“好吧,錯怪奶奶了,對不起。”艾瑪又恢復成平時的溫柔。
“下次問清楚再發脾氣,怎么說我也是你奶奶。”
羅塞莉亞哼了一聲,暗罵自己不中用同時多少消減了點對黎恩的怨氣。
不愧是被瓦利瑪選中的人,就算沒有前任出色,也沒有壞到不可救藥。
艾瑪沒有在意羅塞莉亞地事后數落,泛起金色的眼睛從黎恩的腰間移向雙腿,低低地喚了聲:“瑟蕾奴。”
瑟蕾奴湊上去聞了聞:“有‘鬼之力’的氣息,你使用力量了?”
“結界破碎的時候我就在附近,覺得可能和你有關,所以用最快速度趕來了。”黎恩實話實說。
“那也不該——不,身體沒問題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不用擔心,這是我新開發出來的使用方式,瞬間爆發,只針對某些部位進行提升,對身體的負擔不大。就算是完全狀態的‘鬼氣爆發’,我也能控制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亞麗莎、菲或者艾略特說過,你和蓋烏斯的聯系一直都很困難。”
“已經聽小菲說過了。”
就算是全員都可以交托生命,關系也有遠近之分,艾瑪和菲就屬于最近的那種。
“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可以的話,我想做個仔細的檢查。”
“可以啊,怎么檢查呢?”
“你解放‘鬼之力’,站在原地不要動。”
“哦哦哦哦哦——!”黎恩依言照辦,雙腳站定,鬼氣爆發。
“就保持這個狀態。”艾瑪說著,又挪近了兩步。
兩人靠得本來就近,此時基本沒什么距離。
艾瑪仰起頭,看了看黎恩的眼睛,黎恩低下頭笑了笑,示意自己很清醒,沒有失智。
艾瑪同樣還以一個微笑,接著摘下眼鏡,用力踮起腳,用自己的額頭觸碰黎恩的額頭。
“艾瑪?”既然沒有失智,自然會感到疑惑。
“不要說話,我需要用這種方式感知你體內的‘力量’。”
距離如此之近,艾瑪的呼吸輕輕拍打在黎恩的臉上,感覺酥酥麻麻的,也讓黎恩的心頭生出些許異樣。
他想起了重來之前的一次奇妙經歷,那是在詛咒爆發又重新取回理智后,艾瑪為了幫助他更進一步調查詛咒,通過特殊的術式讓兩人的精神進行深度交流。
在精神的世界里,兩人坦誠相見,雖然當時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但事后回想起來,果然還是會很羞恥啊。
“黎恩?你的‘力量’也有些不穩,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不。不穩的不是力量,是心跳和加速的血液。”
為了避免艾瑪誤會,黎恩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你這樣美麗的女性靠得這么近,讓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做不到。”
“啊——”
艾瑪的臉也紅了。
原本她正處于全力感知狀態,根本沒有多余的念頭。
現在嘛,終于意識到兩人現在有多么親密。
不止是額頭相貼,互相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身體也緊緊地挨著,尤其是胸口的位置。
但艾瑪并沒有因此離開,依舊保持原狀,只是聲音輕了很多。
“那,那個,只是檢查而已,你,你不要多想。”
“啊,嗯,我盡量。”
黎恩只能這么說,大概這會兒大腦已經有點不太做主了吧。
“兩個笨蛋,木頭人。”依舊蹲在地上的羅塞莉亞小聲嘟囔。
還是蹲在羅塞莉亞旁邊的瑟蕾奴提醒道:“你這么說艾瑪,她又要生氣嘍。”
“唔。”
不知道見過多少大場面的羅賽唯獨拿著個沒轍,趁著兩人沒有分開的時候舉起法杖,啟動傳送術式。
瑟蕾奴用爪子撓了撓脖子,打個哈欠,道:“要走了嗎?”
“只是去調查一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明明是在追著那個不知道為什么會活過來的人,卻莫名其妙地遇上了這個奇怪的執行者,而這個執行者還提到說要把那個放蕩丫頭抓回去。灰之啟動者的事就交給你和艾瑪,之后回來找你們的。
還有,他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二百五十年前,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老人家,不愉快!”
最后的一句羅塞莉亞說得非常輕,瑟蕾奴根本沒聽清楚。
但羅塞莉亞沒有給瑟蕾奴追問的機會,法杖頓地,瞬間從原地消失。
瑟蕾奴也沒在意,繼續撓著自己的脖子。
撓了一會兒,她突然豎起耳朵,名副其實的貓眼望向側面的林間小路。
“有人來了?兩個,不,三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