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一句話,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只要做到大部分人不討厭,一部分人喜歡你就已足夠。
巴爾德侯爵則正好相反,有幾個人喜歡他不得而知,反正拉瑪爾州大部分都是討厭他的。
雖然他地位很高,但那是靠血統,靠投胎與生俱來的。
雖然他很有錢,也很會賺錢,但那是建立在貪污、壓榨民眾、囤積居奇之上。
哪怕靠著凱恩家人丁稀缺,暫時攫取了拉瑪爾州管理者的權力,卻沒有半點領主的擔當。
不思政務,整日里只想著尋歡作樂。
不把民眾當人,只是當成自己的財產和斂財工具。
領地遇到危機,更是半點挺身而出,保衛領地的打算都沒有,依舊只想著自己的利益。
“不是領主為了領民而存在,是領民為了領主而存在。為領主賺錢,為領主獻出生命是你們的榮耀,凡違背領主的都該死。”
“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什么統合地方軍,什么有志之士,都是些叛逆領主,死不足惜之人。死得越多,未來的統治越安寧。”
“最好統統死光,再由正規軍出面平定叛亂,以后的拉瑪爾州將再無人敢違逆與我。”
沒錯,巴爾德侯爵就是那種“全世界加起來都不如我一人安好重要”“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人。
在這樣的思想驅動之下,他才做出統合地方軍傾巢而出,全都給我壓上去,最安全,最險峻的海上要塞由他和他的私兵作為避風港、安全所的決定。
只要到了那里,他就可以安靜地坐山觀虎斗。
沃雷斯僥幸贏了,是他領導有方,誰讓命令是我發的呢?
沃雷斯那邊輸了,那就向政府求援,順帶把鍋都丟給沃雷斯。
怎么著,我都不虧啊。
度過了最初的惶恐期。巴拉德“聰明”的智商又占領了高地。
只不過他的小算盤早就被一干人等看得清清楚楚。
從始至終,他都只是在自作聰明。
正體為“槍之圣女”莉安娜·桑德洛特的“鋼之圣女”不恥他的為人,早就想給他個教訓。
正體為“北之獵兵”復仇者的“紫之獵兵”更是一早就將報復的目標對準了前“領邦軍”的大本營,正是他們實施了對諾桑普利亞的侵略。
確定地方軍傾巢而出的一刻,圣女便帶領著獵兵們離開駐地,朝著海上要塞急行軍。
本來嘛,獵兵們為了隱藏行蹤,缺乏重武器和機械化移動手段,不可能比得過裝備完全,清一色裝甲車配置的巴爾德私軍。
但巴爾德怎么都沒想到,交通要道會被人破壞,這邊火急火燎地想辦法開路,那邊圣女已經帶著獵兵趕來了。
所謂必經之路,就是誰來了都得走。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不過在尷尬之后,圣女毫不猶豫地下令進攻。
不管是出于教訓垃圾貴族的私心,還是幫助紫之獵兵的攻心,都不可能把這群人給放了。
起初,私兵們還為了保護雇主,頑強抵抗。
巴爾德侯爵是個人渣不假,但不是守財奴,衣食住行都十分舍得花錢,獵兵也都雇的好手,兵員素質并不比北之獵兵差。
可惜,雙方的信念相差太遠。
北之獵兵為復仇而戰,早就做好了把命留在帝國的打算,各個舍生忘死,敢打敢拼。
巴爾德的私兵則是為了錢,雖然也有獵兵的職業操守,但不可能為了錢把全團的命都搭上。
有命賺錢也要有命花才行,人沒了,什么都沒了。
所以紫之獵兵才能在峽谷道先逼退“尼德霍格”,又在海上要塞之前逼得私兵們解除和巴爾德侯爵的契約,最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拖死狗一樣把巴爾德侯爵從他的豪華轎車里拖了出來。
可能是覺得巴爾德體型太過肥胖,拖拽費勁,在拖出車外后,實施抓捕的獵兵一腳揣在巴爾德的屁股上,后者頓時變成滾地葫蘆在地上一連滾了好幾個圈,一股滾到“鐵機隊”面前,才停下。
還沒等喘一口氣,獵兵們又追了上來,按手的按手,按頭的按頭。
按頭的那位最是粗暴,直接用膝蓋抵住巴爾德的脖頸。
后者哪受過這種待遇,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饒,饒命,我無法呼吸了……”
“饒命?我饒你的命,我們死去的那些同胞的命誰來饒?”膝蓋頂人的那位冷笑不止。
“我,我有錢,我有很多錢……按照貴族的法則……戰敗者可以用錢贖回自己……只,只要你們愿意放過我,什,什么價錢我都可以滿足。”為了活命,巴爾德可謂豁出去了。
但紫之獵兵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財富也好,利益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口氣。
“貴族?不好意思,我們不是貴族,也不認識什么貴族。”
“我們認識的貴族都死光了,都是因為你們!!!”
“現在就請你下去陪他們吧!”
就在情緒激動的紫之獵兵準備開槍斃了這個人渣之時,一枚被銀甲完全包裹的手從旁邊生伸出,按住了即將開火的槍管。
“停手吧。”
聲音凜然,透出不可違逆之意,是通體銀甲,連真容都被隱藏的“鋼之圣女”。
群情激奮的獵兵們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頭為之一清。
對于這位從為見過正臉的圣女,獵兵們心懷敬畏。
一來,圣女足夠強大,還掌握這能夠直接帶走列車炮的可怕科技。
二來,圣女計略非凡,聲東擊西,拿下海上要塞的計劃有相當一部分是她的功勞,沒有她,獵兵們就算有心,也沒有完成計劃的能力。
三來,圣女有著壓倒性的領袖魅力和氣場,老一輩的獵兵們甚至想到了北之獵兵的靈魂人物,那位為了家鄉不斷戰斗,直至獻上生命的巴雷斯坦上校。
不過敬畏是一回事,雙方畢竟是合作關系,圣女不是獵兵們的領袖,雖然從氣勢上被壓倒,依舊有獵兵咬牙堅持,問道:“為什么?”
“他還有用,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圣女手指前方。
遠處已經隱約可見海上要塞的輪廓,近處則是被破壞的橋梁。
獵兵們都是老于戰場之輩,迅速反應過來,路被破壞了,說明海上要塞已經有所防備。
這貨怎么都是拉瑪爾州的最高長官,在攻打要塞的時候說不定能發揮作用。
壓制脖頸的膝蓋不知不覺中松了下來,巴爾德侯爵見狀,連忙先前翻滾。
他已經認清這里誰才是真正的大腿,一邊翻,一邊諂媚地說道:
“對對對,我很有用的。”
不等他真正抱住大腿,守護在圣女周圍的兩名女騎士各出一腳,狠狠滴踩在巴爾德油膩的臉上。
“別用你的臟手觸碰主人。”
“你這樣的渣滓不配!”
女騎士們含怒出腳,力量比獵兵們還大。
巴爾德的臉上瞬間留下兩個鞋印,鼻血止不住地流出,腦內劇烈震蕩。
此時此刻,侯爵大人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怎么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