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巴莉是那種比較典型的武人。
雖然她不太愿意承認,但她骨子里其實和勞拉,和許多傳統武人一樣。篤信自身的力量,覺得一點一點鍛煉身體,研磨技藝才是正道。
導力器,現代化兵器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能說完全沒有優點,但和正統的武道比起來,都是旁門左道,細枝末節。
機械,導力什么的就算再強終究沒有靈魂,腳踏實地獲得的力量才是自己的,才是最令人安心的東西。
因此,即便親眼目睹了亞麗莎的變身,感受到從假面騎士身上散發出的靈壓,她也只是稍有好奇,沒有太當回事。
區區一件皮套也想攔住我的劍?
這讓她失去了最佳的時機,當亞麗莎重心下移,開始進擊之時,杜巴莉的瞳孔為之一縮。
首先是快,非常快。
假面騎士Beast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一般達人的水準,邁進了“神速”的領域,這本是杜巴莉最大的優勢。
其次是力。
假面騎士的力量同樣很強。不僅是高速帶來的沖擊力,本身的出力也是非同一般的高,邁進了“剛毅”的領域。
哪怕沒有武器,只用拳頭擊打盾牌,依舊讓杜巴莉連連后退,消去勁力。
還好假面騎士沒有進行“魔弓”特化,不然杜巴莉真會懷疑這個奇形怪狀的昆蟲鎧甲是以“鐵機隊”為基礎打造的。
但就算沒有“魔弓”杜巴莉的處境依舊算不上好,因為假面騎士除了力速雙A,還有有一個特質——硬,夠硬。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和騎神一樣都是塞姆利亞石的骨架,戰斗服則是類似于戰術轂的合成材料,表面還附著有特殊的力場防御。
盡管沒有“銀臂”“光劍”的防壁那么堅固,卻勝在常駐常開隨身而動。
杜巴莉的“神速劍”砍上兩下,根本不疼不癢,而亞麗莎的一拳……就算朝著最堅硬最有緩沖的胸口去,也挨不了幾下。
杜巴莉那叫一個憋屈啊。
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東西。
她憋屈了,亞麗莎可就爽了,HIGH起來的程度僅次于笑抽了的先祖Rider。
武人有武人的驕傲。
技師也有技師的驕傲。
說是世界上最驕傲的一群人都不為過。
以科學解構世界,解明一切未知之謎。
世間萬事萬物,對于技師要么是素材來源,要么是解析對象。
帝國尚武又如何?武人很厲害又如何?
還不是被科技沖擊得一天不如一天,不管你們愿不愿意承認,武人在現代社會的價值和地位遠遠比不過導力科技興起的過往。
更別說目前已經有以武人數據為基礎的傀儡誕生。
雖說比不過正版,但武人解釋的靈魂、意志之類的東西,技師是不怎么相信的,因為這不合理。
更合理的解釋是模擬的精度還不夠高,還有很多沒有解明的領域而已。
當然,亞麗莎不算是純技師,沒有那么極端的想法,但她確實相信科學的力量,科技的力量,這才是人類通向更高階段的階梯。
她不會否認黎恩、勞拉的努力,但那只代表他們個人,而科技謀求的是整個人類的躍升。
這種格局上的差距,有誰能比?
她已經和Rider確認過了,現階段假面騎士還需要地精之血來驅動,但不是完全沒法替代。
假面騎士的量產是可能的,到時候——劍圣、羅剎這種巔峰武人的且不論,區區的“鐵機隊”?
直接以不符合大小姐身份的蠻橫沖撞將杜巴莉撞飛,亞麗莎的靈力猶如光環般擴散開去,映襯她宛如神話傳說中的天使,連聲音都多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鐵機隊’的首席杜巴莉小姐,現在我夠資格做你的對手了嗎?”
“別得意忘形了,只會依靠外力的女人。”杜巴莉的怒氣與斗氣一同滿盈,奔流不歇,“我會把你的傲慢連同你的假面一同打碎。”
“彼此彼此。就算是你,不也要依靠導力器來增幅身體的強度,發揮更大的力量?小看技師的你才是真正的傲慢!”
一言不合,雙方再度開戰。
既然道不同,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
“黎恩……亞麗莎說的,你怎么看?”
亞麗莎擱這氣勢如虹,勞拉的心思就有點微妙了。
不過她有一點比杜巴莉強,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腦子不夠靈活,更知道自己是個機械白癡。
廚房里但凡有點先進的玩意都擺不平,導力器的配置也是選擇最基本的傻瓜模式——單純增幅就好啦,導力魔法什么的完全不考慮。
一年來代替父親東奔西走,到各地軍隊指點武術,不是沒想過學一學機甲兵的駕駛。武人開機的優勢,她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
但實際情況是,最簡單的上機操作都很難做好,一不小心就把機子折騰壞了,如此“禍害了”三處軍營之后,勞拉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自己對機械一竅不通,哪來的發言權,這就是勞拉最真實的想法。
“科技是外,武技是內。武人可以使用科技,技師同樣可以修煉武技,強身健體,互不沖突。只要不危害社會,能對自己起到幫助,就是好的。”黎恩想了想,答道。
“說得很好。”莉安娜出聲贊許,“就像劍與槍本沒有高下之分,關鍵是看誰來用。”
“可惜,我在這方面完全沒有天賦。”勞拉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機械白癡。
“你只是對復雜的機械操作沒有天賦,等機甲兵的操作簡化到騎神的程度,就沒問題了。科技也好,武技也罷,都是以人為本,在此之前——”
“——我會努力精進自己。”
一想到騎神那比導力器還簡單的操作模式,勞拉的心情瞬間安定下來。
“我的劍,亞爾賽德之劍,圣女閣下!”
“隨時都可以,來吧。”
圣女微微點頭,嘴角笑意更甚。
不愧是桑德洛特的后繼者。
哪怕沒有血緣關系,S的精神也會一直傳承下去。
就讓我看看吧。
——亞爾賽德之劍能做到何種地步?
——你是懷抱著怎樣的情感,站在他的孩子身邊?
——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和他的孩子一起走到最后?
——你們有沒有阻止終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