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情真意切的少主，聽得了黎恩直打哆嗦。
雖然能得到“鐵機隊”的認可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這個稱呼真的……吃不消啊。
有點太頂了……
好吧，其實還是有那么點點暗爽的。
畢竟才二十歲的人，就算已經經歷了別人八輩子都不一定經歷的事情，有些東西還是無法免俗，此乃人之常情。
黎恩已經做得很好了。
但果然還是——
急中生智，往莉安娜身后一閃。
這樣看上去就是跪拜主君，舒服多了。
沒想到莉安娜也是腳步一轉，把路又讓開。
肯帕雷拉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別躲了，以后總要習慣的，都叫‘母親大人’了。”
孩子繼承母親的衣缽事業家產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嗎？
黎恩沒他那么厚臉皮，雙重意義上的。
肯帕雷拉的妝很厚，正常哪有人會畫小丑妝？再說了，黎恩認識的女性基本都是天生麗質，不化妝都很美。
擺了擺手：“不習慣就是不習慣，而且……我也不一定是繼承人。”
“你的意思是——？”莉安娜有些茫然。
“應該是——你再給他添個弟弟或者妹妹？”
肯帕雷拉還是反應快，瞥見黎恩肯定的目光，微微一笑。
“看來你是真的有辦法，而且把握不小——老實說我真的很好奇，這是盟主都不曾預見的道路。”
“‘不死人’復生的關鍵有兩點，一個是‘再煉成’的兩大至寶，這方面不用我說，結社應該很清楚。”
肯帕雷拉點頭，確實不用黎恩多說，至寶的奧秘用處復蘇和回收方法他都一清二楚，只缺第二點：
“問題在于成為‘不死人’后的情報流失，正如‘鋼’所，時間與空間是此世至常之理。‘不死人’的肉體會固定在死前的一刻，可這種固定并非完整，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喪失肉體與靈魂的情報。
雖然‘焰’與‘大地’之至寶結合能喚醒‘死而復生’的奇跡，可奇跡同樣有邊界，情報流失得越多，復生的可能性就越低。
依照盟主的判斷，兩三年就是極限，再往后……”
莉安娜成為“不死人”已經兩百五十年，是所有“不死人”中最年長的一位，希望最是渺茫。
這也是黎恩通過琪雅和小幻觀測到的情報，被肯帕雷拉進一步證實。
就沖這點，足以抵消肯帕雷拉偷聽的“過錯”。
“所以需要想辦法補足這方面的缺失，我已經咨詢過相關專家，有了初步的思路，具體的做法我暫時不能透露。”
畢竟從者可是黎恩最大的一張底牌，在“劍圣”境界曝光之后，很可能是唯一的底牌。
更何況，“相關專家”也算是一種暗示，如果盟主和結社能力足夠，未必不能有端聯想。
這也是黎恩投下的一小步試探。
肯帕雷拉沒有接招，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明明都邀請你接任‘第七柱’了，沒必要隱瞞吧。”
“我還沒有答應。我也不認可結社……做事的方式。”
論“鋼鐵”，黎恩就沒怕過誰，不過還是多看了眼新認的母親大人，見她沒有意見，才微微放心。
因為莉安娜今次在拉瑪爾州的做法，黎恩也不太認同，因為有更好的解法。
很多事情明明攤開來說可以省很多事，偏要獨自扛起一切。
不論重來前后，黎恩都覺得“謎語人”是最討厭的，不分敵我，除非像是奧斯本那樣必須要藏著掖著，不能宣之于口。
“那么，你希望我們怎么做？”肯帕雷拉也不生氣，依舊是笑嘻嘻地問。
“我希望——”
——你們能聽我指揮。
黎恩很想這么說，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看義母大人和薇塔小姐，還要加一個暫時沒露面的第三柱瑪麗亞貝爾都是各領域的翹楚，極有性格與主見之人，其他的使徒想來也是如此。
黎恩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指揮他們。
所以，他的答案是——
“——你們能多在乎些其他人，尤其是普通人的感受。就我所知，薇塔小姐已經離開結社，因為不認可你們的做法。”
“別這么說嘛。深淵只是不認可其他使徒的判斷，她依舊是盟主的使徒。”肯帕雷拉糾正道，“不過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不愧是帝國的英雄。雖然無法保證結果，但我會將你的想法如實上報，正好最近會召開使徒會議，‘鋼’，你——會參加嗎？”
“當然。我現在還是第七柱，除非是盟主的特別指令，否則我不會缺席。”莉安娜怪異地看著肯帕雷拉，“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有了孩子，孩子還希望你到那一位身邊去，立場上……”
雌雄莫辨與惡趣味并不影響肯帕雷拉的情商，相反，他其實很懂該如何為他人著想。
莉安娜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臉頰又有點泛紅，但她畢竟不是愛麗榭那樣的小女孩，些微的漣漪不會影響到判斷：
“黎恩有黎恩的想法，他也有他的想法，都沒有說出來說明他們不需要我的幫助或者決定要公私分，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感受到莉安娜投來的目光，黎恩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呃，我已經說過請求了，您還沒有給我答復。”
“我可以答應你。”兒子第一次請求，莉安娜不會，也不打算拒絕，“但我必須要說清楚，轉世之后，他不再是德萊凱爾斯，他的愛人也不是我，而是你的母親卡夏小姐，未必會出現你希望看到的結果。”
“感謝您的坦誠。”黎恩笑容更甚，“那我也告訴您兩件事吧。第一，在生母逝去，我的心臟被貫穿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第二，我其實很支持你們能走到一起，比任何人都支持，不管是站在孩子還是歷史老師的立場上。”
莉安娜風華絕代的臉上紅暈未退，再添新紅。
此刻的莉安娜，并不比杜巴莉這樣的小姑娘好多少。
圣女也是女人。
戀愛中的女人，其實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