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寺,曾經也是金華城外香火盛極一時的千年古剎。
只是自從幾十年前,樹妖姥姥將這闔寺的僧人殺害,并拘住孤魂野鬼為虎作倀,殺害過路游人。
漸漸的,這一處名剎就成了附近人口中談之色變的魔窟。
時過境遷,沒了人煙的蘭若寺,蛛網灰塵慢慢爬上墻角,往日古樸恢弘的佛像也被歲月蠶食去神采。
偌大一間香火名剎,最后居然淪為孤魂野鬼棲息之所。
直到這一日,封絕已久的寺門被“轟”的一腳洞開。
尚還未等密室中的樹妖姥姥做出什么反應,呂布低沉渾厚的嗓音便在偌大一座蘭若寺中響起:
“兀那妖怪,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背后如淵似海般雄厚的血氣化作一道虹柱,絕通天地,隨著呂布手中方天畫戟一指,直沖樹妖姥姥藏身之所逼去。
“哪來的賊人,敢打擾姥姥我的清修?”
感應了一番,發覺周圍似乎只有這么一位血氣沖天的武者,無數粗壯的枝蔓從地底冒了出來,化作囚牢將呂布關在其中。
同時,一個穿得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身影出現在呂布面前。
“我當是哪來的狂徒,不過區區一個武者,也敢來冒犯姥姥我?”
“念在你長得頗為勇武不凡,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選擇當好姥姥我的面首,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待看清呂布的面貌,樹妖姥姥眼神徒然一亮,拿袖子捂著嘴,發出呵呵的笑聲。
男子粗狂的嗓音從一聲花枝招展的流仙碎裙中傳出,尤其再配上那張干癟滄桑的男人臉,效果堪比1118。
“死人妖,還不給某家閉嘴?記住,殺你者,溫侯呂奉先是也!”
被樹妖姥姥一番調戲的話惹得勃然大怒,畢竟任何一個取向正常的成年男子兀地被一個相貌粗獷的陰陽人調戲,都免不了大動肝火,更別說本來就性子粗暴的呂布。
卻是不想多說,當下便提戟殺來。
“哦豁?”
聊天群里,正在觀看直播的東方不敗眉毛挑了挑,她總覺得這個新入群的小O崽子似乎是在暗示誰。
“你是在找死!姥姥我要將你吊在樹上,一點一點吸干你的鮮血,讓你親眼看著自己逐漸死去!”
本來就一直忌諱面容與性別的問題,猝然被呂布扯去遮羞布,樹妖姥姥一張濃妝重抹的老臉更是好似開了胭脂鋪子似的,分外難看。
成千上萬道樹蔓從地底冒出,仿佛一根根尖矛,徑直朝呂布攢射。
“不過雕蟲小技耳!”
不屑地輕吁了一口氣,再次提起方天畫戟,呂布雙臂揮動,一桿神兵登時被他舞的好像一堵銅墻鐵壁,不見半點縫隙。
每一劈,每一刺,都用力恰好的毀去一根枝蔓,就這樣一路朝著樹妖姥姥奔去,竟是沒有一條枝蔓能夠暫時延緩下呂布的步伐。
“我道為何如此囂張,原來是自詡有些資本。”
面色愈發難看,嘴上說著諷刺的話語,樹妖姥姥法力涌動,忽然地上盤根錯雜的虬枝兀地變作人手,猝不及防朝著呂布腳踝抓去。
同時構成囚牢的枝蔓猛地一陣緊縮,看這架勢竟是要將呂布絞殺在樹球當中。
“破軍五式”
仿佛來自地獄的嘶吼從樹球中傳出,如滔天血海般兩道匹練,從中將樹妖姥姥的重重封鎖攔腰截斷。
好似一道虹光脫逸而出,去勢未竭的呂布提戟向樹妖姥姥斬去,都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一刺一提再一斬,直接將之碎作漫天血雨。
然而斬卻了樹妖姥姥的真身,呂布臉上依舊沒有半點喜色。
皺了皺眉頭,只見頭頂翎羽微微顫動,被稱作鬼神的男子兀地反手一戟刺向身后——
“喲,這都被你發現了,真是厲害呢”
有金鐵交錯的刺耳摩擦聲傳來,方天畫戟準確無誤刺中一片從背后死角偷襲而來的飛葉。
轉過身,映入呂布眼簾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大殿。
再仔細一看,方才從他假身里爆出的哪是漫天血水,分明是用障眼法散去的一地落葉。
“只會藏頭露尾的鼠輩,可敢出來與呂某一戰?!”
呂布高昂的聲音響徹山頭,方天畫戟更是瘋魔般毀壞著視野范圍內,任何一個可能藏匿身形的地方。
“像你這等不懂憐香惜玉的糙漢子,姥姥我才不與你纏斗呢,你就慢慢像個黑瞎子似的在山中慢慢晃悠去吧”
刻意在話尾拖出一個漫長加重的顫音,看著呂布那張無能狂怒的面龐,樹妖姥姥方才一直被壓著打的憋屈登時消去不少。
哼哼,打不過,難不成本姥姥還躲不過嗎?
這些年那么多能人異士想要除了他那具本尊,最后還不都是化為他完善自身的資糧了?
因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這片大山就是他的主場,打不過的時候,只要往地下一茍,那么多的樹木,誰又能從中分清哪個是他。
憑借這股謹慎勁兒,自己才能無數次從險境中死里逃生。
就連那個三番五次想要替天行道的蜀山劍仙燕赤霞,不還是乖乖被姥姥他一路牽著鼻子吃灰嘛?
只可惜,就要遁走的樹妖姥姥沒看見背后,怒極反笑的呂布面上那一閃而現的憐憫。
就這么痛痛快快與我做過一場不好嗎,硬生生要逃出去見那幾個掛逼,到底是哪里想不開啊?
果然,不過片刻——
“三昧真火!”
“仙王臨九天!”
“靈山凈土,萬佛朝宗!”
飛快遁去的樹妖姥姥,以更狼狽的姿態摔了回來。
千年錘煉的妖軀被仙王一劍差點沒攔腰斬斷,宛若跗骨之蛆的佛光則是不斷阻礙著傷口的愈合,精心呵護的長發更是被三昧真火燒成了瘌痢頭。
一桿方天畫戟緊隨其后,扎在他面前,嚇得樹妖姥姥一個哆嗦,下意識朝門口爬了兩步。
待到意識過來不妥,又連忙往回爬了一步。
前有狼,后有虎,一時間樹妖姥姥陷入深深的糾結當中。
尤其是當看到門口一矮三高四個身影笑瞇瞇地從門口走進來,特別先前打得最狠的那個禿驢還一邊口誦著“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種絕望的感覺更是到達了極致——
“我太難了”
某個叱咤方圓數十里多年的千年老妖,由衷地在心里默默哀嘆道。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