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駿安靜地看著馬思雨的側臉,也不催她,等著她的答復。
想了好一會兒,馬思雨轉身看向吳駿一臉認真地說:“我想去橫漂,明天就裸辭。”
吳駿聽到馬思雨這句話一臉驚訝地問:“你再說一遍?要去干嘛?”
馬思雨和吳駿目光對視,一臉堅定,一字一句地說:“去,橫,漂!”
“絕對不行!”吳駿一口回絕,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國內娛樂圈的風氣,一些潛規則,哪怕不是圈內人,聽過的,看過的也不少。
吳京曾在的發布會現場宣傳時,對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女孩子說:“你長的這么漂亮,以后千萬千萬不要進娛樂圈噢,會被污染的。”
言語間很明顯流露出對娛樂圈潛規則的強烈不滿。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水太深,這話說的一點不假。
馬思雨現在的年紀雖然比發布會現場那個女孩兒大不少,可以給她當阿姨。
但在吳駿眼里,馬思雨比那個女孩兒更甜美,更可愛,也更重要。
所以,更不可能讓她加入娛樂圈,更別說去橫漂了。
進入娛樂圈的方式很多,橫漂絕對是地獄級難度的!
“你讓我找自己的奶酪,現在我找到了,你又不讓我吃!”馬思雨賭氣地轉過身不看吳駿,抱著肩膀說,“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一聲。”
從小到大,吳駿對馬思雨的脾氣也了解,她的一根筋勁兒上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當初為了改名字她都能鬧絕食,為了去橫漂,她絕對能做出離家出走的事。
看著馬思雨的倔強的背影,吳駿很后悔今天抽瘋了跟她聊這些,實在是有些大意了。
馬思雨動不動就演,隨時隨地都能自由發揮,戲精是叫著玩呢?
小時候看還珠格格,馬思雨就自封四梅格格。
一個幫寫作業的承諾,就能讓吳駿乖乖給她當小駿子。
可以說,不論環肥燕瘦,土肥美丑,只要是個女的就有一個演員夢。
有的進了北影,有的去橫漂,還有的去了日苯。
吳駿本以為兒時的那種荒唐夢想,早該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嗤之以鼻了。
萬萬沒想到,今天跟馬思雨聊奶酪,又把她的演員夢勾起來了。
聊什么理想,聊什么追求,聊什么奶酪!
吳駿為勸馬思雨放棄工作準備的殺手锏,成了把自己絆個跟頭的絆腳石。
“其實……電臺支持人也挺好的啊,你都做了這么多年,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容易。”吳駿開始往回勸,“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這句話你聽過吧?”
“呵呵……”馬思雨冷笑一聲,說,“吳老板,那你怎么不開小超市了,你的有始有終呢?”
吳駿:“……”
“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吳駿突然眼前一亮,說,“我和姐夫還有小舅媽一起搞了一家娛樂公司,你要想進娛樂圈,就來咱家的公司,不捧你捧誰呢?你說是不是?”
關心則亂,吳駿剛才聽到馬思雨說要進娛樂圈,有些急眼了,都忘了自己還有一家娛樂公司。
蕊陽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剛好可以圓夢馬思雨的演員夢。
“不去,不去,我去了算什么。”馬思雨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試試憑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哪怕撞到頭破血流我也認了,此生無怨無悔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那么擰呢?跟你好說好商量不行是吧!”吳駿說話的語氣明顯有些生氣了。
馬思雨也生氣了,瞪著吳駿說:“你再兇我一個試試!”
吳駿一臉不耐煩地說:“演員有什么好?演戲有什么用?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以為的那種大明星叫到石門?”
馬思雨嗤笑一聲,撇撇嘴說:“瞧把你能耐的,你把卓別林給我叫過來。”
“為了打消你這個不切實際,又荒唐可笑的夢想,我豁出去了!”吳駿說著,屁股一抬從兜里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喂喂喂,你要干嘛!”馬思雨一臉驚慌失措地按住吳駿的手。
吳駿氣哄哄地說:“找人挖墳!”
馬思雨聽到吳駿這句話后,瞬間被逗笑了,拍打著他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
“我的大外甥,你現在可真能耐了,哈哈,我是第一次聽說盜墓盜到卓別林頭上的!”
生氣過后,吳駿也笑了,最關心的人,最容易惹你生氣,這句話果然不假。
撇眼看到中央扶手前面的小盒子里放著吳駿的煙和打火機,馬思雨拾起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支煙。
馬思雨把煙遞到吳駿面前:“來,消消氣。”
“你,你抽什么瘋呢?”吳駿一臉意外地看著馬思雨,沒伸手接煙。
馬思雨從來都是反對他抽煙的。
她這個舉動讓吳駿想起一句警世名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來嘛,抽一支。”馬思雨說著,把煙嘴懟到吳駿嘴里。
細長的手指嘎達一按,打火機竄出火苗。
“下去抽吧。”吳駿從馬思雨手里奪過打火機,轉身推開車門下車。
馬思雨也轉身推開副駕駛的車門下車。
這會兒已經是冬夜里十一點多,氣溫變的很低。
馬思雨下車后不禁打了個哆嗦。
抬眼看向車的另一側,看著那個背對自己站著的身影,馬思雨心里涌出一股暖流驅散了寒意。
她能感受到吳駿對自己的關心,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緊張,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馬思雨抬腿來到吳駿身旁,和他平行站立,剛要開口說話,被二手煙嗆得咳嗽幾聲。
“咳咳咳,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啥好的!”馬思雨一臉嫌棄地和吳駿拉開一些距離。
吳駿胳膊一抬,指著不遠處一盞路燈問馬思雨:“看到它了嗎?”
馬思雨白了吳駿一眼,說:“我眼不瞎,你是想把我晃瞎給我調高難度嗎?”
吳駿對馬思雨的插科打諢渾不在意,繼續說:“街頭的路燈,需要面對許多考驗和打擊。春天,有風沙向它肆虐;夏天,有暴雨對它突襲;秋天烈日無情的暴曬;冬天,它還要面對狂風和嚴寒的摧殘。”
馬思雨眨眨眼說:“要不,吳老板給小區居委會捐點款,把所有路燈都按上防護罩?”
吳駿說:“你去橫漂,也會經歷它經歷的一切,何必呢?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馬思雨轉身看了一眼路燈,又轉身看向吳駿,一臉認真地說:“有時,甚至會有人舉起彈弓把它打得粉身碎骨。面對各種惡劣環境和意外摧殘,有哪一盞路燈抱怨過、退縮過?那一盞盞路燈還不是連眼都不眨地頑強堅守在街邊路旁嗎?”
馬思雨一句話剛說完,可能是由于電壓不穩,路燈突然忽明忽暗地閃爍幾下。
吳駿和馬思雨面面相覷,空氣突然安靜。
三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