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別院
“王叔,你認真的?”挑眉看著王沖,向淵的眼神、表情、神色都充滿了懷疑。
“嗯,去吧。”滿臉認真篤定的神色,王沖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沉吟了半天,向淵恍然大悟,兩手一抱拳:“哎呀呀,昨天先生給我留的字帖我還沒寫,父親知道非得揍我。
王叔,我先走一步!
咱們有緣再見!”
“你往哪跑!”一只手就把準備逃跑的向淵給滴溜了回來,王沖細聲勸說道:“你放心,我練功的時候也經歷過這個,忍一忍就過去了!”
“大哥,這可是滾開的水啊,你確定你不是想拿我燙火鍋?”吞咽著口水,向淵望著眼前一個比他還高的大鐵桶里沸騰煮開的漂浮著各種藥材的液體,眼神中充滿了抗拒。
“這藥汁是我的獨門配方,看似是滾開沸騰,其實并不燙人。
放心,王叔不會害你的。你準備一下,我數到三就把你扔進去,免得你再跑。”抓住向淵把他舉到鐵桶旁,王沖道。
“王叔,你等等……”
“三!”
雙手一松,伴隨著一聲慘叫,向淵噗通一聲便砸進了鐵桶里。
剎那間,水花四濺!
一掉進鐵桶,向淵本能的就要掙扎往外爬,但只比溫水稍熱一些的溫度,讓他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不燙吧。”笑著出現在桶邊,王沖道:“好好泡著,這桶藥汁可是花了你王叔不少積蓄,你可不能給我浪費了。”
感受著散發著濃濃藥草味的藥汁,向淵確實沒有感覺到燙,只有有一種辛辣刺鼻的氣味不斷往他鼻子里竄。
見向淵老老實實的縮在了藥汁里,王沖滿意的點了點頭。
……
廣陵縣令衙門
被廣陵縣令一早就請到衙門的向慕南歇坐在衙門后堂,心中暗自揣測。
不知今天縣令究竟有什么要事……
在后堂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廣陵縣令孟宏駿領著兩名青年來到了后堂。
見孟宏駿來,向慕南連忙起身。
“向老爺,本府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朝廷特別委派來助我們緝拿那兇手的。
這二位是大人物,背景極深,老爺子切記萬萬不可得罪。”小聲語氣嚴肅的提醒了向慕南一句,孟宏駿接著道。
裴青、裴勇兩位公子,這位是我們廣陵向家的向老爺子,向家在我們廣陵是首屈一指的富戶。
你們要求的事,在我們廣陵或許只有向老爺子可以辦到。”
“向老爺子,我兄弟二人此次奉朝廷之命,前來廣陵除禍,希望老爺子能夠配合我兄弟二人,早日還廣陵一片清凈。”
裴青和裴勇長相頗為相似,只是身為兄長的裴勇氣質更加沉穩老練,說話也帶著幾分客氣。
而其弟裴青就看著有些輕浮,尤其是一雙銳利高傲的眼神,總是充斥著一幅漠視的感覺,讓向慕南隱隱感到幾分不喜。
“哪里哪里,能夠為我廣陵百姓做點事,老朽求之不得。
二位需要什么可以盡管提,老朽一定盡力滿足。”聽到孟宏駿的提醒,向慕南臉色不變,心里卻很是震動,能讓孟宏駿特意提醒,這兩個人能量一定很大,是絕對不可能得罪之人。
但接下來裴勇的一句話,不僅讓向慕南的臉色一下變了,就連一旁的孟宏駿的表情都一僵。
“是這樣的,我希望向老爺能夠為我兄弟二人提供一萬兩白銀。”
在廣陵,一個正常的家庭,每月的用度大概在三錢銀子左右,也就是三百文,整個廣陵一年的稅收不過兩萬多兩。
現在裴勇張口就要一萬兩銀子,著實讓向慕南和孟宏駿感到有些駭然。
“怎么,有問題?”看到向慕南和孟宏駿的表情,裴勇蹙眉道。
“這位小哥,老朽能問一下你要這么多銀子要干嘛?”連孟宏駿都要以禮相待的人,向慕南也不敢輕易得罪,只得好聲問道。
“跟你說,你能懂嗎?”裴勇還沒回答,一直目光充斥著不耐煩的裴青搶先一步說道。
被裴青毫不客氣的話一堵,向慕南頓時面露尷尬,一旁的孟宏駿連忙圓場道:“二位,你們是從大地方來的,我們廣陵是個小城,一萬兩銀子確實不是一家兩家能夠輕易拿出來的。”
“二位放心,這一萬兩銀子我兄弟二人只是用來對付那兇手,不做私用。
擒住兇手后,一萬兩銀子原數奉還。”揮手止住了又要開口的裴青,裴勇笑著解釋。
“若是如此的話……這樣吧,二位先回驛館休息。本府這就召集廣陵富戶商議,為二位湊出這一萬兩銀子。”稍稍猶豫,孟宏駿隨之道。
相互對視一眼,裴氏兄弟點了點頭,隨即邁步離去。
裴勇兩兄弟走后,孟宏駿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轉身坐到了堂上。
“大人,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人?”
沉默了片刻,向慕南沉聲問道。
“我也不知,但是他們手里確實有朝廷的文書。”
摩挲著椅把,孟宏駿道:“不管怎么說,他們有朝廷的文書,提出的要求,我們就要極力滿足。這一萬兩銀子……老爺子,您能拿多少。”
想了想,向慕南道:“三千吧,我向家雖然生意做的不小,但也不可能存積這么多的現銀,錢基本都壓在貨上了。。”
“三千就三千吧,剩下的我會找大小富戶一起拼湊的。”嘆了一口氣,孟宏駿悵然起身:“只希望那兄弟二人真的有本事能夠擒住那犯案兇人,還我廣陵一片青天白日。”
看著孟宏駿滿臉的愁色,向慕南心里也清楚,廣陵地界上,接二連三的恐怖血案發生對他這個縣令有多大的壓力。
“大人不要太過擔心,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嘴上安慰著孟宏駿,但向慕南的心里對于那兩個年輕兄弟倆能否擺平這一次的事件,揣著幾分懷疑。
在此之后,孟宏駿召集廣陵大大小小十數家富戶,甚至調動了廣陵的銀庫才堪堪湊齊了裴勇兄弟要求的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雪花白銀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衙門后堂的時候,折射出來的光彩讓站在一旁的人都只能瞇起雙眼。
滿臉笑容的引著裴勇兄弟來到后堂,孟宏駿指著對方稱一座小山般的雪花白銀:“二位,一萬兩銀子如數湊齊。”
見孟宏駿真的在很短的時間里湊齊了一萬兩白銀,裴勇兄弟倆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是勞煩孟縣令了。”拱手向孟宏駿謝了謝,裴勇圍繞著那座銀山轉了轉:“有此銀山,捉拿那兇人便有了七成把握。
孟縣令,現在勞煩你召集廣陵十二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孩童在榮陽門外的廣臺集合。”
聽到裴勇突然要召集五到十二歲的幼童,孟宏駿不禁惑然:“這是……”
“那兇徒懼我二人,不敢冒頭,藏于深處。但其喜食人之心肝,而五到十二歲的孩童心肝最是美味。
所以我們要從廣陵的孩童里挑出一位,做誘餌,引出那惡人,我兄弟二人便能將其擒下。”
聽完裴勇的解釋,孟宏駿目光陡然一縮:“拿孩子做誘餌,這……這……”
清楚看見孟宏駿眼中逐漸濃郁的抗拒,裴勇上前一步湊到了孟宏駿身旁低聲道:“孟大人,我兄弟二人這次可是奉朝廷之命,前來緝拿兇人,若是因為你的不配合,導致任務失敗,你說這責任應該誰付?
況且,犧牲一人,換取整個廣陵的安全。不值嗎?”
“可是……”心中的底線被觸碰,孟宏駿臉上的掙扎之色愈發濃郁。
“沒有可是,兇人一日不除,血案就會繼續發生。
你要是再在這吞吞吐吐,我看你這縣令也干到頭了!”裴勇的一聲乍喝,嚇得孟宏駿猛地一個激靈。
抬起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孟宏駿咬了咬牙:“好……好吧……”
……
翌日
廣陵榮陽門外的廣臺上,上百個五到十二歲的幼童在各自父母的帶領下來到了這里,議論聲、交談聲讓整個廣臺都陷入了一片嘈雜之中。
站在一側的酒樓二層,裴勇裴青兄弟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廣臺上的幼童。
“哥,一個會不會太少。多找幾個綁一塊,那家伙一定忍不住。”望著那些懵懂茫然的父母和小孩,裴青面容冷漠的說道。
“不可,之前在宓陽我們波及到的平民太多,族里已經給我送來傳書,讓我們最近都收斂手腳,做事不可再波及平民。
而且那個姓孟的縣令雖然膽小,但未必怕事。
一旦他將此事上報,麻煩難免找上門。”目光掃動了兩圈,裴勇轉身坐到一旁的茶桌邊:“盡快找一個味道足,氣血醇厚的,此事結束,我們還要盡快趕去遼河援助六哥他們。”
“嗯。”點了點頭,裴青抬手遮住自己的口鼻,眼中渾濁的光芒一閃,臉頰兩邊突然長出了兩排細長的胡須,就像是貓狗一樣。
長出胡須后,裴青快速的抽動著鼻子,詭秘強大的妖魔之力尋跡擴散開來。
“咦?這……”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裴青急速抽動了兩下鼻子,然后目光一凌。
“怎么了?”側目看著面露異色的裴青,裴勇問道。
“我嗅到了一個味道非常濃郁的小家伙,但是……他不在這群孩子里。”臉上的胡須消失,裴青轉頭對著裴勇道。
“不在這?這么說……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嘍。”輕笑兩聲,裴勇站起身來,向著樓下走去:“走,去看看。”
……
與此同時,正在家中院子里錘煉身體的向淵,神情愉悅,在泡過王沖給他配制的藥汁后,他的勁力肌肉增長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讓他很是開心。
“誒,誒!你們不能亂闖,來人啊,來人啊!”耳邊突然傳來的家丁驚呼聲,讓向淵疑惑的放下手里的石鎖,探頭疑惑,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