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鹿莊
這里曾是一處牧養馬鹿的莊子,后來因為鹿茸價格表飆升,馬鹿經常遭遇盜獵,莊子里入不敷出,莊子里的人漸漸也就搬離這里,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座空莊。
而今,早已廢棄的野鹿莊卻悄然迎來了十幾位罕見的客人。
身著罩體的黑袍頭戴兜帽,這伙出沒在野鹿莊里的客人,與之前意圖獻祭下渡城的白銀教眾打扮的一模一樣。
黑袍人行走在野鹿莊內,廢棄的莊子里漆黑一片,可這些人卻好像有著夜視的能力一樣,步履輕盈幾乎聽不到一點腳步聲,行走自如,巧妙避開了眼前的障礙物。
一路穿行來到了莊子里原本宰割馬鹿的院落,這十幾個黑袍人默默的站在院落里,一言不發,安靜的像是塑像一樣。
無聲的等待了半天,懷抱黑貓的藥母主教出現。
“見過主教大人!”
藥母一出現,在場的黑袍人齊齊用手按在自己的眉心位置,面向她恭敬行禮。
殷紅蓋頭下如有實質的目光掃過了眼前的黑袍人,藥母輕聲開口:“葬木呢?”
“回稟主教,葬木主教有急事去辦,估計要晚些時間才到。”黑袍人中走出一人,低聲回答著藥母的問題。
“都這個時候了,有什么急事能比奪回圣物更重要。難不成他葬木是想總主教親自去請他?”撫摸著懷里的黑貓,藥母言語冷寒,似乎對這位葬木主教頗有意見。
這邊藥母話音未落,左側的房檐上倏然出現了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
腳下一點從房檐上一躍而下,男子手里摩挲著一把寸長的玉柄刻刀,面容平平無奇,眼神卻閃耀著一股攝人的鋒芒。
“花煙羅,本主教就是遲到了一會,不至于惹得你這么不滿吧。”寸長的刻刀在手里飛旋轉動,名為葬木的主教冷笑看著藥母。
懷里的黑貓沖著葬木發出嗬嗬的威脅聲,藥母輕撫:“這次奪回圣物是教主下了親令的任務,若是出了什么差錯,你應該知道什么后果。”
“你少拿教主壓我,花煙羅,你已經不是總主教了,就不要在這擺總主教的譜。
這次奪回圣物是空老親自指揮,你我都得聽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都沒發話,有你什么事。”葬木的言語中驚露藥母曾是總主教的身份。
撫摸黑貓的手一頓,藥母周身氣息微涌,身上紅嫁衣的裙擺開始晃動,四周更是不知為何升騰起來絲絲彩色的瘴氣。
“動手,行啊,讓我來看看曾經的藥王閻羅現在還有幾分底子。”眼角余光瞥見周圍浮現的瘴氣,葬木呵呵一笑,一把褪掉手上的黑色手套,露出了刻著長發遮面鬼首印記的手背。
看到兩位主教要動手,一旁的黑袍教眾叫苦不迭,想要遠離這里,可又懼怕周遭那些彩色瘴氣。
“陰祭法·寒棺!”
三根手指分別亮起了一道陰祭法紋路,葬木不知從拿摸出了一塊手指粗細的木頭,手里的刻刀化為殘影,眨眼的功夫,一幅迷你精致的棺材就安靜地躺在了葬木的手心。
“祝你好夢~”沖著藥母邪意一笑,葬木手掌一翻將手里的小棺材扔向了地面。
咔擦——
地面震動,一幅散發著濃寒冷意的棺木猛地從地底擠出來,棺木四面合攏,就要將藥母封在棺材里活埋。
漠然看著即將徹底合攏的棺蓋,藥母的指尖涌出一滴鮮血就要喂進黑貓的嘴里。
轟——
巨響突兀響起,一道恐怖且龐大的身影蠻橫的撞碎了圍墻,沖到了院子里。
一掌拍碎即將封死的寒棺,恐怖身影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了葬木手里的刻刀,強行從他手里給擼了下來!
“管制刀具,沒收!”
“你……我……”
愕然看著右手,葬木面露慍怒,手背上的長發遮面鬼首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緩慢扭動著脖頸。
強橫的力量洶涌加持,葬木的身軀開始膨脹,眨眼間的功夫就暴漲到五米多高。
可是當他抬頭之時,方才搶了他刻刀的那個人,居然還是比他高大!
咧嘴露出雪白的尖牙,向淵溫和一笑,壓抑住還在膨脹的身軀道:“沒關系,你繼續,我等你。”
“你……”神色徹底陰沉下來,葬木手背上的那枚鬼首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他眉心位置。
“夠了!”
就在一場大戰即將開打的瞬間,一道蒼老的聲音讓怒火狂涌的葬木一下冷靜了下來。
依舊是那件蓑衣蓑帽,腰間還掛著那枚魚簍,面孔隱藏在蓑帽陰影下的老者緩緩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煙羅,這就是你找的幫手?”
微抬頭看了一眼向淵,老者側身問道藥母。
“是的。”藥母回答道。
“重迎圣物是我等之首要,你們之間的事等到迎回圣物,隨你們怎么折騰都行。”目光在向淵和葬木身上停留了片刻,老者道:“但如果因為你們導致事情出現意外,到時候就休怪老夫不講情面了。”
天空中驚雷閃現,白光剎那,一張幾乎將半個天空都遮蔽的恐怖鬼面低頭俯瞰著院落里的所有人。
陡感一寒,眾人不敢作聲。
老者離去,緊張凝滯的氣氛稍稍舒緩了一些。
瞇眼看著對面的藥母和向淵,葬木沉聲索要自己的刻刀:“把我的刀還我!”
“好啊。”
爽快的答應下來,向淵攥著刻刀朝葬木遞去。
盯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刻刀,葬木伸手去接,可一抬眸就對上那對那雙蘊含著翻滾著赤黑色光芒的眸子。
“拿呀。”
將刻刀攥的死死的,向淵周身氣流勃發,體型也在不知不覺中膨脹,渾身肌肉上纏繞著透明的勁力。
望著面色青黑猙獰的向淵,葬木面沉如水,看著身前的刻刀驀然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看來總主教的面子,我今天不與你爭。”
刀先放在你那,事情結束后,我會親自來取!”言罷葬木便從房頂上消失。
“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將刻刀收了回來,向淵仔細看了看,這把刻刀做的相當精細,刀鋒透著白霜,刀柄玉質透著細膩。
幼年未曾習武時,他還學過一段時間雕刻,只是后來習武沒了時間,就再沒碰過。
現在得了這么把好刻刀,回去后倒是可以把這個興趣再拾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