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勉勵張嘴吐出一道黑煙,渾身每一寸血肉傳來的酸麻痛楚,讓向淵此刻除了呼吸,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至極。
不過雖然傷勢很重,但他的精氣完足,三道雷霆入體,相當于另一塊“鐵”融入了他的體內。
一股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在體內迅速孕育。
向淵平躺在坑中不能動彈,趕來這里的龐成下意識就要去把他撈上來,但是卻被王玄策攔住。
“先別動向王,他剛剛經歷過雷霆煉體,體內還殘留有雷霆之力與身體結合。
這個時候動他,會攪亂其體內的氣機。”攔住龐成,王玄策緩緩撐開手中的羅傘。
羅傘一開,天地倏然一暗,仿佛王玄策手中撐開的不是一柄羅傘,而是一片天幕
替向淵隔絕了一切外力可能帶來的侵擾,三人靜靜等候在一旁。
緩慢消化著體內殘留的雷霆之力,強大的生命恢復力開始瘋狂修復向淵遭受了雷打之后的殘破身軀。
身上焦黑的外皮漸漸脫落,露出內里新生的白嫩皮膚。
足足一整天過后,向淵的身體才徹底修復完成,而此時他也徹底消化了體內殘留的雷霆之力。
緩慢起身,經歷天雷洗禮后的向淵,渾身皮膚潔白如玉,透著一股攝人的光彩,雙眸轉動,隱約有雷光閃過。
雷霆加身,脫胎換骨
被雷火燒毀的頭發眉毛還沒有重新長出來,頂著一顆明亮大光頭的向淵輕輕一躍,縱身跳出了大坑,來到了王玄策三人面前。
“向王此次應當收獲頗豐吧。”
看著宛如重生的向淵,王玄策和洪崢嶸都感應到了他體內那股浩大澎湃,更加霸烈的陽剛之氣。
“嗯,雷霆純陽,至剛至烈,以此法錘煉氣血,可行”
雙拳緊握,向淵張口發出鏗鏘之音,以天雷煉體之后,他的生命底蘊確實雄厚了不少。
由此可見,他設想吞吃雷霆,熔煉自身的想法,是可以行得通的。
不過吞吃雷霆煉體,雖然確實可以增強生命底蘊,但也不是沒有副作用的。
低頭手背上一道熾白色形如雷霆的印記,向淵神情復雜的抿了抿嘴。
以雷霆之力融入氣血后,他體內便留下了雷霆的印記,這個印記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吸引天雷匯聚。
也就說,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遭雷劈。
而且尷尬的是,他并不知道這個狀況會持續多久。
“向王現在體內氣血未穩,應當多調息修養一段時間,這華都天幕是老夫的將兵,向王可以安心在此修養。”
沒有過多的打擾向淵,簡單收了幾句后,王玄策三人便離開了此地。
他們的生命本質太強,向淵此刻脫胎換骨,宛如新生,他們留在這里冥冥之中都會影響到他。
確認了向淵安全無誤后,他們可以放心離去,而且著華都天幕乃是王玄策的將兵。
內部發生什么,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感應到,然后立刻趕來。
靜靜站立在平地上,向淵周身一股巧妙的勁力的微微震蕩,將掛在身上的一些死皮悉數脫落。
運轉氣血,奔騰而起的大江大河再次洶涌起來。
雷霆煉體,生命底蘊增加,他的陽剛氣血也融入了雷霆的至剛至烈,運轉之間,隱隱有雷音迸發,聲勢駭人。
氣血運轉起來,向淵光溜溜的頭頂上很快便生長出來了一層黑密的絨毛。
氣血乃是生機根本,運轉起來,催動體內活力煥發,毛發自然生長。
半個時辰后,向淵的頭發和眉毛就都重新長了出來,而且似乎比原先還要更加黑亮。
不知道我的設想,究竟能不能成功
過肩的黑發隨意披散,向淵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
體內黃金氣血奔涌,朝著手指上匯聚。
氣血不斷凝聚,這根手指的血肉竟被黃金氣血不斷浸染,從血肉之軀,漸漸化為了黃金一般的質地。
注意到手指的變化,向淵心頭一動,氣機松懈之下,已經快要化成黃金的手指,立刻變回了原樣。
果然,吞吃雷霆之后,肉身底蘊增加,氣血浸染肉身,就如重鑄軀體
當氣血侵染整個身軀后,一舉一動便可隨意爆發氣血之威
心情微微激動,向淵幾乎已經能夠看見,當他將渾身血肉、臟器、骨骼全都以氣血浸染強化之后,單純的肉身之力,會是何等的恐怖
此法修成之后,周身如黃金鑄造,剛猛無匹
只是若是叫黃金境,多少有些俗媚
咬著嘴唇,向淵眼珠微動,幾分鐘后,猛地一拍大腿道
“黃金鑄造、剛猛無匹
各取一字,不就是”
金剛境
半個月后
星火巍然,天空深藍一片,一輪皎潔的月輪懶散的掛在天邊,散落著寒白色的光華
朱紅武樓之中
王玄策與洪崢嶸面對面端坐在著,兩人面前是一疊厚厚的石頁,每一頁石頁上都記錄著一個人的詳細情報。
“時間倉促,暫時只找到了這么多,這些陰神暗子大多都是以埋心之法,將種子根植在普通人的血脈之中,然后在他們的子嗣中發芽。
以這種方法潛入祭兵城,萬視萬言族心真眼確實發現不了。”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王玄策從祭兵城中,足足找出了二十七個陰神暗子。
而且其中有三個都是陰神國摘命宮榜上有名的大刺客
神情凝重的看著面前厚厚的石頁,洪崢嶸緩緩起身
“如此看來,陰神國對我祭兵城的滲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也正常,夏王坐化三萬年,那六尊掌庭陰神就算傷還沒有完全痊愈,想來也好了大半。
沒有人王坐鎮,陰神國就不會放棄對我祭兵城的覬覦。
僅僅只以暗子潛入,已經算他們耐得住性子了。”王玄策緩聲道。
“可是向王年幼,等其成長到夏王的高度,最快也要上千年,你說這千年的時間,我們能等嗎”眼底浮現一抹沉重,從這些陰神暗子上洪崢嶸已經看出陰神國對于攻破祭兵城的迫不及待。
“三萬年都過來了,還怕這區區千年。
向王雖然年幼,但其潛力之大,幾乎冠絕古前。
況且再不濟,我們幾個老家伙豁出命來,也能給他爭取足夠的成長時間。
文岳,我人族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的。”
言語中充滿了信心,王玄策輕聲與洪崢嶸說著。
“希望如此吧。”默默點頭,這倒不是洪崢嶸悲觀主義,而是人族目前的境遇,難以允許他保持樂觀。
“說起來今年的日子也快到了吧,向王以武立道,送他去那,一來可以避過城內暗子耳目,二來向王也可以借助那里的優勢,磨礪自身,蓄養人王之姿。”
見洪崢嶸還是有些氣息低沉,王玄策微微搖了搖頭,轉而提起來另一件事。
“你說三河谷不妥吧,那里有著天地限制,你我都無法進入那里,向王若是到了遭遇危險”
“文岳大樹蔭蔽下的種子,可沒法茁壯成長。”王玄策一聲輕喝打斷了洪崢嶸的反對。
望著老友嚴肅的表情,洪崢嶸先是一愣,隨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抹笑容道
“是啊,你說得對,是我著相了。
三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