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靶子和架子斜斜躺著,像是沒穿衣服的俘虜一樣,有些心酸。
然后就是寂靜,幾千名圍觀群眾居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直至一個家伙噗的一聲放了一個屁,四周的聲音才逐漸恢復過來。
“剛剛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
“靶架子都飛了。”
“這得什么便宜貨?”
......
在這些圍觀群眾眼中,那個公子哥終于抓住了最后時刻射出了最后一箭,他們本該歡呼才是,可是下一瞬間,靶子連著靶架子都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個跟頭才停下,把他們嚇了一跳。
別說圍觀群眾,就連考官都愣在了那里。
這些考官大部分是一些劍院的平庸之輩,基本止步于二境練筋,所以才會來負責春試這種麻煩事,而如果靶子真被射飛了出去的話,顧云棲這一箭的力道恐怕都要超過他們不少了。
平臺上的顧靈籠看到這一幕后,一臉黑線。
自家老哥真是會玩,把她瞌睡都弄沒了。
顧云棲下了馬,立馬裝出了一副格外驚訝的模樣。
由于這場戲在最后時刻一不小心展露了下真本事,這次表演算是失敗了,于是那“全身都是戲!”的成就人數并沒有出現變化。
不過現在顧云棲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自己會不會露陷。
他這一箭沒有用上拉筋的手段,但是卻不由自主動用了真氣,箭枝被真氣催動,所以爆發力猛了不少。
考官立馬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同伴去查看情況。
很快的,那邊給出了回應——“這架子是個瘸腿。”。
聽到這個答案后,眾人不禁長長松了口氣,嘆息道:“原來是這樣啊,嚇死個人。”
同樣的,顧云棲也虛驚一場,感嘆幸虧這些家伙還挺擅長找理由。
在眾人的認知中,是因為架子本身瘸腿,才導致顧云棲這一箭效果這么浮夸;這些人中也只有顧靈籠看出來了,架子并不瘸腿,它是被那一箭震瘸的。
看來在自己沒有考查的這段時間里,二哥技藝又有精進。
這種精進速度,即便是擁有妖孽天賦的她都感到了些許壓力。
顧靈籠不由得看向了高處那些在云霧中的山窟,大哥出關后,又會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最終,顧云棲以甲等的成績通過了騎射這一關,成功獲得了劍院的減免獎勵。
當他來到最后一關關卡時,那些之前通過測試的家伙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因為這八個人中,只有他和趙天娥騎射是甲等成績,而因為“瘸腿”架子被射飛的原因,他引起的關注甚至比趙天娥還多。
于是在眾人眼中,顧云棲從不被看好的公子哥變成了“這公子哥還真有幾把刷子。”。
到了這里的人,基本上可以算通過春試了。
最后一關血鳴石的考量,主要在于察看他們這群新進弟子的潛能。
不管是抱石還是騎射,都證明了他們目前的水平,而血鳴石證明的是將來。
人體血液的純粹度是天生的,按照這邊武道的說法,血液越是純粹,越沒有雜質,就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血鳴石就是測試血液純粹度的。
不管是顧寒石、顧靈籠,還是劍院的其他天才,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很多人知道,顧寒石握石時,血鳴石嗡鳴聲傳出了五里多遠,而顧靈籠更夸張,聲音傳出五里遠不說,還把湖水里的魚震暈了一片。
這個時候,最開始負責報名的那名中年男子對顧云棲生出了極大的興趣。
不僅因為他姓顧,同樣來至于云霞鎮,還因為他能在騎射那一關拿下甲等的成績。
初始這男子認為只是巧合,但是如今在他眼中,這個顧云棲說不定真和顧寒石、顧靈籠有些關系。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顧家這些年祖墳到底發生了什么,真是冒青煙了嗎?
血鳴石測試的第一個人,同樣是趙天娥。
血鳴石不能見光,所以被放在一間相對封閉的石屋子里。
聽考官簡單講解了一下要領后,趙天娥就獨自進了屋子。
只見那是一塊血色的石頭,放在一個扭曲的木架子上,石頭表面滿是孔洞,看起來就像是涂了血的蟲巢一般,有些惡心。
石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布簾密閉,只有墻的邊緣有一些小孔洞,灑下一點細碎的天光。
即便一向膽大的趙天娥都覺得這里有些陰冷,打了寒顫。
她來到了那塊石頭前,然后用右手握緊了它。
片刻之后,一道嗡鳴聲從屋內傳出,回蕩開來,魚泉湖畔的人群頓時發出了陣陣歡呼。
聽到這道聲音后,屋外的那個大耳朵考官喜笑顏開,寫下了“三里”兩字。
去年一個弟子沒招,今年總算來了一個天才。
之后,又有考生進入了石屋子,嗡鳴聲不斷傳出,但都和趙天娥相去甚遠。
不過聽到這些聲音后,幾個在更高處品茶的老頭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些學生資質都不錯,總算緩解了一下這幾年生源匱乏的問題。
魚泉劍院的測試看似簡單,但是要通過并不容易。
比如今天才參加春試的少說也有近千人,但最終只留下了這八人。
要知道敢來參加春試的人基本算得上各個城鎮的精銳了,這淘汰率實在是不低。
顧云棲是倒數第二個進入石室的,卻相當于壓軸登場,因為最后那個小哥已經被自動忽略了。
同樣是趙天娥將調起得太高,人們只對在第二關給了驚喜的他有一些期待感。
顧云棲進入屋子后,全場寂靜。
人們都在期待著,期待著一聲宛若龍破九天的聲音震撼自己。
這世界沒什么奇跡,但是人們卻渴望奇跡。
十來個呼吸后,一道很尋常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并沒有出現奇跡。
人們臉上未免還是出現了一些失落的情緒,因為這一關顧云棲沒有給他們驚喜,主要是對方第二關調拔得太高了,讓他們期待太高。
只有顧云棲知道,不是他不讓那石頭響一些,而是有些猶豫。
他不過站在那石頭前方三尺左右,手還沒伸,那石頭就響了,而當他伸出手時,石頭已經劇烈顫抖起來,聲音宛若哭泣。
他覺得再靠近一些,那石頭會當著他的面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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