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李五爺挺著一個大油肚子,走在自家雕花屏風隔開的大廳內,一副慵懶的模樣。
好久沒有在家舒舒服服泡個澡了,說來也是晦氣,前幾日強行玩弄了一個小娘子,誰知道那么不經玩,結果玩壞了,賠了不少錢不說,還被關了幾天,真是晦氣。
這木府也是油鹽不進,小娘子父母都領錢走人了,非要關他幾天。
這世上還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穿過了大廳之后,就是一條通往澡堂的回廊。
他的妻妾早就放好了熱水等著他,想著等會兒三娘子會表演用腳夾核桃,李五爺的心情很不錯,不禁加快了一點腳步。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并不刺眼,而旁邊的屏風上的仕女圖倒很是妖嬈。
可就在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屏風之后猛然沖出了一只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脖子。
李五爺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肥胖的身軀就被扯了進去。
他剛想大叫,嘴巴已經被蒙住,然后一截森寒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腰上。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李五爺立馬舉起了手,示意自己不會反抗。
那只手從他嘴巴處放了下來,順便在他華貴的衣衫上擦了擦口水。
李五爺很老實,立馬說道:“壯士,要多少我都給。”
背后,一道聲音陰冷響起——“可惜有人要你的命。”。
李五爺全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說道:“他給你多少,我給五倍!不,十倍!”
“那姑娘說,她只想要你的命。”
聲音再次淡淡響起,仿佛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身上。
李五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你不能殺我,木府都判我無罪的,我和趙家小娘子只是玩玩,已經賠過錢了,她家人都原諒我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別人家里人都不追究了,你這個強出頭的未免有些理不直言不順。
他知道很多所謂替天行道的俠客,明面上自由自在,實際都在木府的掌控中。
如今他搬出木府和趙小娘子的家人,應該能有些效果。
“可惜她沒原諒你。按照木府的審判,你確實不該死,但是她想要你死,我最近剛好缺點人頭,所以只能找上你。”
顧云棲的聲音淡淡響起,簡直要把李五爺嚇尿了。
MD,養了那么多狗東西,結果讓人這樣潛進來了。
“壯士,趙家小娘子給你多少錢,我給一百倍,一千倍!她那種小戶人家,不值得你這樣拼命,我趙家和木府關系很好的。”
“好吧,放你一馬......才怪!”
那森寒的匕首離開了他的身軀,李五爺剛松一口氣,結果立馬又回來了。
而且是插進來的!
他剛想大叫,嘴巴再次被捂住,發出了一陣嗚嗚的聲響。
森寒的匕首在他腰間不斷進出,帶出了一條條飛舞的血線,將屏風上的仕女染得一片通紅。
嘭的一聲,屏風被推倒,李五爺踉踉蹌蹌走了出去,半身濕淋淋的,全是血。
當他回頭去看時,那里早已經沒有了人。
他剛想大叫,可一開口血水就將嘴巴完全覆蓋了。
只走了兩步,李五爺就倒在了地上,不斷抽搐起來。
從李府出來后,顧云棲就一直在洗手。
他手上一點血都沒有沾到,但依舊在洗。
洗完了手后,順便又洗了個腳。
溝渠里的水溫柔流過,像是情人的小手一樣,很舒服。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有時候主動濕下腳也是不錯的。
這個時候,一串信息出現在識海。
[完成誅惡100人次,解鎖成就“練氣兩重天”。
成就獎勵:邁入練氣二重天,真氣能在體內交織如網,并獲得技能初級水符箓繪制。]
呵呵,這個胖子堅持了兩炷香時間才死,也算夠堅強的。
在木府的審判下,這家伙確實罪不至死,但也絕對沒有只關三天這么輕松。
很明顯,中間有某些不可告人但大家都熟知的秘密。
他看到那趙家小娘子時,對方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正如李五爺所說,她的家人已經原諒了他,一是惹不起,二是得到了錢。
在這個地方,平民人家確實沒什么好選擇,當時趙家小娘子說了一句話——“我當時到處是血,害怕得要死,但是覺得都可以忍,即便變成個殘廢都可以忍。可是我不能忍受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我想要他死。”
當時顧云棲笑了笑,說道:“那我收你一兩銀子。”
于是,他真的拿了一兩銀子。
趙家小娘子的事是他在一處茶館聽到的,他當時正在為最后一顆人頭發愁,畢竟這段時間他殺了太多人,可以說近乎把通緝犯榨干了。
木府的懸賞榜揭了大半,另外一半犯人早就躲起來瑟瑟發抖了。
遇到他這樣一個刷人頭的家伙,這些惡人只感覺倒了血霉。
幾乎同一時間,顧云棲丹田內就有一股新的真氣冒了出來,和之前那條渾然不同。
兩股真氣交織在一起,仿佛暖流般竄過他身軀,很舒服。
只要他想,這兩股真氣就可以交織成網。
他剛想試試這兩重天的威力到底如何,下方就傳來了一陣水聲。
只見一個女子正趴在下方洗臉,然后捧起水喝了幾口,一臉滿足。
他剛想把腳抬出去,結果對方已經抬起頭來,撞了個正著。
他這雙腳剛好處于出水與未出水之際,宛若剛出水得不符合時宜的芙蓉一般,有些尷尬。
那女子看見這一幕后,嘴里剛剛喝進去的水頓時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宛若癡女一般。
最讓顧云棲頭疼的是,遇到這種事情本來可以道個歉直接逃的,畢竟從今以后都可能不再見面,可惜的是,這是一個熟人。
趙天娥將嘴角的水跡擦干凈,也不叫顧云棲公子了,說道:“顧云棲,你不知道上游的水渠不能洗腳?”
顧云棲咽了咽口水,說道:“不知道啊。”
他的旁邊,那個刻著“飲水溝渠,嚴禁洗腳、洗澡、洗馬桶、撒尿、亂扔雜物,違者重罰。”的木牌是那么醒目。
這時,旁邊的李府傳來了一陣尖叫聲——“殺人了!殺人了!李五爺被殺了!”。
趙天娥微微瞇眼,看著顧云棲腰畔那柄還沒來得及洗干凈的匕首,說道:“你干的?”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