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培華定睛看去,黑暗中緩慢的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身高一丈,上半身由石塊構成,下半身與常人無異,都是血肉之軀。石頭縫隙之中流淌著暗紅色的巖漿。原先他在黑暗中并不現眼,隨著那異族說話,他身上的巖漿一閃一滅,空氣都有些焦灼。
眾人四周地面上爬滿了蟲子,再向著眾人緩緩逼來,這些蟲子奇形怪狀,什么模樣都有。
石塊人仙人修為,那些蟲子勝天傳說境都有,混雜著,嘶吼著。
“人類的菜鳥,你真是好運。”
石塊人的聲音極為刺耳,除了少數人,都聽得難受,心中發慌。
“遇見我,你將死的毫無痛苦,在火焰中獲得永生。”
石塊人走來,眾人戒備,緊張的看著他。雖然黑暗中遇見什么都有可能,但是現在就遇見一位異族仙人,還真是倒霉。
有勝天境心中擔心絕望,這…今天真的必死無疑啊!
“可惜的是,仙對凡不能主動出手,要不然也不至于出動這些孩兒。”石塊人張開大嘴,里面有藤蔓,藤蔓上有倒刺:“死上幾個孩兒,我還是心疼的。”
石塊人站在百人之前,俯視著他們,
“剛才那個異族也是你的人?”趙培華也邁步到眾人身前,黑暗中瞳孔無光,只有手中長槍微微有亮光,長槍指向石塊人,幾乎就要接觸到石塊人的面部。
“嘖嘖嘖!”
石塊人伸出石指,點在槍尖之上。
石塊人的手臂猛地化為巖漿在黑暗中一亮,巖漿順著長槍就要往趙培華沖去!
哪知那巖漿剛剛行至長槍一半,趙培華低喝,一抹亮光從長槍尖猛地爆發,恍若黑夜變黎明,大日初生,破曉而來。
黑暗中,眾人眼前猛地一亮,失明一刻,再睜眼時,已經沒了趙培華與石塊人的身影。
四周悉悉索索,蟲子已經包圍過來。
“傳說境結陣,勝天境速戰速決,解決對方勝天境,再殺傳說境!”段淑云手中槍芒一閃,下一刻隱匿在黑暗之中。
她雙眼看起來無情,手中長槍轉動,渾身氣勢迸發,籠罩百人,斷念一式發。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心中一切雜念消失,只有陣法,招式以及眼前的敵人異族。
朱漁黑袍在身,與黑暗更加相融,她雙手一翻,長刺在手,漆黑無比。她的身后更是出現兩個奇形怪狀的兩個妖獸,妖獸嘴角滴著唾液,雙眼通紅,嘶吼聲中隱隱帶著舒服。
朱漁與她的妖獸在黑暗中如魚得水,簡直可以說是為黑暗而生,實力翻倍,她有種錯覺,自己能與仙人一戰。
當然,這是錯覺。
姜成也手持長劍,長劍滴水,劍洗的明晃晃,一抹寒光穿過異族的身體,他對殺異族并沒有什么抵觸之心。
陣法凝成,異族撲殺過來。
“沒有想到你的防御力那么強,破曉也只是僅僅將你的手臂炸裂。”
趙培華在天上與石塊人戰斗,石塊人一個手臂破碎,一個手臂揮舞著巨斧,斧頭與長槍相撞,勁風四散,那怕有黑暗壓制也可怕無比。
石塊人手臂破碎的地方,光芒與巖漿抗衡,讓他那石塊構成臉石頭錯位,極為扭曲。
“人類菜鳥,沒想到你的實力這么強,不過也止步于此了。”
石塊人巨斧一揮,一道紅色巨斧在黑暗中綻放,像是一個微弱的紅色月牙。
“說的沒錯,你止步于此了。”
趙培華也長槍一動,陰陽黑白二氣組成磨盤迎向紅色月牙。
石塊人長出一口氣,被他吐出幾個藤蔓針刺:信號已發,人類菜鳥必死。
這是他最后一個念頭,趙培華已經攜帶歸仙一式洞穿他的頭顱。
歸仙,天下仙人皆可歸入塵土之中。
天上的月牙與磨盤消失,石塊人的身體轟然破碎,巖漿將他的人類下半身灼燒成灰燼,最后只在空中留下一塊暗紅色的石頭,看起來不凡。
趙培華隨手收了,抬頭望向上方黑漆漆的空間,道:“算你識相跑的快。”
遠處隱匿的黃向明也暗暗詫異吃驚…自己這個下屬是不是強的過分了?那可是與他同境界的仙人啊!
等到趙培華落在地上,眾人正在清理地上的蟲子尸體,顯然戰斗已經結束。
“長官已經殺了那個仙人?!”那人大驚,他們結束戰斗那么快還是因為有幾個勝天境變態突發神威,幾乎是以碾壓姿態殺死這些蟲子。
他們平時視如虎狼的異族在那幾個勝天境手中如同可愛的小白兔,一劍一個,一槍一個,一刺一個。
更詭異的是場上突然出現兩個勝天境奇異妖獸和莫名其妙的水洼,助力眾人。
“那仙人實力弱,被我幾槍殺了。”趙培華環視四周,微微皺眉:“咱們只有九十七個人了?”
那人微微低頭:“又有兩個第一次進入的人死了。”
“不過與平常相比已經極好,要是平常,咱們就算不敗也要死亡極多。這次收獲也大,活著的人都有收獲,比以前一個月收獲都大。”
趙培華點點頭,沉默下來。
第一天進入黑暗,已有三人死亡。一個月后,又能存活幾個?
“生生死死很正常,黑暗之中埋了太多的枯骨。”朱漁走過來,兜帽下的眼睛幽幽發光,手中的長刺還滴著綠色的血:“趙大哥不必多想。”
那勝天境咽了下口水,后退一步。
“我知道。”趙培華點點頭,上一世他見過的生死比這還多。
再說,仙人之下都是自愿而來,想獲得機緣,那就要有付出,生命、財產、一切。只是他心中還是有些堵。
沒有一個修煉者的手是干凈的,無血的。
“朱隊長與長官以前認識?”那人問。
姜成湊過來,笑道:“我們都是太宗之人。”
“太公所教。”
那人怔怔,將這兩個名字謹記在心,心中默念
趙培華等眾人收拾完畢,看向遠處猶如兇獸大口的黑暗世界,默默無語。
“你既然成仙,那就快點回來,不要在路上耽擱。你修為太淺,容易出事。”
楊祐苦口婆心的囑咐楊文,像極了自己孩童時讓自己穿棉襖的爺爺。
楊文很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出門,這代表什么?這代表他已經長大了,楊祐認同他啦。
“我知道了師尊,我路上會小心的!”
楊文轉身就走,神情雀躍,很開心。
楊祐笑著搖搖頭,拿起桌上那個元功榜手冊,翻到羅成濟二人那頁,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