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便算禮成。
由兩個人結為一家,是為道侶,是為夫妻。
是以后可以互相依靠彼此信任的人。
他二人抬起頭來,整個白云上,響起了滿滿的祝福之語。
“諸位遠道而來,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季岳拱手,對四方笑道。
“此等豐盛的婚宴,是我們多少年沒有見過的?季公子過謙了。”有人應道。
“正是如此”
他二人的婚禮可以說在葫元世界的上層,人盡皆知。
除了宿家沒有來,只要在葫元世界能叫上名號的家族都有人過來。
季岳笑呵呵的,亦白臉上也浮出笑容,二人對著眾人點點頭,往太宗的那個桌子去了。
楊祐已經大快朵頤起來,吃的十分自在。
“二嫂子今日可是美呆了。”段淑云打趣道,“我看的可是羨慕不已。”
“那你也找一個如意郎君。”亦白笑道:“淑云妹妹現在天資妖孽,高位在身,又是一州之主,要什么樣的男子沒有?”
段淑云搖搖頭,嘴角有笑,她道:“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
“不求,不想,不念。”
“一個人也挺好。”
有此機會,眾人也都好好的聚一聚,天上的大日與太陰不落,這宴席便不止。
神女在空中飛舞,鈞天之樂依舊在響。
通宵達旦不知多少天,人群才一一退去,太宗眾人也隨著楊祐離開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場景,轉眼間就變得冷冷清清,唯新夫婦二人矣。
季岳二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二人對視一眼,季岳嘆道:“宗主真是神通廣大。”
“如此時間正好,一切平靜。”
“你我已在道橋之巔。”
“正是。”亦白也道:“破鏡之后,你我有的時間去歡愉,現在破鏡要緊。”
季岳是妖孽,亦白也不差,若在一起破鏡,恐怕會憑空生出波折。
季岳點點頭,他看向亦白,亦白微微施禮,正要離開,又被季岳叫住。
“亦白,等等。”
亦白眉頭微皺,疑惑的看著他,好奇道:“有事?”
“你的化性神通是誰教給你的?”
“孫宏武。”
“嗯……”季岳沉吟片刻,道:“可否方便將那神通給我看看,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一些隱患。”
“若有隱患,我便去求宗主。”
亦白不疑有他,就將孫宏武傳授與她的神通交給了季岳。
二人分別,各自回到修煉密室,閉關破神人。
季岳所在的密室當中,截取外空間的一角煉制而成,這基本上是神人閉關標配,免得讓神力波動沖擊世界,造成裂縫,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季岳盤腿懸于空中,細細品悟這神通的精妙之處,他有世界升起,在黑暗中沉浮。
那世界與旁人不一樣,乃是倆個茅草屋構成,茅草屋之外,盡是迷霧。
兩個茅草屋之中,有一座橋勾連著,其中一個茅草屋前方盤腿坐著一個無面人。
那人面貌看不清,著黑袍,前方立著一座神門。
季岳閉目,將這神通來來回回推演幾遍。
那茅草屋前的人站起來,雙手搭在神門上,黑袍無風自動,小小的世界在晃動。
仿佛開天辟地般,迷霧翻滾,茅草屋搖搖擺擺,神門發出吱吱如同磨牙的聲響。
一縷光明從那門中大放,照在那黑袍無面人的身上。
黑袍人將那門推開,卻又靜止不動,任由光芒照射。
就在光芒照射的剎那,神秘的變化出現在黑袍人的身上。
她的身體有了曲線,就算寬大的黑袍遮掩,也能看出一二。
那面龐竟然也變得柔和起來,很好看,天下絕無僅有,竟然是亦白讓季岳所看那副畫上的臉!
有著八九分相像,足以迷倒眾人!
時間流逝不知多少時間,那黑袍人已經演化完畢,成為一個‘高仿’的凌波神女,若論樣貌,比之亦白、朱漁相差不了多少!
黑袍人邁步進入神門,一道門,又連接了兩座茅草屋。
此時此刻,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座茅草屋,由道橋與神門連接,迷霧環繞。
神門之內,四個水池相互連接,若卜陽義在此,就會發現這些水池每一個都比他的大上一些,更何況是四個相連。
依照這世界比例來看,就是如海如淵,極為恐怖。
只是這水池中沒有神力凝結而成的水。
神門內的茅草屋前依舊坐著一個不知面容的黑衣人,女性黑衣人對著那人點了點頭,就朝著四周的迷霧隱去,沒有了蹤跡。
留下來的黑衣無面人,靜靜的盤坐,等待著下一次的演化。
有著三個茅草屋的世界被季岳給收了起來,空間再次變得黑暗起來,他睜開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他長出一口氣,輕嘆:“還好將那可怕的意識給逼了出去,化為分身。”
季岳在觀畫之后,腦海中就有著如同亦白般的念頭,他討要亦白這化性神通,便是為這念頭所準備的。
現在那念頭被他斬去,融進了那個化身之中,自己的識海倒是一片清明。
季岳的身后又升起世界,這個世界倒也正常,不比剛才。
他的境界還在道橋。
剛才季岳所晉升的是神通的境界,那世界是神通所化,每一個茅草屋都代表一個分身,算是分身的殘留。
三個分身,三個殘留。
楊祐都稱贊他這神通精妙異常,常人學不得,十分的神異。
算是屬于他自己的路。
季岳進入自己世界中,重走道橋,道橋之下是劍池,劍河,萬劍奔涌。
道橋的盡頭是神門,神門緊閉,有劍道篆刻,兩柄神劍將神門封鎖。
季岳立在門前,以指代劍,雙指遙指神門。
神門前的兩柄神劍,發出鳴叫,劍道互鳴,下一刻,支離破碎。
神門自然大開。
入神人,就是這么簡單。
季岳雙手背后,穿著一身布衣就往神門中走。
這個世界的神門之后,倒是平平無奇,與常人一樣,只有一個水池。
這個水池的底部充斥著神力凝成的神水,精純無比。
那水池的底部有一個小小的裂縫,通向不可知的地方。
季岳點頭,伸出手來,將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利劍拿在手中。
這柄劍是他從華陽城往定華山時路上所買,一直沒有丟掉,陪伴他一百多年。
他將這劍往池中一擲,那劍身入池,劍柄晃動!
神水蕩起波瀾。
他又將世界投下,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負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