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皆可去。”
楊祐點頭，少年的目光看向遠處那個搖搖晃晃仿佛沉迷在某件事情當中的算，他想了想又道：“他們皆是身負大因果。”
“或無心，或有意，終會聚集在一起。”
“無論是后來，還是先到。”
老牛靜靜的聽著，關于百圣，它又不是老爺，自然不能多言，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將真身穿越回來照看。
以防萬一，老牛也要咬緊牙關，除非出現什么特殊的事情。
比如……
“不如咱們就跟著算，隱藏暗中，或有大機緣，無上的仙草神花都有可能出現，到時候你的修為也許就蹭蹭的往上躥。”楊祐哈哈一笑，他又道：“到時候你再追七彩魚也不至于追不到了。”
老牛尷尬，四蹄慢悠悠的向前，他馱著楊祐，道：“那咱們就一直在暗中隱藏？豈不是太無聊一些了。”
“不去看培華了？”
“自然要去。”楊祐在老牛寬厚的背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他閉上雙眼，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悠哉悠哉的晃著，怡然自得。
“但因果牽引，他會找到咱們的，到時候見上一面，咱們再回去。”
“你莫非耐不住性子？”
老牛連忙搖頭，他哪敢承認，大聲道：“自然不是。”
楊祐說這里有許多未滅絕的仙草神花，他才有留下來的念頭。但這里也十分的可怕，這個紀元，尊者可是隕落無數。
不像在眾圣紀，一位尊者的死亡都是大事，要百圣去裁定。
當然老牛心中也清楚，這個紀元的尊者隕落也是圣人所為。
只是這話，他不能說。
它老牛馱著老爺行走天下，兢兢業業，幾百年了，未曾有一句怨言，一向是老老實實，言聽計從。
老爺應當會保護我吧。老牛心中如此想到，它一念至此，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在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老牛可是十分怕死的。
“你這牛怎么如此的心不在焉？”楊祐躺在牛背上，眼也沒有睜就笑罵道：“西南方向五百里，有一朵神花，如此近的距離你都沒有發現？”
“那算沉迷旁道，你又在干什么呢？你不想吃嗎？”
老牛從楊祐的話中晃過神來，他抬頭看去，果真見西南方向五百里的位置有一朵耀眼的神花，那神花搖曳，長于深谷，老牛細細看來，竟發覺那神花竟是在對算招手。
老牛又看算，見算依舊沉迷，什么都沒有發現，步履之間，已經躍過這神花的范圍了。
“老爺真好！”
老牛大喜，四蹄奔放，牛嘴一張直接將那神花吞進嘴中，反復咀嚼。
“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老牛嘆道，熱淚盈眶：“這花怎么就滅絕了呢？”
老牛搖搖頭，又是牛頭一探，將那神花附近的仙草也一并吃了，口感清爽，讓老牛回味。
它剛一吃完，快步跟上算，免得跟丟了這個天命之人。
老爺誠不欺我啊！
楊祐睜開一只眼，看向老牛那雀躍的神情，不由啞然失笑，他細細想想，笑道：“怎么滅絕的？自然是被吃滅絕的。”
“竟然有如此兇狠之徒？太過可惡了！”老牛氣急，牛鼻中噴出火焰，它氣急：“怎么也不給我留一株？”
涉及到自己的口糧美食，老牛很重視。
“若是讓我知道了，一定揍他一揍。”
楊祐將另一只眼也睜開了，他臉上有壓抑不住的笑意，他又調侃道：“你可知百圣當中，也有幾個植株？”
老牛聞言，瞬間愣了，那哈喇子直接流下來，可下一刻它就連忙甩甩頭，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個去除。
他跟著算，不一會又吃了一株神花。
“等回到眾圣紀的時候，老爺可會保護我？”老牛心中暗暗琢磨，那念頭，卻怎么也揮不去了。
能成圣的植株，想來……
“唉”老牛唉聲嘆氣，終究還是慫了。
“哈哈，傻牛。”楊祐拍了拍老牛的身子，又閉上眼，神游天外去了。
一人一牛就這樣跟著算，他們隱藏暗處有楊祐作法，就算是算有天大本領也感知不到。
再說，算本身還沉迷那兩句話呢。
他們一個世界一個世界游歷，算之所過，神花仙草不計其數，老牛也吃了一個痛快，大快朵頤，直呼過癮。
老牛都有些樂不思蜀，它甚至想要不一直在圣起紀算了，可惜，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一路走，腳步不停，不知丈量了多少世界的土地，不知經過了多少的時間。
他愈發顯得風塵仆仆起來，氣質大有改變。
憂郁孤寂已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可的深邃。
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世間任何東西在他眼中都似乎沒有秘密可言。
直到這一日，他才從那種狀態中清醒過來。
“前方的路，哪有盡頭？”
“都是枷鎖。”
“是啊，哪有盡頭？”算高興的笑了笑，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六縷迷霧托在手中，輕聲細語，唯恐驚擾亡人：“尊便是盡頭嗎？”
“不是啊！尊之上，還有一境。”
他此言一出，天地仿佛有怒，算所在的區域陰沉下來，日月無光，無形的氣勢在醞釀，天地要降下劫難。
算絲毫不懼，他抬頭望天，以隱者境觀這世界背后的尊者。
“你怕了嗎？還是恐懼了？”
算笑著，他喃喃：“尊者，也不過是尊者罷了。”
“你們若躺在功勞簿上，安樂享受，那么這條路，就有我來淌。”
“無上的尊者啊，你們太安逸了。”
“也許，只有死亡，才能喚醒你們心中那冷卻的血液，才能讓你們向前。”
天地有大怒，有虛影顯化出來，那是巨大的獸身，整個世界都顫抖，臣服在這個世界的主之下。
“小小隱者，安得放肆？”
那虛影大喝，它原本正睡覺，被算擾了清凈，誰知算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太放肆了！
它要出手擒拿，將算就地正法，以正尊者虛空之威。
磅礴的獸爪抓下，封閉所有，要將算一擊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