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尖峰自幼習武,感知環境的能力并不差,相反還很好,在聽覺上面甚至能聽聲辯位夾蒼蠅,是以將她們兩個的低聲爭吵聽了個明明白白,一點兒不落。
剛開始聽到看上他,花尖峰還很有些高興,心跳都在砰砰加快,但緊接著,沽名釣譽、無能之輩、不入流、野男人、草包…………
一個接一個的形容詞鉆入他的耳朵,直接讓他怒火中燒,剎那間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那((賤jiàn)jiàn)女人,你敢再說一句!?”
坐在馬上的花尖峰緊緊握住劍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
“你這個沽名釣譽不入流的無能草包野男人,我就是說你了,怎么著吧!”
姜琰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花尖峰那對幾乎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露出來一絲淡淡的笑容,“要不是看在你家長輩的份兒上,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就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找死!”
花尖峰猛地抽出長劍,然后整個人便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躺在地上,兩眼無神看著天空,想要爬起來卻根本就提不起一絲勁來。
雖然(身shēn)體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勢,但這種軟綿綿一點兒都不想動彈的感覺,卻比之前受傷時更加令他心中恐懼。
后面幾個同門師弟頓時都驚呆了,他們原本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想要看自家劍法高超的師兄在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面前露上一手,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結局。
更可怕的是,他們根本就沒看清對方到底是怎么出的手,又傷到了花師兄什么地方。
狐伶兒面色不善盯著面帶淡淡笑容的姜琰,心里的不爽已經到達了。
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她剛才還是出手了,將那個叫做花尖峰的蠢貨擊落下馬。
她不出手,就只能等傻愣愣的甲丁出手,或者是眼睜睜看著姜琰這個重傷未愈的((賤jiàn)jiàn)人被打。
但甲丁出手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任由小((賤jiàn)jiàn)人被攻擊也是不行,都有可能招致黑山神君的怒火,所以左右權衡之下,她還是不得不強忍住憋屈的怒火,出發掉那個蠢貨。
姜琰此時才后知后覺般捂住了(胸胸)口,做出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哎呀,真的是多謝狐姐姐了,你這樣做可是大義滅親呢,妹妹真的是感動到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狐伶兒死死咬住銀牙,不多說一句話,直接跳上了馬車。
當她掀開門簾的那一刻,臉上已經全部都是溫柔似水的盈盈笑意。
她忽然間想明白了,和姜琰這小((賤jiàn)jiàn)人是爭不出什么結果的,還會平白惹自己一肚子氣,她后面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活得好,關鍵還是要落在黑山神君(身shēn)上,至少是在有機會逃跑前必須要落在他的(身shēn)上。
所以說,把黑山神君給服侍舒服了,改變對她的態度才是關鍵,至于其他的,不過是過眼云煙,無需掛懷。
當姜琰也登上馬車的時候,正看到狐伶兒正跪坐在顧判(身shēn)后,殷勤小意地在給他按摩揉捏肩膀。
姜琰暗暗撇嘴,還是在自己那個角落坐下,閉上眼睛開始養神休息。
她雖然在表面上一副看不起狐貍的樣子,但在內心深處,還是很羨慕她能從各個角度,用各種手段來討好那個家伙。
她自己也想如此提升那家伙的好感度,但自幼便是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生活,只讓她習慣了如何被人服侍,卻是絲毫不懂該如何去服侍人。
這該怎么辦呢?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也離她家族越來越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那只(騷sāo)狐貍一樣,去討好那黑山神君?
忽然間,姜琰的目光落在了車廂內的那面銅鏡上,心中所有的擔憂瞬間減少了許多。
對啊,她怎么就忘了呢,黑山神君,水鏡先生,他們是兩個啊。
討好不了看起來就很難接觸的黑山神君,難道她還討好不了看起來就是個小孩子的水鏡先生?
而且和黑山神君這樣一個成年男人比起來,與小孩子交流應該更安全一些。
悄無聲息的,姜琰一點點挪到了那張放著銅鏡的桌前,雙手支起下巴,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對著鏡面眨個不停。
可惜的是,現在車廂里面很安靜,她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攪擾了另外一位黑山神君的休息。
“你想找鏡子里的家伙?”
顧判忽然睜開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姜琰。
“奴婢,奴婢......”姜琰張了張嘴,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有兩個老爺,她想要討好其中一個老爺時,卻首先被另外那個老爺發現了,這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的尷尬。
當當當......
顧判直接在鏡面上敲了幾下,直到鍋蓋頭從里面鉆出來才停了下來,“這個女人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情qíng)。”
項洌轉動著腦袋,最終將兩只黑洞般的眼睛對準了姜琰,“你找我,做什么?”
姜琰深吸口氣,豁出去一般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我......呃,是奴婢怕您無聊,所以,想......”
“嗯,天天做不完的作業,就算受傷也不敢放松,我是(挺tǐng)無聊的。”
項洌直接打斷了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那,你會講故事嗎,就是先生給我講過一部分的,關于顧生和紅衣的故事,我很喜歡聽。”
原來是最近很流行的評書啊,還好她也曾聽過,雖然有些地方記得不太清楚,但大體劇(情qíng)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她的補充完善,應該可以比較順暢地講下去。
一旦能讓水鏡先生喜歡上她講的故事,那回家之后的事(情qíng),就有了更多一點的騰挪余地。
想到此處,姜琰當即微笑著道,“紅衣和顧生的故事啊,奴婢恰好也聽過一些,現在就可以講。”
“那就抓緊時間開始吧!”
項洌頓時高興起來,露出整個腦袋,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
姜琰清清嗓子,開始從顧生秀才不中,家產良田被占講了起來。
一開始,項洌還在認認真真聽著,但沒過多長時間,他便直接喊了一聲停,有些疑惑地道,“你講這個,是個假故事吧。”
姜琰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有些著急地道,“水鏡先生,這就是紅衣與顧生的故事啊!”
“不可能,沒有退婚,也沒有斗之力三段,絕對是假故事。”
項洌抬起兩只黑洞般的眼睛,非常鄭重地說道,“你這個騙人的女人給我一邊兒去,聽你講假故事,還不如我去多做一會兒作業,盡快完成任務聽先生來講。”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