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狂風驟雨,天地間一片漆黑。
一只黑色的大鳥劈開狂風劃破雨幕,展翅掠過夜空,最終飛入了一處山林之內。
嘩啦啦
大鳥落在一塊青石上,展翅抖落羽毛上的雨水。
“怎么樣?查清楚了嗎?老七真的死了么?”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大鳥張口道:“嘎嘎,查清楚了,甄護法確實死了,他帶去的人手也全死了。”
“這個蠢貨!”
那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只見青石旁邊有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樹干上驟然睜開一雙腥紅的眼睛,然后樹皮扭動,鼻子嘴巴相繼出現,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
“他怎么死的?”大樹上的蒼老面孔開口道。
“嘎嘎。被余家殺了,青山城余家。”大鳥說道。
“我不是讓他去魚慶州城嗎?怎么去青山城了?”大樹奇怪道。
“嘎嘎,青山城余家正在遷往魚慶州城,甄護法半路上遇到了,就想滅了他們拿到圣器。沒想到馬失前蹄。余家有高人啊!”大鳥回答。
“真是愚蠢!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節外生枝,死有余辜!”大樹怒道。
“嘎嘎!現在怎么辦?”大鳥問道。
“你通知老六,讓他去魚慶州接替那個蠢貨的任務,記住告訴他,不要再節外生枝。青山城余家不用他們任何人管。”大樹吩咐道。
“嘎嘎,是!”大鳥答應一聲,展翅飛起,迎著狂風驟雨沖天而起,頃刻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老七雖然愚蠢,也死有余辜,但是總歸是我黑蓮教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殺的。我倒要看看,青山城余家隱藏著什么高手,不要再次成為了變數隱患。”
“還有啊,圣器也該收回了!”
大樹說著渾身一震,枝葉狂抖,那茂密的葉子紛紛脫落,甚至許多的樹枝都紛紛斷掉,只剩下少半扭曲的枝丫。
甚至就連樹皮都脫落下來,露出了下方漆黑發皺的鱗皮。
等到震動停止,大樹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從一棵枝葉茂密、生機勃勃的大樹,變成了一棵渾身披著漆黑鱗片的恐怖鬼樹。
鬼樹的上方是張牙舞爪、扭曲怪異的枝丫,如同一根根鬼爪。
樹干上有著一張猙獰的人面,雙目猩紅如血,大口張開,露出滿嘴尖利的牙齒。
它的樹根從泥土里拔出來,如同無數條扭曲的觸手,支撐起身軀快速奔跑著消失在雨幕之中。
外面是狂風驟雨,余家的營地里一片昏暗,由于無法在外面升起火把,只能靠著帳篷內的光亮照明,值夜的守衛都難以看的太遠。
兩名護衛正在營地邊緣的帳篷內,借著帳篷的燈光警戒。這個方向靠近叢林,十幾米外就是山林,兩人不遠處就有幾棵樹木。
兩人一個站著警惕地看著外面,另一人則找了個椅子斜靠著假寐。
“隊長,有動靜!”
忽然站著那名護衛低聲道。他舉起長刀,緊張的看著外面。
“在哪里呢?”
另一名護衛猛然起身,抓起長刀,目光犀利的掃視著外面,低聲問道。
“那邊,那個樹枝我看到動了一下。”
第一個護衛伸手指了指視野邊緣一棵樹的樹梢說道。
那里有著一根光禿禿的枝丫。
“你發癔癥吧!一個破干枯樹枝而已,這么大的風被吹動不是很正常么?打擾老子清夢。”另一名護衛氣的拍了他一下罵道。
“可能是我緊張過度了!”
第一個護衛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以后注意點,別大驚小怪的!”另一名護衛說著重新又坐下來繼續假寐。
樹林間,一個高大的黑色樹影上,睜開了一雙眼睛,眼睛里閃過一絲懊惱。
“許久沒有親自潛入過,竟然忘了隱藏自己。”
若有若無的呢喃聲消散在風中,隨后,一陣黑色的霧氣閃過,黑色大樹竟然憑空消失在當場。
地面上卻蕩起了一層輕微的漣漪,朝著營地方向慢慢靠近。
“不好!隊長,有情況!”
這時,第一個護衛忽然再次驚叫起來。
“怎么了?”另一人也緊張的戒備起來。
不遠處,一圈輕微的漣漪停了下來,再也沒了動靜。
“剛才那個枯枝不見了!”
第一個護衛指著之前的樹梢面色凝重的說。
第二個護衛臉一黑,把刀一收,雙手叉腰,歪著頭看向第一個護衛。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還特么跟一根枯枝杠上了!這么大的風雨吹斷一根枯枝怎么了?”他連聲質問。
“也對哈!第一次值夜,有點緊張,隊長見諒啊見諒!”第一個護衛也覺得自己太緊張,滿臉賠笑的道歉。
“真是倒霉催的,攤上你這個膽小鬼。可不要再來了啊!小心老子揍你!”第二個護衛重新坐下來休息。
“我還以為又被發現了!”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雨中消逝。
地面上輕微的漣漪再一次出現,朝著營地繼續靠近。
剛走兩步,忽然又停住。
因為帳篷那里又有了新動靜。
“少爺!您來了!”
第一個護衛突然驚叫道!
另一個正坐在椅子上睡覺的護衛聞言抬頭罵道:“我擦,你個死孩子是不是上癮了,連續大驚小怪也就罷了,現在還拿少爺嚇唬老子,你以為我會相信,”
他正叫罵著,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手持長杖,正站在門外,頓時驚呆了,叫罵聲戛然而止。
“少爺,您,您怎么來了?”這個護衛驚慌不已的說道。
“呵呵,我來看看。”
余歸海面色和善的看了看這個護衛,他的胸前有著隊長的記號,還是一名護衛小隊長。
小隊長現在有點緊張。
“少爺?余歸海!”
黑暗中一個看不見的意識驚喜起來。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的就是你!”
看不清的虛空,有無聲的狂笑在傳遞。
“蕩魂擊!”
一道無形的波紋瞬間穿透雨幕,沖擊向余歸海的腦袋。
余歸海皺了皺眉,似乎根本沒有感覺,他繼續問道:“有沒有發現什么情況?”
“啟稟少爺,沒有!”護衛小隊長急忙表現自己,試圖挽回局面。
“這個,或許有。”小護衛有些遲疑的說。
“什么情況?”余歸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