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華最早不知是從哪里聽來的一句話了,大意是:人沒有固定的理想,閱歷、經歷讓理想是不斷變化的!
所以人都是善變的,肚子都填不飽的人,夢想是有朝一日衣食無憂;衣食無憂的人,便會想著追求更極致的實現。
他最早是希望有錢,然后是過上前世所沒有的生活。如今他的財富不說很多,但也差不多夠用,憧憬的生活也在一點點實現。
在這場星空下暢談,或者說是內心的自我審視中,他覺得這些財富、浮華,或者風花雪月的日子,也終究會淡去,會乏味無聊。
可能是死過一次的人,他更善于去環顧過去的點點滴滴,他會去想所作所為有什么意義,最終能留下什么。
他發現絕大部分人一生,都是碌碌無為,重復著基因的本能在繁衍。
只有極少部分人,能參透繁衍的意義,去掌控它而不是被支配。
所以他希望能傳道受業,以至于到老了,到所有歲月的終點時,他還能驕傲的給別人說:瞧我當年做的這些壯舉,厲害吧?
林文華覺得這個目標是蠻不錯的。
被他這么一帶頭,大家突然都有股文藝氣息迸發,有人拿來了啤酒,有人燒起了篝火,滿腔的熱情沒有絲毫困意,
這些或優質或真實的理想,啤酒伴隨著瘋狂,熬夜但精神奕奕的年輕人,林文華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叛逆狂躁。
而是一種青春熱情不可阻擋,精力時間充沛,可以去嘗試一切的勇敢。
他們大談生活愛好,討論賽車摩托艇,以及一切瘋狂之舉。
年輕人的熱烈是的豪言頻出,方杰分享志向:“我的留學計劃是不光學好賽車,我還要學會開飛機,我要自由翱翔在天空!”
林文華眼前一亮,也感興趣:“開飛機?私人執照嗎?”
方杰很雀躍的張開雙臂模仿飛行:“是啊!飛得高看得遠不是嗎?”
“時間和花費呢?”
“非商業的都不難,比如RPL四周就能學完了,可以自己開小型固定翼,專業一點的PPL,全球認證,一般幾個月拿下來,若全日制上課的話,一兩個月,主要看你有多少時間花在這方面,要飛3545個學時,土豪包場的話請無視。”
林文華知道在說自己——作為一個能把小型機場都包下來的人,學習飛行駕照真的不難,起碼條件比國內方便多了。
他現在感覺挺酷的:“或許我該考一個下來。”
“有時間咱們可以一起飛!”方杰說。
林文華卻調侃:“跟喬云飛去吧,我要飛也是找個辣妹啊!”
“哈哈哈!”
只是瘋狂的旅行,也終將會有散宴的一天。
道別了還意猶未盡的他鄉朋友,上了回程的飛機。
林文華在路上看了一部有意思的電影《摩托日記》,講述了切·格瓦拉的南美摩托穿行冒險,激發了主人公的世界觀和對革命的熱情。
在旅行冒險方面引發了林文華的共鳴,因為他的心也是這么狂野的,區別是格瓦拉不凡,而他只是個俗人,但也有著幾分一樣的熱情闖勁,已經不甘于平淡。
你要問他這些天懂了什么?林文華不會扯一堆文藝出來。
生活依然是賺錢、花錢,開最拉風的跑車,泡最漂亮的辣妹……但是在這些之余,他想把當中參透的感悟、技巧記錄下來,傳授后人。
便就需要更多的體驗,飛奔在土澳是一個開端,人——財務自由的人,不會甘于平淡,就這么躲在一個小圈子里,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憧憬什么。
如同他重生最初的理想,但現在更具體化了。
回到魔都,暫別也要追逐職業工作的達麗亞,林文華去了一趟燕京。他去見了合伙人,也是老朋友的杜家駿。
這一次倒不是跟他討論賺了多少錢,也不是想要從他身上再拿多少錢,而是扯了一番想知道他的見識,他的世界觀。
杜家駿詫異,拿起來的茶杯又放下了,仔仔細細打量著他:“怎么突然想知道這些?”
“因為……活著可不僅是為了掙錢吧?”
林文華翹著二郎腿,拿起了茶杯喝一口,
“好茶但我品不出來——所以也不僅是為了享受。”
“哈哈哈!”
杜家駿笑了,年齡相距不大的他卻也懂了,他說:“證明自己,或者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從這句話就讓林文華感受到,杜家駿確實看得挺透的,但是他也因為所處的位置,被動太多,注定沒有自己這么自由。
然后林文華還問了他移居香江的建議,杜家駿不反對,反倒有不少建設方案:“如果我是你,我就果斷拿身份,再回過頭來投資內地,只要成績夠好,站位正確,弄一個政協的位子,財富、威望都輕而易舉……”
杜家駿的站位,決定了他的思維帶有官場利益性質。林文華不是全部茍同,但是覺得這么做也挺好的,有時候你不特別點,你的聲音就無法被更多人接納,畢竟人太多了!
道別了對方,林文華再回到中都。
200年的鐘聲已經敲響,絲絲落雪給中都點綴了不一樣的銀裝,街頭的人少了,公路上得冰雪也讓車輛小心翼翼。
開著奧迪的林文華倒是無所畏懼,一路超車給那些絕望的后驅越拉越遠的尾燈,感覺這夸丑終于有了正確用途。
回到了新家小區,捧著一束特地買的鮮花上樓,打開了房門,將花獻給了正咬著筆頭搞設計的姐姐。
她接過,詫異:“送我花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送。”
林文華脫掉了圍巾外套,換了拖鞋,全屋都有地暖,在這個沒有供暖的南方城市里,是最舒服的體驗。
“沒事獻殷勤。”她笑著聞了聞,“不過誰讓我是你姐呢。”
也就是明知道沒好事,還依然會偏向你的那個人……林文華靠在門邊上,看著如今風姿綽約,哪怕居家都是那么有精英女性風范的姐姐,他說:
“主要是想做一些不同的事情。”
“然后?”她抬頭。
“沒了。”林文華搖頭,“什么時候回老家?我安排下去香江的時間,然后我可能要去澳洲,你沒計劃的話可以跟我一起。”
她卻有自己的計劃:“三月份我要去巴黎,我約了萱萱姐,還有咱干媽也去。你去澳洲了?那我們就少了一個行李員了。”
“原來我的作用就是行李員……不愛了,不愛了……”
林文茵笑了:“喂——”
林文華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打擾她的工作,回到自己房間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看外面的景色。
他家樓層很高,站得高看得遠,有時候他會懷念去哪兒都有姐姐陪伴的日子,但現在他更想要自己去展翅,去探索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