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要事在身,請壯士行個方便,讓我過去。”
許安掃了一眼,開口道。
“過去?好好好,我讓你過去。”
那七品高手,嘴角一翹,抬手讓身后人散開。
他之前讓許安原路返回,還是存了些善念。
再往前走,便是進了龍潭虎穴,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多謝。”
許安不咸不淡的道了聲謝,抬步遠去,他不是屠夫,這些人識趣,他也懶得動手。
離開了這一行人的視野,許安再次提速。
這一次平靜的距離稍長了一些,越過了四十余里,官道上才再次出現了人影。
這是一支十余輛馬車,組成的車隊,七八輛馬車側翻,猩紅血跡四濺。
身著統一服飾的十余名護衛,正在與一群藍衣人纏斗。
這些藍衣人都帶著面具,出招間詭譎多變,一眾護衛有些捉襟見肘。
那十余名護衛中心,護衛著一輛馬車,一錦袍富態男子,站在馬車一側,神色嚴峻,目中絕望之色若隱若現。
盯著這些藍衣人看了片刻,許安若有所思,早年闖蕩江湖,他聽說過一個類似的組織,好似是叫‘天海閣’。
天海閣中人來去神秘,武功也走的輕盈詭異的路子,出門的弟子皆是一身藍衣,這種特征明顯的組織,好認的很。
想到這里,許安瞥了一眼這些人臉上的面具,微微搖了搖頭,故弄玄虛。
許安并不想多生事端,偏移了路線,打算遠遠繞過去。
“咄咄——”
數枚梅花鏢,扎入了許安身前不遠處的一根古樹,鏢身入木過半,彰顯了動手之人的卓絕腕力。
一旁草叢之中緩步走出兩名藍衣男子,面上也是罩著一幅面具。
兩人緩步走至許安身前,攔住去路,其中一人抬臂將掌心遞到他的眼前。
一道鮮紅色的字跡,自其掌心浮現。
‘買路錢。’
見到這一幕,許安也未感到有什么驚奇,稍稍調動氣血就能做到的事情,無非是點小技巧。
“多少?”
許安平淡問道。
‘白銀千兩。’
“我沒有這么多銀子。”
‘那就滾。’
另一人沒了耐性,直接抬腿朝著許安胸口踹來。
勁風呼嘯,這一腿含帶了內力。
踏入換血境后,許安便將一身血氣波動收斂至極致,此刻看上去跟普通人沒任何差別。
這含帶內力的一腿,若真是普通人挨上,非死即殘!
許安面無表情,血氣驟然外放,有如洪爐,四周的空氣隱隱有些扭曲起來,抬腿,后發先至,毫不花哨的一腳印在了那人胸膛之上。
咔嚓——
一連串的脆響,那人瞬間拋飛出去,龐然巨力透入其體內,碾碎了他的五臟六腑,還未曾落地,便沒了聲息。
另外一人眼中透出一絲驚懼,轉身施展輕功,還未曾來的及躍起,身后驚聞一聲雷霆斷喝:
“過路費收好!”
剛剛騰空躍起的男子,還未曾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一枚大錢自他腦后打入,掀開了他的天靈蓋,紅白之物撒了一地。
掃了一眼還在爭斗雙方人馬,許安再次取出了一把銅錢。
咻—咻——
一陣凄厲的撕裂聲響起,霎時間,場中炸起一蓬蓬血霧,紅白之物,幾乎布滿了整片戰場。
那中年男子絕境逢生,一時愣住,在許安的背影即將消失時,才反應過來。
“少俠留步!”
許安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在下韓華燦,陽寧郡武安城人,今日謝過少俠援手,救我一家老小性命,日后若有在下能出力的事情,愿為赴湯蹈火,以還今日之恩。”
男子抱拳躬身,神色認真道。
許安沉吟一秒,點了點頭:“我現在很缺銀子。”
韓華燦沉默片刻,著人搜索了一番馬車,最終親自捧著一個托盤送到了許安手中。
“說來慚愧,在下家境還算富裕,可一路行來連遭盜匪,如今只能籌出這五百兩,還請少俠勉強收下。”
“此地為何突然多了如此多的盜匪?”
許安接下銀子,有些疑惑,他之前也曾路過幾回,一路上風平浪靜,根本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韓華燦有些意外,為何許安這個也不知道,但既然許安問了,他還是一一解答。
此地混亂,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景王洛景空。
時隔近月,洛景空再度有了大動作,開始攻城拔寨。
隨著景王兵鋒逼近,無數富商豪強,亡命向著北地奔逃,無數盜匪,好似蒼蠅一般,被這些人身上所帶的龐大財富吸引而來。
這一條通往北地的咽喉要道,早已成了獨木橋,被一群大盜巨梟占據。
仗著朝廷如今分身乏術,這些盜匪,成了一把把刮骨鋼刀,在那些富商豪強的身上,剜下成塊的血肉,大發橫財。
由北向南,越往南,盤踞的人物就越可怕,大梟吃肉,一幫小盜跟在后面喝湯。
這一條路,如今江湖上無人不知。
韓華燦帶領一行人,上繳了數萬兩白銀保平安,才走到了這里。
到了這里時候,韓華燦實在湊不出過路費,才無奈與這些人動上了手。
許安本想直接離去,但想起在這之前的那伙盜匪,便知會了韓華燦一聲。
“少俠放心,若只有一名七品武者,在下能應付。”
光是七品武師,他手下如今都還剩下了兩位,完全有能力走完之后的路程。
見到韓華燦如此自信,許安也不再多言。
他并未久呆,得知外界基本形勢后,便徑直離去。
這是一條必經之路,如果繞開,他要耗費三至四倍的時間。
他不愿花費那么多時間,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便想辦法,將其打通。
……
翌日。
許安一路前行,路上飄蕩的血腥氣息與火藥味越來越重,風聲偶爾遞來一陣喊殺聲。
一夜時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在他手中的已經過百人,背上的橫刀卻始終沒有出鞘。
因為八品高手,在他眼前也撐不過三招。
如今這條路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有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在逆著人流,向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