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在秦縣長面前露了臉,張局長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關于寨子畜牧業發展的話題還要繼續。
“白洋,既然寨子里有優秀的畜牧品種,就更應該發展起來,你是大學生,頭腦靈活、眼界開闊,這如何養殖,買賣如何做,要比我們清楚。”秦縣長聽完匯報,嚴肅地說道。
“秦縣長,我們已經有了規劃,但眼前的事情還是解決不了啊。”白洋點了點頭,有些苦惱地說道。
“養豬、養牛啊,咱們滇省也有不少優秀的地方品種,因為資金的原因,發展的一直不理想。”張局長在一旁提醒道。
這是湊糞水?似乎有搞頭啊。
農牧、果蔬齊頭并進,形成一個巨大的生態循環,這不正是白洋所想嗎?
“這似乎就解決了?”白洋錯愕地看著秦縣長。
“怎么對張局長的主意不滿意?”秦縣長一臉嚴肅地看著白洋。
“滿意,張局長的思路很好。”白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農林牧副漁都是我們今后要發展的路子,因為牧業要投入的成本太高,并不是優先啟動項目,沒想到卻是破題的關鍵。”
“有什么困難嗎?”秦縣長表情有些內斂,關切地問道。
“主要是資金問題,如果明年開始經營牧場,我們有充足的資金,現在有些捉襟見肘。”白洋苦笑著說道。
“國家有那么多扶植政策,你對從銀行貸款有什么顧慮嗎?咱們縣政府可以給你做擔保。”秦縣長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刷…”
低聲交談的各階層領導們聲音戛然而止,目光都看向白洋,空氣都變得微妙起來。
尤其是縣里的幾大商業銀行的頭頭腦腦,看向白洋的目光都熱切得狠,別看九宮連環寨才崛起幾個月,每次交易的現金流都讓人眼紅,妥妥的優質客戶。
不然的話,又怎么會和白洋發生不愉快呢。
“我不想有人對我們的發展政策指手畫腳。”白洋說著看了眼幾位大銀行的領導。
指手畫腳?秦縣長皺著眉頭看向幾大銀行的行長。
企業要發展需要資金,自然離不開銀行的扶持,但總會有一些潛規則在里邊。
身為一縣之長,秦縣長也不好指責什么。
幾大銀行行長面面相覷,沒想到白洋這么直接,將存在陰暗面的潛規則抖落出來了。
生氣嗎?怎么會呢,白洋乃至九宮連環寨每月巨額的現金流,去哪找去?
只是,銀行確實只負責關于資金的使用,進行監督。如果提出一些小建議的話,也應該沒問題吧。
半晌,行長們沉默了。
羨慕有之、幸災樂禍有之、嫉妒有之,表情如一,但眉眼里流露出來的眼神,讓白洋看到了官場上的眾生相。
秦縣長臉色陰郁,沒想到自己手下這幾個行長這時候還抱著勞什子的潛規則,準備撈上一把。
怪不得人家白洋不敢貸款。
“縣長,我們銀行可以放貸。”陳行長看著秦縣長陰郁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趕緊站出來表明態度。
秦縣長臉色稍作緩和,隱晦地瞪了他一眼。
“白洋,你看陳行長已經答應了。”秦縣長溫和地說道。
“縣長,我希望銀行不會干涉我們的正常經營行為。”白洋的口吻和幾個月前截然不同,微微地放開了個口子。
陳行長趕緊表態道“:我們銀行只是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只要企業在使用貸款的時候符合正常的商業操作,資金的流向沒有任何的違規,我們是不會干涉企業的正常的經營的。否則,我們有權凍結資金。”
“這筆錢我們只會用來基礎設施建設,不會任意挪用。”白洋搖了搖頭,如今寨子是日進斗金,如果不是計劃提前,他才不會貸款。
隨著剪彩儀式的成功,九宮連環寨的似乎開啟了加速鍵。
酒店天天爆滿,私人園林民宿也在加速進行中。
從花都回來的小妹子們對工作更是投入了極大的熱忱。不僅僅是酒店的服務工作,對民宿的培訓也在加速進行。
有蔡崇文和王遠光兩位大拿把控全局,事情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令白洋沒想到的是最受歡迎的不是坐落于瀾滄江對岸的現代化酒店,反倒是一座座園林民宿。
“大娘,您忙著呢。”白洋探頭探腦地走進一家門楣上寫有“五云居”的私家園林。
沒錯,這就是大伯家的。
這倒不是白洋假公濟私,這是全體寨民的一致要求。大伯這么多年來一直為九宮連環寨默默奉獻,大家都看眼里。
第一棟園林民宿自然從大伯家肇始。
五云居坐落于半山凸起的玲瓏矮丘之上,有潺潺流水,有玉珠飛漱的瀑布,飛檐斗拱層層疊疊,樓閣堆積。
有環山石階相連,山丘腳下是一汪瀑布、溪流匯聚的湖水,從山上閣樓俯瞰,清澈的湖水格外的洗滌心靈。
據說一些在大城市抑郁的人,格外喜歡訂大伯家的民宿。
“你個死孩子,來就來唄,咋客氣上了。”大娘拉著他的手低聲嗔罵道。
隨即又心疼地說道“:你看看回家沒幾個月都黑了、瘦了。”
“走,大娘給你做好吃的補補。”不由分說地就拉著白洋往庭院里走。
路過的大伯黑著臉說道“:他瘦了,我看胖不少,你就寵著他吧,梯田上的水稻和小米都是新品種,眼見就要收割了,大家都等著他拿主意,他倒好,整天見不著人。”
“你個死老頭子,找不到不會打電話啊,誰和你似的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小洋要為寨子上上下下操心。”大伯的一番話讓白洋臉上一陣發燒,還沒等解釋,大娘就不干了,指著大伯就是一頓數落。
“大娘,您別說大伯了,是我疏忽了。”白洋可不能看熱鬧,尤其對象又是長輩。
“今年水稻種得都是珍貴的新品種,大伯拿不定主意也情理可原,我這就去和大伯一起去梯田看看。”白洋現在中間打著圓場。
“你門還沒進呢。”大娘拉著白洋的胳膊,有些不舍。“地里的活兒讓他自己處理去。”
“大娘,有時間我天天到您家吃飯,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煩。”白洋笑著安慰道“:我這次也沒打算長坐,就是想看看咱們這園林民宿建起來了,您住著習不習慣。”
提起園林民宿,大娘來了精神,“這有啥習不習慣的,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城里人吃得少,也費不了多少糧食,從城里回來的丫頭們說城里人需要啥私密啥的,我們是分開住的,打掃衛生酒店專門派人,除了一日三餐,我快閑出毛病了。”
“對了,小洋,咱們酒店能不能培訓一下我和你嫂子她們,咱們自己打掃就行,天天有人給打掃衛生,感覺怪怪的。”大娘說道最后皺起了眉頭。
白洋笑著搖了搖頭,公司的管理只要運轉正常,各種制度體系合理,他不會插手的。
“大娘,哪能閑下來呀,您老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呀,有客人住咱家是是好事,但您要學會籠絡客人,我記得客人體驗也是對園林民宿的制度之一。”
“比如說吧,城里人喜歡DIY,就是自己動手制作各種小玩意兒,可就是有心無力,您可是這方面的行家里手,咱們寨子有那么多東西可以做,您不展示一下?”白洋循循善誘地說道。
“哎呀,對啊,進過城的娃子,腦袋就是好。”大娘一拍大腿,眼前一亮,風風火火地跑進院子,回頭喊道“:晌午,回來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