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和楊國都比鄰齊國,按照段真的記憶,這個范圍的疆域其實就是山東北部、河北西南部之內。
現在的國君,應當是那位齊王建。
這人便是齊國最后一代國君,本身毫無任何掌權之力,一直都是由其母親君王后輔政。
而在君王后輔政時,齊國還算是國泰民安,并未出現太大隱患。
等到君王后一死,其族弟后勝開始輔政,齊國就開始出現了滅亡之危。
這個后勝極為貪財,在秦國的不斷賄賂下,竟然無視了同盟五國的戰況。
反而還收攏防線,任由秦接連滅掉五國。
最后只剩其一國,如何對付得了氣吞如虎的秦國?
“...最后,這齊王建被嬴政安置在共地,不給他食物,最終活活餓死了。”
段真一邊行進,一邊跟孟奇眾人說著這齊國最后一代國君的故事。
“唇亡齒寒。”
齊正言微微點頭,若是齊國能合力五國,那四十萬大軍想來也是能給秦國造成一些阻礙的。
“傀儡君王當不得...”
趙恒反而若有所思,他在真實界的情況,似乎和這個齊王建很像。
若是真成了儲君,恐怕便會成為傀儡。
“餓死太可怕啦!”
阮玉書全然沒有在意其他,只聽到了齊王建被餓死的事。
她可不想就這么死去,至少死前也要喝一口瑯琊美漿、吃一塊龍魚干!
“這些歷史,段公子是如何得知?”
江芷薇突然開口,她眸中似有些疑惑,非常不解這些事怎么就如同真實發生一般從段真口里道出。
“輪回往復,各個世界皆有相似。”
段真見終于有個人問起,不由笑了笑,繼續道:“比如你等世界的上古大能,占盡過去現在未來。那么在這時光之下的所有痕跡,對于他們而言便是如觀掌紋、一目了然。”
“我只是去過往后時間段的類似世界罷了,再結合一下這個年代的歷史,推斷出來不是難事。”
段真微微解釋,即使不算上前世地球,他也確實去過往后時間段的世界.
龍蛇世界按正常來看,豈不就是兩千年后嗎?
只不過是不同的世界罷了。
“占盡過去現在未來...”
眾人聽到段真說起此事,皆是一陣沉默。
他們只在自身世界的典籍上聽過這種層次的大能,卻限于境界還從未真正見過。
就如同螻蟻如何去揣測宇宙星河之浩瀚一般,這種層次卻是他們難以想象的。
也許六道輪回之主便是這種層次吧...
“天意自古高難問。”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孟奇突然呢喃自語,仿佛有什么情緒被引動。
他突破到外景之后,也初步知道了自己被一個上古大能盯上,成為了其做減求空的產物。
越近法身,死亡危機越是近在咫尺。
破局之法,他目前都沒有想到。
這般能占盡過去現在未來的大能,他又如何能逃得脫?
段真聽到了孟奇這一聲隱晦的低語,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回想起記憶里一世之尊的故事,心里一動,便走到孟奇邊上,低聲交談起來:
“蘇兄,若我和你皆是全知全能,所有修為皆是等同,那我想回到你的過去該怎么做?”
“皆是全知全能?”
孟奇見段真突然走來發問,不由愣了愣。
這段真問這個問題,又是要做什么?
“沒錯,比如你與我皆是你之世界的上古大能,無論修為、手段皆是等同,那我該如何做才能影響你的過去?”
段真語氣有些沉重,這個問題,他似乎也不止是在問孟奇。
孟奇見段真認真發問,也是沉下來思索很久。
他覺得這個問題,如同直指自己未來必須要破開的一場死劫。
“若你我皆是全知全能,那相互出手間,就會形成干涉。
也許...會同時跌落這種狀態、又或者什么都不會發生、亦可能陷入無止境的僵持。
你去不了我的過去,我也無法影響你的未來。”
孟奇斟酌著語言,結合自己的見識作出回答。
若是彼此都是全知全能,且手段都一般無二的話,實在沒有其他辦法能去往對方的過去。
“可我一定要影響你的過去,該如何做到?”
段真卻仿佛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不依不饒地追問。
“這...”
孟奇皺起了眉頭,這種問題,有些強人所難了。
可下一瞬間,他腦海中仿佛電光一閃,如同意識到了什么一般,立馬道:
“除非...除非你在和我僵持之時,修為再次突破,超過了全知全能!又或者,有等同、乃至超過我的外部力量來幫你!”
孟奇越說神情越來越激動,他仿佛看到了一絲破局的方法。
“不錯,所以天意并不一定就是定數。”
段真見孟奇說出了這番見解,心里一直盤旋的疑惑也漸漸退散。
為什么他在這一刻見到的不是元始天尊蘇孟?
為什么他去往龍蛇世界沒有見到未來世的王超?
也許從現在開始,他已有了答案。
“不只是諸天之書的原因...”
段真的眼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神色,接而繼續前行,沒有再多言。
“小和尚,他和你說了什么?”
阮玉書見到兩人只是低語了一番,孟奇就陷入了興奮和呆滯,好奇心便愈發強烈。
“沒什么...我知道了。”
孟奇喃喃自語,像是明悟了什么一般。
他也加快了一些步子,將阮玉書落到了身后。
“神神秘秘!哼!”
阮玉書見狀,暗自跺了跺腳,便沒再理孟奇,而是追上了段真。
他們一路或閑聊或沉默,沿著黃河流域而上,跨出齊國疆土,終于進入了趙國地界。
趙國,邯鄲。
宮殿之內,百官列與兩側。
廉頗居于百官之首,身姿挺拔,目蘊精光。
他看了看位于己右,神色已有些晦暗的藺相如,心里一黯。
這個與自己有著刎頸之交的老友,怕是不久就要離開人世了。
他有些索然,似乎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場戰役。
“咚!”
鐘聲猛地一響,拉回了廉頗的思緒。
他看到了趙王趙丹緩緩走到高臺,掃視眾人。
“參見大王!”
百官連忙行禮,聲音回蕩不息。
趙王目光略過百官,直接停留在了藺相如的身上。
他突然一嘆,挪步走下,扶著藺相如已是有些顫巍的身體,道:“藺相近來,身體可有好轉?”
“稟大王,生死有命,臣之殘軀,恐難再為國效力。只恨未能助大王完成霸業,心有羞愧。”
藺相如此時光是站著都有些費力,他鼓著氣力開口,胸腔如同漏風一般。
“孤王悔不該錯用趙括。”
趙王托著藺相如的手臂,再次自惱。
雖然那一戰已過去幾年,但他每每想起,便有無盡苦楚。
為何要用趙括,為何不聽藺相如的話,為何要轉守為攻、放棄前期優勢?
“勝敗乃兵家常事,君上可不必自愧。”
一旁的廉頗見趙王露出羞惱悲色,不由上言寬慰。
長平一戰,四十萬亡魂宛如浮在眼前,這是趙國的國恥。
除了廉頗此時敢出來寬慰,其余的臣民無一人敢發聲。
一時間,大殿再次沉默,呼吸聲都低不可聞。
“那質子呢?”
趙王突然眼中一寒,似乎想起了己國還有一秦之質子。
“稟大王,尚在別院安置,其母趙姬亦在。”
有一臣民見趙王發問,連忙開口。
“如此...傳我口諭。”
趙王神色不定地發了一條命令,便有人接令離開。
他緩步走回高臺,神色稍稍恢復紅潤:“議事吧。”
“諾!”
眾臣回應,便開始了這次的朝會。
廉頗和藺相如對視一眼,皆是搖頭,卻也沒有起言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