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走了。
看到‘天下識君’上消失的兩個法相外景境高手,陸乾可以確定,那個趙明月是真的離開了沙水。
“麻煩的女人!”
陸乾眉頭一皺,起身,走到那群富家公子面前,冷面帶煞,如猛虎巨蟒,直勾勾盯著他們。
一眾公子哥被盯得渾身生寒,個個面露懼色。
“哎呀,諸位肚子應該餓了吧。走走走,我請客。”
突然,一個高俊陽剛男子起身,招呼一聲,直接快步離開。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跟上,急急如漏網之魚,生怕陸乾一聲令下將他們給抓起來,關進大牢。
等人走完,陸乾大手一揮,笑若春風:“好了,搗亂的人已經被我趕走。現在重新開始。你們可以隨便說話,不必拘謹。”
說罷,他走回屏風旁,轉身坐下。
一眾富商巨賈神色松了一口氣,廳中氣氛緩和回暖。
“那么,還是這家店鋪,請諸位出價吧。”
若水淺淺一笑,柔聲說道。
“我出兩千兩百兩。”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秀才白衣,溫文儒雅的中年人開口說道。
眾人轉頭,不由得驚疑一聲。
有人開口問道:“文秀才,你不是做石場生意的么?怎么也對米鋪感興趣了?”
文秀才朝陸乾微微一拱手,笑了笑:“這沙水縣惡霸被陸大人一掃而空,日后又通了鐵路,一定有不少人定居在此,老夫買下米鋪,也是為了將來打算而已。希望以后能與諸位老板多多合作。”
眾人一聽,暗暗點頭。
道理是這么一個道理,這沙水,飛云,合源三縣在青陽郡犯案率最低。
謝安平三人又被下了大牢,估計還真會有不少人移居過來。
“那老夫出兩千一百兩吧。”
“兩千三百。”
“兩千四百五十。”
幾乎一瞬間,場面微微熱鬧起來,不少富商接連出價。
最后,文秀才還是以兩千八百兩的高價,拍下了這一間米鋪。
鎮撫司陸捕頭起身,當場收錢之后,便與文秀才簽下簽下交易憑證,蓋上鎮撫司官印,縣令大印。
眾人一見,更加心安。
隨后,陸乾讓人將米鋪的地契,還有賬本等等交與文秀才。
一時之間,主客各取所需。
陸乾也得到了兩千八百兩的銀票。
緊接著,一間間米鋪,綢緞莊,藥鋪拍賣出去,場面氣氛還算可以,至少沒有冷場流拍。
就算位置再差的店鋪,都有富商喊價。
估計是買下來另作他用。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若水溫柔一笑:“諸位估計也餓了,那小女子就不耽誤諸位功夫,這是今日拍賣的最后一間藥鋪。”
說著,若水秀手一抬,指著白布上一個紅圈,道:“碧云街耀名藥鋪,賬面存銀為零,負債三百二十五兩,店內藥材儲存共計二百五十兩,店里還有一個七十歲的老大夫,五名學徒。諸位,請吧。”
聲音落下,一眾富商皆是眉頭一皺。
居然還有負債?
“咳咳,老夫去打聽了一下,這耀名藥鋪外號‘要命藥鋪’,地段太差了,不遠處就是豬場雞場,病菌四溢。店里賣的藥大多發霉,還有那個老大夫,醫術極差,經常藥不對癥,加重病情。這藥鋪,老夫也不知道怎么還沒倒閉。”
堂中一個青衣老者搖頭嘆了一聲。
這是一個坑。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開口。
若水也沒催促,靜靜等著。
人群之中,張金來眉頭緊皺,臉上浮現出濃濃猶疑之色。
“沒人么?沒要就流拍吧。我要去吃飯了。諸位明天再來吧。”
這時,陸乾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眾人一聽,也準備起身離開。
今天他們大多沒有出手,都等著后面那些石場,沙場,還有酒樓花樓等等賺錢的行當。
“呃……老夫出三百兩。”
突然之間,一道略帶猶豫不決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聞聲轉眼望去,卻是一個黃衣中年人,身旁還坐著一個鵝黃少女。
“咦……這不是犄角縣的張金來么?你不在犄角縣賣你的跌打藥大力丸?怎么跑來沙水縣了?”
立刻,有一個白衣肥胖中年人笑道,話中透著一絲譏諷。
似乎與張金來有舊怨。
“哼!原來是你這朱大頭,我不屑與你爭吵!”
張金來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冷哼道。
“行了,還有沒有出價,沒人就賣給這……你叫什么來著?”陸乾眉頭一皺,道。
“回陸大人,草民張金來。”
張金來連忙肅然拱手。
陸乾點點頭,目光環掃全場,一眾富商盡皆閉口,沒人出價。
“那行吧,賣多賣少也是個賣,張金來,你過來,這東西就賣給你了。”陸乾一招手,喊道。
“慢著,陸大人,我出四百兩!”
白衣肥胖中年人突然喊道。
“朱大頭,你這是惡意抬價!”張金來怒氣上涌,氣呼呼叱罵一聲。
“大人,草民絕沒有惡意喊價,是真心想要的!”
外號‘朱大頭’的白衣中年人連忙拱手,一臉冤屈道。
陸乾見此,也沒生氣,揮了揮手,問道:“張金來,你還出價么?不出價我就賣給這個人了。”
朱大頭聞言,眼睛笑成一條細縫,很是得意。
才區區四百兩而已,能讓張金來這家伙生氣一天,自然是值得的。誰叫他不肯將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自己為妾呢?
想到這,朱大頭色瞇瞇的掃了張靈兒一眼。
張靈兒感應到他的視線,美眸怒瞪,舉了舉小拳頭。
頓時,朱大頭渾身肥肉一顫,眸中閃過一絲懼色。
這張靈兒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吃大力丸長大的,身懷巨力,挨她一拳,肋骨都得斷三條。
“哼!我出五百兩!”
就在這時,張金來怒哼一聲,一臉意氣用事的神色。
“爹!那藥鋪不值五百兩!不用跟著豬頭置氣!”
張靈兒一聽,急忙拉住他爹的袖子勸阻道。
“哎哎,話已出口,如覆水難收!大人,這張金來愿意出五百兩白銀,草民甘拜下風,不要了。”
白衣肥胖中年人得意一笑,拱手道。
在場眾人見此,俱是搖了搖頭,做生意的人怎能如此輕易動怒,這不,被坑了!
再看看張金來的衣著,也不是很華貴,想來這多花的二百兩白銀冤枉錢也夠他心疼的了。
果不其然,張金來臉色一垮,一臉肉痛懊悔的表情。
這對父女演技可以啊!
陸乾一直袖手旁觀,心中暗暗點頭,道:“行!那就五百兩!張金來,你過來驗明身份,給錢,我就將那藥鋪的地契給你。”
“是,大人!”
張金來如喪考妣的走了過來,無比心痛的掏出五張銀票,遞了過來。
隨即,契約一簽,大印一蓋,交易達成。
“散了吧!明天請早!”
陸乾一揮手,開始趕人。
一眾富商拱手告退,離開宅院。有幾個想要留下來跟陸大人攀談一番的,也被銅甲捕快給攆了出去。
宅院門口,有人喜有人愁。
“嘿嘿,張金來,你人手不夠吧,我跟你一起去那藥鋪看看如何?”白衣肥胖中年人走到張金來面前,嘲諷道。
“哼!我們走!”
張金來領著張靈兒,還有遠處拉著馬車等候的侄子,侄外甥,上車便走。
“我們也跟著!”
白衣肥胖中年人居然還真帶著手下,跟了上去。
甚至,還有幾個跟他要好的富商也一同前去,準備看笑話。
一個時辰之后,一行人來到那家耀名店鋪門前。
一下馬車,就聞到了空氣之中一種雞屎的臭味道,連大冬天都如此,可見到了夏天這味道會多沖鼻,多濃烈。
張金來臉一黑,捂著鼻子拍響藥鋪大門。
“拍什么拍,沒死就等死了再來,老夫睡午覺呢!”門內,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怒罵。
眾人一聽,終于知道這家藥鋪為什么生意那么差了。
這開口咒人死,哪像是開門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