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禹梁部族的玉梁煌知道決議在即,這次行動的時間非常緊迫,路上自然不敢有半分停留,他根據冥冥之神給的羊皮卷,一路按照路觀圖的指引,最終來到了一處不見生機的絕壁之前。
“前路已斷。”玉梁煌摸著石壁,根據路觀圖指示,眼前已是絕路,玉梁煌隨即看向兩邊,也皆是峭崖絕壁,不見道路,而更為古怪之處,還在于石壁之上不見哪怕一根枯樹,一根雜草,毫無生機。
“想不到北隅之內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令人意外,不過前方無路,莫非是要我攀巖而上嗎?”玉梁煌抬頭看向高處,一片迷蒙,云海不見盡頭,表明此處高崖比云層所在之處高的多。
就在玉梁煌疑惑難解之時,羊皮卷忽現異狀,自玉梁煌手中脫手,在半空中散發著異光,隨后,原本羊皮卷上的線路竟是徑直從卷紙上脫落,化作累累磚石,轉瞬一道石橋直通云海。
“嗯?走上一觀。”就在玉梁煌踏上石橋一刻,眼見場景坯變,絕壁無蹤,道路話無,四周只剩一片黑暗,以及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石橋,仿若可達九霄云天。
“地冥(指冥冥之神)所贈的遺跡,果然玄妙不凡。”
心中既驚且疑,玉梁煌化現提廬槍,心懷三分戒備,順著石橋一路向上而行,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石橋盤旋而上,連接著一處宏偉石臺,但見石臺地上微雕著一場宏大的戰役,戰場上尸骨成堆,殘兵斷甲四處可見,而深陷于戰場絞肉機的密密麻麻,士卒無數,每一個都有著單獨的面貌與表情。連虬筋和盔甲的痕跡都清晰可見。
“這是……”就在玉梁煌驚訝于雕刻之鬼斧神工的技藝之時,黑暗之中,一道似虛似實的身影凝聚,高達數丈,黑甲鬼面,自高而下俯視著玉梁煌。
“闖入者,誰人!”
“嗯?!”見得黑甲巨人身形,玉梁煌心內暗暗戒備,緊握著提廬槍,冷然道:“玉梁煌!”
“玉梁煌?”黑甲巨人繼續冷言道:“無名之輩,也敢貪圖至寶,還不退下,妄丟性命。”
“既然來此,玉梁煌豈會因為閣下言語便輕易言退。”言罷,槍鋒一轉,直指黑甲巨人:“若有考驗,便盡管上來吧,玉梁煌無懼!”
“魯莽之輩,不知死活!欲得傳承,需驗智勇,考驗失敗,性命歸無。”
黑甲巨人無悲無喜,落下一語之后,便重新消散于黑暗之中,隨后,玉梁煌腳下石臺忽起變化,卻見一方石臺下陷,自凹洞中緩緩升起一張正方形石桌,而在石桌左右側,各自緩緩升起一樽等人大小的青銅雕像,同樣身披黑甲,面覆鬼面。
“這是?象棋棋盤?”
看著面前的正方形石桌,玉梁煌心生疑惑,石桌之上經緯縱橫雕刻,分明與象棋無二致,但若說是象棋,卻無楚河漢界,棋盤上的四方也分作紅、藍、綠、黃四色,原本的老帥座處分別標注著吳、魏、蜀、漢。
此刻的棋盤上,還未落棋子,只是寫著一首詩:
濤浪長江,烽煙世代,人間正反深猷。
棋枰博弈,是盜杰爭籌。
赤壁漢中官渡,金水火,國恨皇仇。
干戈是,凄云苦雨,征戰未曾休。
千秋,成與敗,何緣何故,怎許參修。
問魏蜀吳疆,曹氏孫劉?
亂象誰人堪道,紛擾事,歷歷沉浮。
翻書看,機關算盡,逝者水東流。
“這是,三國?”就在玉梁煌驚疑不定之刻,棋盤上詩詞散去,只留下了八字——滴血入局,生死無論。
這便是方才那人說的考驗嗎?
不見絲毫猶豫,玉梁煌上煌果斷運起真氣,自指尖逼出一滴鮮血,隨即滴血入局。
就在鮮血融入棋盤的一瞬間,玉梁煌之魂識受棋盤牽引,進入棋盤之內,恍惚間聽聞一道老邁嘶啞的聲音:“相傳昔日東坡居士泛舟游赤壁時,誤入幻境,見得三鶴化三老者,于棋盤之上對弈,東坡觀之,隱約見得山河兵馬,好不壯觀,其間縱橫捭闔之勢蘊藏無盡殺氣。老者見東坡居士癡迷,笑云:此棋乃以象棋仿制,彼言楚漢,吾講三國,遂名三國演奕。其后將天子以令諸侯、赤壁之戰、襲取荊州之故事紛紛演繹,正是:車馬炮重溫千古戰事,魏蜀吳演弈曠世棋局。”
隨著故事講述,玉梁煌漸漸有了實感,但老者的聲音仍在講述著這段故事。
“后三仙將之贈與東坡居士,然居士日后再游赤壁之時,此物誤沉長江之中,數百載后為一羅姓文人所得,將之排布,加以謀略著成故事,號曰三國演義。”
“嗯?三國?苦境的三國,是這么來的嗎?”
玉梁煌再睜眼時,己身已是端坐于中軍帳內,放眼望去,兩側各列一虎士,皆是身材魁梧,一人手持雙戟,一人提著一口虎頭繯首刀;再兩側,是謀臣,一者放浪肆意,一人端莊不凡。
“士,相……”玉梁煌坐在自己的帥位之上,而面前則是一個微縮的四方棋盤。
“三個人的象棋,馬無馬腳,象無象眼,兵可橫行,將棋必應,弒君聯盟……”
玉梁煌前世并非沒有接觸過象棋,但這般的三國演弈棋卻是聞所未聞,看上去只是取消了象棋上的一些限制,多了一個棋手,但實際上多出的復雜程度可不止一星半點。
魏處北,蜀在南,吳位東,而不動之棋漢,只有三車一炮,位于西。如此也算符合歷史,魏座北地,蜀偏西南,吳擁江東,漢長安位于西北之地。
而如今,紅色的吳已走了第一步,鐵騎已動。緊接著,便該玉梁煌落子。
“規則不明,下棋的青銅像,也不知敵我,還是該以守為上。兵可橫行,或可以兵先構筑防線,互為依靠。”
玉梁煌隨之落子,卻見藍色旗幟飄揚,聲聲吶喊回蕩天際,魏字大旗蔽空,隨著棋子落下一刻,魏將領兵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