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昏暗的夜空不見一點星光,風輕起,影漸亂,夔憐蚿帶著數名天樞世家弟子急急而行,夔憐蚿的面上,少有的露出了驚慌之色,而在暗處,一雙嗜血的眼,已然緊鎖。
殺人,是一門藝術,而以小博大,以一人對抗天樞世家更是如此;那個狡猾的協作者,至今還是只給情報,不愿顯現真身。他只能孤身而戰,也因此倍加謹慎。
傷亡之人,與日俱增,縱然玄域天樞有著天子槍身份,縱然槍界天子臺全力壓制,也仍是難以阻止恐慌的氣氛蔓延,看上去,他的目標是殺人,但實質上,他的目的是——誅心。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下來的,性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很不好受,一個月下來,天樞世家已然搖搖欲墜。他知道,他距離自己的目的,越來越近了。
“夔憐蚿,天樞世家內的重要人物,若是能殺了他,天樞世家距離徹底崩潰,就不遠了。”
此刻的夔憐蚿,尚不知殺機逼臨,還在急急趕路,距離越發的靠近,黑夜下的殺手,槍已然鎖定!
殺!
夔憐蚿再進數步,暗處的殺招,有若霹靂驚起,寒光一瞬直取夔憐蚿性命;卻在同時,一聲冷喝,同見游龍貫空,精準無誤的攔下黑衣人攻勢,再見長槍反震,龐然力道傳導之下,黑衣人返被震退。
“是你,玄域天樞!”
看清來人,黑衣人第一時刻便已反應,欲掀風塵抽身而退,卻在此刻,黑衣人歸路之上,提廬落地斷絕逃生之道,詩號聲響,回蕩深夜樹林之內。
“踏天宮幽冥,百萬旌旗,皇龍一怒鬼神驚。生死境,傲黃泉人間,天下吾敵。”
一式,卻見皇龍飛騰,鱗爪一探,黑衣人手持鐵方狩橫槍一阻,勉力應招之下,登時見紅。
“還有你,玉梁煌!”眼中的神情微變,怨怒之色充盈雙瞳,面對兩大高手夾攻,黑衣蒙面人心中,只有怒,只有憤。
“九雷燚之兵刃鐵狩方,你到底是誰?!”看著神秘黑衣人手中赤紅若火焰熊熊一般的長槍,玄域天樞冷然喝問道,“為何一再針對我天樞世家。”
“天樞世家?!”黑衣人冷漠一笑,“五侯門選你出來,是為了讓你好好地當一條狗,如今狗既然要噬主,那便……留你不得!”
話甫落,戰再開,黑衣人手中鐵狩方舞動,隨著腳步輕巧踏出,仿若毒蛇暗襲,擇人而噬,轉身踏步,槍頭舞動,直取玄域天樞。
“放肆!”
雙槍碰撞,槍鋒交錯,卻見黑衣人手中長槍攻勢猛轉,煙火瞬起,焰浪火海一招開,赫然正是烈侯·九雷燚之——熔爐槍訣!
熔爐槍訣施展,縱是玄域天樞也不由驚愕,反觀黑衣人的眼眸之內卻盡是平靜,眼前的殺局,由不得他半點出錯,身后,玉梁煌手持提廬,已然逼命。
點點鮮血灑落,黑衣蒙面人險險避過一招,卻是未能躲過槍鋒銳芒,身上再添新傷。
“兇手,今日,你插翅難逃!”
玉梁煌義正辭嚴,橫槍再攻,六合槍訣施展,大開大合,黑衣人之槍勢再度轉為先前有如毒蛇一般的模樣,每一招,每一式,皆是低調而致命,有若毒蛇吐信,非要害不取,非致命不攻。
玉梁煌!
面對玄域天樞、玉梁煌二人圍攻,黑衣蒙面人雖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槍法交替,但仍不免步步失守,招招落后,愈發狼狽不堪。
而交戰之中,黑衣蒙面人破裂的黑衣,也露出了胸口的一角,那圖案,仿若是某種圖騰一般。
“锽錻訣·鋒嘯天下!”
一時纏戰,已使得玄域天樞不耐,念及門人血仇,玄域天樞猛然提元,極招上手,瞬間一股浩瀚巨能爆發,玄域天樞盡展槍中天子能為!
“熔爐槍決·野火燎原!”野火燎燎,其勢無窮,奈何面對的卻是天下俱驚之無上槍招,極招碰撞之下,黑衣人頓受重創倒飛而出,空中借力之下,不顧傷勢,強提真元再往遠處遁去。
“追!”
不待玄域天樞開口,玉梁煌便已追下,玄域天樞隨后緊跟而上。而在二人之前不遠處,黑衣蒙面人耳中忽傳熟悉之聲。
“玉梁紹,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狼狽。”
“是你!”
“不用那種語氣,此次乃是玄域天樞和玉梁煌之單獨行動,并未告知天子臺。”
“你果然是天子臺內部之人!”
“哈,逃命吧,東南五里,吾會救你,你所得到的九雷燚尸體,也可發揮他最后之功效了。”
“哼!”
聽聞東南五里,玉梁紹不惜損傷經絡,強催秘法奪路,身后玉梁煌二人緊追不舍,三人追逐,距離五里之地,漸漸近了。
“就是此刻!”
就在此時,暗處隱藏之人,霎引功元,磅礴掌勁攻向玄域天樞,玄域天樞隨即應變,止步運槍,殺招出,功元翻涌盡破掌氣。
“藏頭露尾之人,出來!”怒擊掃林,卻是不見蹤影,而與此同時,玉梁紹也隨之消失無蹤,只留下了鐵狩方長槍在原地。
“可惡,還是被其逃脫!”目的將成一刻,被仇人逃脫,使得玄域天樞憤怒不已。
“但也并非毫無線索。”玉梁煌于一旁寬慰道:“對方胸口的那一角圖騰,再加上熔爐槍法,可成破案關鍵。”
“不錯,而且更可見,對方此番對我們動作全無覺察,說明天子臺內,真有暗樁潛伏。”玄域天樞上前拿起鐵狩方,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逝,不知為何對天子臺的怒氣又漲了幾分。
“先回天樞世家,將事情告知天子臺吧。”
玉梁煌看了眼掌勁出處,原本,他都打算放一下水,讓玉梁紹死里逃生了,卻沒想到暗處之人竟然會出手援助玉梁紹。
“嗯,此次,多謝鳳冠了。”
“天子槍客氣。”
而就在二人返回天樞世家時,天樞世家之外,已然圍滿了槍客,天子臺的槍客……
天樞世家駐地內中,四侯齊聚,大堂的正中,擺放著一具尸體,天子臺烈侯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