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谷惜浪灘,昔時三界靈玉現世之時,其中一枚靈玉落于內中,谷內風刀凌厲,闖入者非死即傷,使得無數江湖人逡巡而不敢進,后六禍蒼龍入內一行,方才自風刀谷主人風飛沙之手取得靈玉,千年一擊的后續計劃方才可以順利實施。
而后風飛沙相助過正道幾次之后,便退回了風刀谷中,由于已無靈玉吸引,這里,也漸漸淡出了江湖之人的眼中,何足道今日前來,卻是連谷中風刀也未見得。
“鸞坡鳳沼。軒冕儻來何足道。存養天真。安用浮名絆此身。勞生逸老。擺脫紛華須是早。解綬眠云。林下何曾見一人。”
穿過風刀谷,踏上惜浪灘,風起而動,海浪拍岸,卷起浪花朵朵,一道宛如風中之沙般縹緲的身影,立于惜浪灘上,背對何足道。
要破已然浮現苗頭的邪染之力,何足道所能信任的方法,便是找到八岐邪神遺留在人間的,可以吸收釋放邪染的那把邪劍,以之將其吸收,但邪劍下落,就算是他動用麾下力量,短時間內也未得消息。
隨后,何足道便想到了師九如的記載,哪怕現今的師九如已不可信任,但當初的師九如所寫的《殷禍本紀》卻是有一定可信度,女媧傳承中的先天圣氣可以消除邪染也并不奇怪。
但根據師九如筆下所寫,女媧傳承已斷絕,何足道現今所能想到的和女媧傳承有關之人,也就只剩下兩個了,其中一人,便是眼前的風飛沙。
“閣下前來惜浪灘,所為何事?”風飛沙轉身說道。
風飛沙并未自何足道身上感覺到惡意,這也是何足道為何能平平安安來到惜浪灘上的原因。
“在何足道回答姑娘問題之前,能否先請姑娘回答何某一個問題。”
“嗯?說。”
“姑娘可是出自仙靈地界?神女島。”
何足道問的直接,他相信,縱然劇情線上有變化,但風飛沙的來歷身份,仍舊是仙靈地界神之女無誤。
“是。”風飛沙對人對事,一貫直接。
眼前之人,既然敢直接開口問詢,必然是有著可以肯定的情報來源,遮掩無用。
“閣下既然問到此處,看來是掌握了當年之事的一部分。”
“師九如所寫的《殷禍本紀》,山人曾有。”
“原來如此,當年大戰之后,女媧傳承殘缺,神女島上邪氣難以根除,且愈見眼中,無奈殷族子民只得離開,而吾也被帶離仙靈地界,隨后神女島自封,邪氣方才與外部隔離,不致影響到天池圣氣孕育千年一擊。”
說完這段話之后,風飛沙看向何足道,詢問著說:“閣下今日詢問此事,為何?”
“南武林內,有邪染現世的跡象,山人正在尋找可能的解除之法。”
“什么?!”風飛沙的語調猛然一變,風飛沙聞言,面色一變:“仙靈地界,不是應該……”
當日仙靈地界封印被破一事,風飛沙亦有耳聞,最后兩境通道斷絕,風飛沙看來,邪染當不至影響到苦境才是。
“是,這正是蹊蹺之處。”何足道說著:“現今有記載的解除邪染之法,唯有手記中記載的女媧一族傳承之力,這也是山人今日前來拜訪姑娘的原因。”
“你當已知,女媧傳承已然不存于世。”風飛沙說道,“前代女媧娘娘玅筑玄華接受傳承有缺,而后更是和師九如自封于神女島上,嗯?閣下是說。”
“還請姑娘為吾引薦殷族之人,何足道心中,尚有許多疑惑。為了天下蒼生,拜托了。”
“無需如此,隨吾前來吧。”
峽谷一線天,鳥絕跡,塵無蹤,漫長山道,沿途走過,入眼盡是一片郁郁蔥蔥。
何足道緊跟風飛沙穿行其中,穿過翠碧一線天峽谷,眼前便已是豁然開朗,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男女衣著,大異于外人。
“哦,是小風飛回來了啊。”村口老者笑瞇瞇的對著風飛沙打了個招呼,隨后又看向何足道:“這位是?”
“這位是何足道先生,有事求見梅神官。”
“原來如此,先生請入吧。”
“多謝。”
梅神官,竟然還活著嗎?
神官乃是仙靈地界中輔助女媧娘娘的神職人員,而梅神官在何足道的印象中,乃是眾神官之首。
此刻,又再聽聞老者開口說道:“等會趕緊回去,定濤這段時日幾次想出去找你,都被神官們給攔下來了,你既然回來了,也好給他報個平安。”
“我曉得。”風飛沙點了點頭。
定濤?難道是皇甫定濤?
老人的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卻瞞不過何足道的雙耳。帶著心內疑惑,何足道一路被風飛沙領著來到了村中心,一座草屋之前。
“梅神官,有人欲求見神官。”
“封緋,你回來了。”門推開,內中端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豐姿綽約、孤高冷清,正是昔日的神女島眾神官之首——梅神官。
而另一人……
師九如,想不到你這么快就找到組織了,麻煩啊……
何足道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如果是原本的劇情發展,他對師九如其人自然是一千一萬個放心,但是現在這個嘛……
紫耀皇朝之內,寂寞侯回歸,腦海里卻還回蕩著燕霏実方才所言。
“最為理解寂寞侯之人嗎?哈。”
真正理解自己的人,真的會有嗎?此事,寂寞侯早已經不抱有期待了。
“咳咳咳。”寂寞侯重新在桌案前坐下,此時一名宮中侍衛敲響房間,將一封書信送上。
“軍師,這是武都軍師燕霏実送來的。”侍衛說道:“說是玉梁煌親筆所屬,方才與你會面時,忘記交給你了。”
“嗯?吾知道了。”寂寞侯接過書信,卻是并未打開,只是放在一旁。
此刻,卻是再見一道身影,在黑夜中,緩緩清晰。
“軍師。”
燭火搖曳,略顯昏暗的燈光之下,六禍蒼龍的面孔,看上去頗為陰沉。
“禍皇。”
“我聽聞玉梁煌有一封信交予軍師,可否讓朕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