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剛……剛剛那是什么!”隆隆的火炮聲中,金俊英站在戰艦的甲板上,望著身后被一擊化為齏粉的戰船,抖的體若篩糠,喃喃自語。
金俊英身后的新羅水師主帥面色蒼白,搖頭表示不知,旋即又誠惶誠恐的問道:“親王,他們讓我們停船,否則剛剛那艘戰船便是例子,您看……?”
“還看什么看,難道想死不成。”金俊英回過神來,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轉頭對那猶豫不決的水師主帥惡狠狠的說道:“命令他們加快速度,只要回到我們新羅海域,他們便拿我們沒有辦法了。”
新羅水師主帥顯然不敢茍同金俊英的看法,可看到面前那張猙獰的俊臉之后,理智的保留了自己的意見,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大唐三號戰船上,程處默望著不遠處速度陡然加快的新羅船隊,表情愕然,看了一眼身邊的水師校尉:“這些腌臜貨,怎地跑的如此之快。”
那水師的校尉哪里知道為什么,此時的他還沉浸在剛剛那開門紅的一炮之中,眼瞅著新羅人非但沒有停船,反而有加速逃走的意思,獰笑道“小公爺,您看咱們要不要再給與他們來一下子?”
程處默也是個不怕亂子大的,當下點頭:“繼續打,照頭前打,敢在俺老程面前耍花槍,看老子怎么玩死他們。”
“得令!”那校尉美滋滋的應了一聲,迅速將命令傳了下去。
船上的火炮連石頭堆砌的城墻都能轟平嘍,更何況區區木船,只一炮下去,眼見著新羅船隊最前面的一艘引路小艦便再次化為滿天數不清的碎片。
另一側由長孫沖帶領的四號戰船似乎與程處默似乎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就在三號船開火的同時,四號船也對著新羅水師轟了一炮。
只是,因為風浪的關系,四號船這一炮失手了,炮彈直接砸進海水之中,激起數丈高的浪花。
這兩炮幾乎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顆稻草,打過之后,前面的新羅戰船毫無任何征兆的停了下來,船上的水軍甚至連抵抗耽羅水軍的任務都忘了,任由他們掛在拍桿上的‘猴子’搖搖晃晃弄死了己方數十人。
與此同時,李昊的大船也靠近了金勝曼的座船,借著弓弩之利,迅速將其甲板上的耽羅土人清理一空之后,兩只大船靠到了一起。
只是,金勝曼的座船因為被破壞了船底,已經沉下去了近三尺左右,船上之人盡管心中焦急短時間內卻也無法登上李昊的五牙戰船。
“放繩子,救人吧。”望著下面一哄而散的耽羅小船,李昊陰沉著臉下了命令。
一條條求命的繩索自五牙大艦上拋下,搭到新羅戰船之上,險死還生的金勝曼在護衛的簇擁之下,第一個登了上去。
“你是不是傻?”時隔數日,再次見到這面嘆息之墻,李昊顧不得其他,一句怒其不爭之言便懟了上去。
被堂兄當成棄子的金勝曼本就驚魂未定,被李昊劈頭蓋臉的一罵,當下嬌聲喝道:“我傻不傻與你有何干系,李德謇,別人不知道你來百濟的目的,本公主卻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休在本公主面前賣乖。”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李昊都是妥妥的鋼鐵直男,聞言頓時生出一股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之感。
想他這次出海所帶物資其實極其有限,眼下卻為了救這個被人利用的傻娘們兒直接消耗掉近一成不說,還暴露了秘密武器。
結果這傻女人倒好,連個謝字都不會說,反而說自己別有目的。
嗯……,好吧,老子這次出海的確是別有目的,但老子絕對不會承認的。
抱著好男不跟女斗,好人不跟狗斗的想法,李昊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金俊英是怎么一回事?你們到底在搞什么?”
李昊不提金俊英還好,一提立刻讓金勝曼想到了自己被拋棄的一幕。
自認堅強的她并不想在李昊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想都沒想便對他說道:“李德謇,本公主記得你們大唐有句成語叫‘狼子野心’對吧?”
“你什么意思。”李昊面色微冷。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上趕著送上門來,敢說自己沒有坐山觀虎斗,收取漁翁之利的想法?是不是我新羅與百濟打的越厲害你就越高興?等我們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你是不是要以調節人的身份出現,用我們兩國無數無辜百姓的性命當成自己在大唐皇帝面前進身的踏腳石?”
金勝曼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臉上的笑容逾發冰冷,甚至把金俊英拋棄自己的事情都忘到了腦后,只一味的逼問李昊:“本公主在你眼里其實就是一個籌碼對不對,你之所以要救我,不過是看我還有利用價值。李德謇啊李德謇,虧我當初如此信任你,將你當成朋友,沒想到,你竟然……。”
“給老子閉嘴。”
“怎么,被本公主說破心事惱羞成怒了?”
“你……”李昊不否認自己這次出海有一定的目的,但卻絕對沒有如同金勝曼的說的那樣,否則他大可不必冒險來救身陷重圍的金勝曼,這個女人在他的眼中完沒有她自己說的那么有價值。
瞇著眼睛與高傲的昂起頭的金勝曼對視良久,李昊沒來由的自心底涌起一股煩躁之感,扭頭對站在身后的鐵柱道:“帶她下去,給她安排一個房間,等那些新羅戰船調頭回來之后,把她送回去。”
“諾!”鐵柱應了一聲,對金勝曼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直站在李昊身后不遠的舒云,雅云望著金勝曼被鐵柱帶走,相視搖頭苦笑,心中不禁為自家少爺的情商感到捉急。
做為女人,二人早就聽出金勝曼只不過是在向心上人撒嬌,奈何自家少爺偏生是個鋼鐵直男,半點沒看出來不說,反而美嬌娘的撒嬌之語當成了真的,惱羞成怒之下竟連半句安慰之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