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傻？”
臉上還有著幾絲啤酒水滴的陳天星，氣勢洶洶的站在王小樂他們面前。
其他三人全都低著頭，仿佛乖寶寶一般，聽著他的訓斥。
“那些水軍一炒起來，狗屎都能說成香的，你們也信？”
“據說廣告圈內那些導演，也說我們這片子不錯……”
李香山推推眼鏡，有些不甘的抬起頭試圖反駁。
“廣告導演是什么貨色？嗯？”
陳天星同志這時候那是氣宇宣揚，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
“當初畢業的時候，不都是說干不成其他的，就去當廣告導演混資歷嗎？”
“怎么，那些學渣的幾句贊揚話，你們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央視副導演，來來來，說兩句？”
“金鷹獎最佳導演，來來來，你給我說，你們家穎樂公司，以前那些廣告導演水平如何？”
隨著陳天星的一陣呵斥，王小樂他們卻都低著頭不說話了。
在其他國家，也許有非常牛逼的廣告導演，但是在華夏，廣告導演還真的就是比較底層的。
不能說廣告界沒有牛人，但是只要有雄心的導演，都是把廣告導演這個職位當成踏腳石的。
打個比方來說，王小樂他們現在如果算是大學生水平的話，廣告圈最多算是高中生。
高中生說大學生的作品牛逼，只能說這個大學生成績還不錯，但是遠遠不是李香山他們想的那么牛逼。
“再說了，王小樂現在是什么身份！”
陳天星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家三個兄弟。
“這家伙各種光環榮譽加身，就算在電視圈，大家都會高看他一眼。”
“在廣告界，他就是拍一坨屎，都有人為他叫好，你們信不信？”
這種例子其實很常見的。
就像陳鴻老爺子，明明是個商人，但是他的書法作品，現在在慈善拍賣會可以賣出百萬的高價。
真以為陳鴻的書法作品，技巧超人，可以萬古流芳？
呸！不就是看在他的身價地位上罷了。
這種事情，在陳鴻的耳提面命下，陳天星可是懂得不少的。
在陳天星同志無情揭示了潛規則之后，李香山和馮弘才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而王小樂的反應卻有點奇怪。
“你們的意思是，我現在只要作品本身不是太差，就會有一幫人幫我搖旗吶喊，各種贊揚？”
就像夢中世界的星爺一樣，他的片子確實不錯，多年后再看都是經典，但是到后面各種捧上神壇，各種吹捧，那就是身份加成了。
陳天星皺了皺眉頭，看了王小樂一眼。
“理論上，是這樣。”
“但是你還沒有那種全國公認的超凡脫俗的地步，要是幾部片子都反響不怎么的，那你就泯然眾人了。”
正準備自己原創一部片子的王小樂，聽到這話，不由得心中一涼。
“我明白了，可樂他現在正在凝聚神格！”
馮弘突然目光炯炯的冒出一句話來。
“嗯？”
王小樂他們三人全都是一頭霧水的看著馮弘。
“這是網絡小說的說法，就是說你現在在大家心目中很牛逼，但是距離張成謀導演他們那種真牛逼，還差了一點。”
馮弘侃侃而談。
“要是你能夠繼續保持每部片子都實力超群，過不了多久，你就會點燃神火，凝聚神格。”
他揮了揮手，繼續說道。
“那時候，你隨便干啥，大家都會給你喊666。”
“當然，這種神格也是偽神格，要是連續撲街好幾部，也會被人說成江郎才盡的……”
“那你這說了不等于沒說？”
王小樂還是有些不懂。
“其實，張成謀他們現在這么牛逼，主要是當初看他們片子的那一代人，長大了，成為社會中堅。掌握話語權了！”
陳天星抓起啤酒又喝了一口。
“青春的記憶，時光的沉淀，會美化一切。到那個時候，你自然就成神了。”
王小樂一下愣住了。
就像老男孩那部微電影一樣，其實那部片子的構圖技法，演員表演都不算出色。
真正打動人心的，就是那首歌和那個殘酷而現在的結局。
還有就是，那部片子中，大家青春年少時候的回憶。
“土豪這話說的對！青春，歲月，才是神格的催化劑！”
李香山推推眼鏡，這時候總算智商上線了。
“難道我還要等十幾年，等到現在的觀眾們完全長大？”
王小樂這話一出口，就讓434寢室的其他三人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咋的了？你江郎才盡了？”
今天的王小樂怪怪的，動不動就是只要作品不是太差，等十幾年之類，不像平時牛逼轟轟的他。
“沒有，沒有啊……”
王小樂眨巴眨巴眼睛，立馬搖頭。
“那你擔心什么？好好拍你的片子，你的才華大家都是知道的。”
“再拍個幾年，四十歲你就可以退休養老，周游世界了。”
陳天星拍拍王小樂的肩膀，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然后那時候，粉絲也成長了。各大頒獎典禮的時候，作為前輩出來享受一下榮光。”
“只要一出現在新聞版面上，頭銜就是頂級導演大佬，一幫小年輕導演以得到一句你的評價為榮。”
馮弘裝出一副江湖大佬的派頭，掏出一根煙點上：“小子，我看好你喲。”
“有空閑了，還可以出來拍個片，一發話，全國震動，各大新聞媒體蜂擁而來。”
“圈內各路明星紛紛跪舔，各大影帝影后在鏡頭前激動得說，能夠參演王導的戲，是我從小的夢想！”
李香山咧著嗓子，裝著女生，細聲細氣地說道。
剛開始幾兄弟說話的時候，王小樂還有點不好意思，到后來，他就微微瞇著眼，明顯一臉享受的模樣。
“不不不，我哪有那么厲害了……”
雖然王小樂嘴上謙虛著，但是很明顯，大家同寢四年，都知根知底的，這家伙心里還真是這么想的！
“呸！醒醒吧，別做夢了！”
“你小子，金鷹獎都只拿了一次，電影更是一部都沒拍過，還真以為就是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