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喂,等等!”
紅衣男人氣喘吁吁的追上來攔在他跟前,男人目光微微閃動狀似不在意的嘀咕。
“你干嘛跑這么快,見到我就躲難不成我還要吃人不得?”
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徐凡陸不凡心中酸澀,他努力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情緒:“徐道友有什么事?若是沒事下次再敘,在下還有要是處理。”
說話間那個傻子青年也追了上來,一手端著面另一只手扯住紅衣男人的衣袖,委屈的喚道:“爹爹,阿白不要留在那里,阿白要和你待在一起。”
“乖。”看著身邊的墨白紅衣男人第一次對墨白的存在感到不自在,好在墨白只是想呆在他身邊而已,追上他后就不再說話。
可陸啟卻無法忽視墨白的存在,看著一手拉著紅衣男人一手端著碗嘴湊在碗邊喝面的青年他無法否認心底的那點羨慕。這股無力的羨慕讓他從心底生氣一絲絲厭惡,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徐道長恐怕還有事要處理吧,在下先告辭。”陸啟冷下眸子毫不客氣的從對方身邊走過。
“喂……”這樣的陸啟讓他覺得心里抽痛,可又做不了什么,以他對陸啟的了解,他知道對方有些生氣。
男人轉頭看向身邊傻兮兮的墨白悄悄在心中嘆了口氣。也許他不應該離陸啟這么近,畢竟他們已經不再是一路人,何必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害了對方?
“爹爹,吃,別不開心。”墨白對別人的情緒異常敏感,察覺到周圍氣氛突然壓抑下立刻扯扯男人的衣袖把自己的碗遞過去。
“爹爹沒事。”男人聽到墨白笨拙的安慰心中慢慢平復。有些事本已如此,又何必當斷不斷?陸啟放不下是因為年少,可他呢?又何必像個孩子?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有些人走著走著便散了。
沿著街道快速向前,陸啟動了動耳朵,確定紅衣男人沒敢上來稍稍松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失落。他覺得自己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又想從那個男人身上看到什么。
人還真是奇怪,明明是深埋在心底最不敢觸碰的傷口,可又偏偏自虐般一遍一遍將傷口扒開,扒的鮮血淋漓去看傷口愈合的樣子,或者感受傷口浸血的痛。
沿著街道陸啟放慢腳步,他的目光緩緩落到周圍的行人和商販身上,逆著陽光他仿佛看到三十年前那個背著背簍一個人走上鎮子的少年,他臉上帶著笑目標很明確眼神卻已經在一些攤子上巡視了好幾遍,那少年很懂事卻又傻兮兮的,他與自己父親相依為命。
白府。
莫離看著眼前的少女用力咬了咬后牙槽道:“小姐,你不能去動用那個廢棄的太古祭陣,它本身屬于邪物,若是啟用它整個山竹鎮都會消失的。”
所謂太古祭陣是山竹鎮一處郊外破碎的一個陣法,當初它們這群妖來到這里時就在,那時候白老大怕被有心人利用便在祭陣周圍設了結界不許任何人使用。
“那又如何?”白煙轉頭看了一眼莫離收回目光,她雙眼是哭過后的紅,“山竹鎮本就是一個荒村,是我們讓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今我爹被殺,兇手就在山竹鎮之內,我豈能看著兇手逍遙法外?就算毀了這個小鎮我也在所不惜!”
“小姐……”他能過明白白煙此刻的感受,但不能切身體會,要以整個山竹鎮作為代價未免也太高,“這件事不是還有陸啟幫忙嗎?要不再看看?”
“陸啟不過是個普通仙門弟子,他能有多少實力?爹他有百念珠相助都不是對手,何況區區一個陸啟?”深吸口氣少女目光慢慢變得堅定,“莫離,我一定要為爹報仇。我們妖族一生百千年,若是連為父報仇都不能,活著又有何和意義?”
“……莫離全聽小姐的。”
白煙說得對,他們妖族一輩子都在逃亡,死只是早與晚的事,何不替自己在乎的人而死?莫離站在白煙身后看著她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手握緊。
“這兩個珠子,就是十方神器之二的定海珠和百念珠,藍藍你說爹爹收集這些東西是要干什么?”
一處客棧里,涼宣把玩著手中的兩顆珠子疑惑的問,他盯著珠子已經打量半個時辰可也沒看出這兩玩意有什么特別之處。
藍南山坐在涼宣對面沒有回答,只是在涼宣話落后抬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隱約可以看到那透明的結界已經染上紅色。
“藍藍,你說陸啟為何會出現在山竹鎮,也是為了百念珠嗎?”
“不知道。”他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師弟,這里可能有太古大陣,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比較好。”
“怕什么,我們有百念珠和定海珠在手,何況你還有龍骨扇,這個小鎮能有什么隱居大能不成,區區一個陸啟不足為據。”
“或許吧。”男人沒有反駁,他蹙起眉心中依舊隱隱不安,外面的結界實在是讓人心慌。
那是一塊荒涼的碑,字跡脫落,能夠看出來很久沒人前來祭奠過,從那些脫落的字跡間依稀還能辨認的只是一個“秋”字,看著這個字在看看這滿地荒草,是那么相稱又凄涼。
白煙看著石碑許久,直到一陣涼風吹過她才回神。少女撩起裙擺跪在石碑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看著石碑謙卑的說:“晚輩幻妖族白煙在這里拜見前輩,希望借助這廢棄的太古祭陣一用,讓晚輩替父報仇,就算是以身祭陣白煙也絕無怨言。”
說完后她又磕了三個頭才起身咬破手指按在石碑上畫了一道符,石碑立刻化為沙石飄散在風中露出下方的地道,白煙眼睛一亮利落的跳進地道。
走過狹窄潮濕的地道到達陣法前,眼前的陣法已經殘破不全但還能過補全。祭天大陣是用來供奉天道的邪陣,利用天道之力渡劫殺人,這種陣法是擁有微弱的靈智的,只要她獻祭自己的鮮血便可以修復大陣,到時再利用靈魂引動陣法即可。
她與父親隱居于山竹鎮沒想到會遭此橫禍,如今父親已死她活著又有和意義?仇人還在鎮中逍遙,她能做的只能是為父報仇。
走到大陣中央,白煙取下頭上的簪子割破手腕,她垂下雙手手中的簪子掉落在陣法上,鮮血滴在陣法的紋路上,血跡蔓延將陣法斷裂的地方補全。而她卻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鮮血開始斷斷續續,滴答滴答……
錚——
一把鐵扇突然從地道飛來插在陣法的紋路上擋住修復陣法的鮮血。原本就要失去意識的白煙瞬間清醒。
“誰!”
一個身穿紅衣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從地道閑庭闊步而至,他身邊還跟著兩個人。
“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見到三人走近白煙下意識的想運靈氣,卻因為失血過多提不起力,踉蹌的晃了兩下才勉強穩住身形。
“想不到三十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使用這個陣法。”紅衣男人并沒有看白煙,他的目光在陣法上流連有懷念也有無奈。
“三十年前?”白煙瞳孔一縮,這個人是三十年前的山竹鎮的人?
“雙末。”
“屬下在。”
“殺了她,把這陣法毀了。”這個陣法不應該留在世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他對發生在這個妖族身上的事也沒興趣。
“是。”
“爹爹,為什么要殺了她啊?”墨白見紅衣男人吩咐完雙末就離開連忙跟上去。
他們之所以會來這里是因為山竹鎮突然出現的那結界。白府慘死的妖精讓當年遺留下來的太古祭陣漸漸蘇醒,紅衣男人就是專程而來毀陣的,沒想正好撞見一個女妖祭陣。
“沒什么。”只是將不該留著的東西完全毀去。
紅衣男人稍微頓了頓,等墨白追上來后拉住青年的手繼續往前:“阿白,今晚你先跟著雙末哥哥回魂界去,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