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吾弟高孝瓘(高長恭族名),你看,他是不是容貌不遜你兩?”
酒桌前,高孝瑜身邊坐著兩個容貌清麗的美女,更難得的是,她們還是長得幾乎完全一樣,也是穿著同樣衣服的雙胞胎!
從高孝瑜時不時在她們身上揩油,而這二女面色如常來看,這三人的“親密關系”,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了。
“今晚,你們好好陪陪我這位弟弟。”
高孝瑜一邊喝酒,一邊言行無狀,跟平日里那些酒色之徒別無二致。
若不是大戰在即,高長恭恨不得直接把酒杯拍到高孝瑜臉上!自己這位老哥,在鄴城時,畢竟人多眼雜,他行為還算安分。
畢竟勾引婁昭君身邊的貼身侍女,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他老實了許多。
沒想到的是,這廝出了鄴城,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完全本性畢露起來。
多少還是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察覺到高長恭面色不對,高孝瑜醉醺醺的擺擺手,示意這對絕色雙胞胎退下,偌大的廳堂里,就剩下他跟高長恭二人。
“兄長今日喝多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高長恭長嘆一聲說道,高孝瑜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可問題是,現在并不是追究對方責任的時候。
起碼,對方沒有站在段韶這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高長恭實在是無法要求更多了。
“我沒喝多,我除了喝酒玩女人以外,你覺得我還能做什么?我又不像你,會帶兵打仗!如今段韶扯了一攤子,你那個便宜兄長高伯逸更不是好惹的。
你覺得我要那么能干做什么?我太能干,難道就能當皇帝了?我不喝酒不玩女人,你覺得我做什么好?”
高孝瑜一邊哭,一邊悲戚的說道,雙手捶打著桌案,弄翻了酒壺,卻毫不在意酒水是不是潑出來。
“越是世道如此,兄長越是需要振作才對……”
高長恭都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編不下去了,因為好像似乎,自己兄長高孝瑜說得也是不無道理。
如今的鄴城,確實沒有高氏皇族出頭的機會了,雖然還不至于說被掃地出門,被破壞滅族,但人心的向背,則是十分明顯的。
就連楊愔、燕子獻等高家的女婿,都有意無意的站在了高伯逸那邊。
更不要說段韶了,如果說高伯逸只是行為有些像權臣的話,那么段韶則是明火執仗的跟他們高家過不去!
兩害相權取其輕,高長恭愿意答應高伯逸走一趟晉城,擋住段韶的大軍,實際上也是因為如此。
畢竟,婁昭君在晉陽死得不明不白,而高演則被逼遠走草原。你要說段韶在里面沒點貓膩,那誰信啊!
盡管高長恭也不愿意相信一直以來都比較“老實”的段韶,會毫無顧忌的奪權,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只能說今年以來,高家的日子,徹底難過了起來。
越是這樣,就越是要等待機會,好好準備,好好鍛煉自己啊!
高長恭很想搬出那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然而看到醉倒在桌案前的高孝瑜,有種滿身力氣無處使出來的憋屈感!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連自家兄弟都毫無斗志,高長恭也不覺得自己帶的動一幫“豬隊友”。
失望搖頭來到門前,他看到那對雙胞胎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居然還沒走,一時間有些責備自己兄長實在是不會憐香惜玉。
或許,她們也就是高孝瑜的玩物而已吧。
誰會在意玩物是不是冷呢?
“進去吧,服侍我兄長好好休息。”
“喏!”
身后傳來柔弱的聲音。
高長恭心中哀嘆一聲,自家兄長已經指望不上,不過如此也好,此番正好可以接管晉城城防,安排部署防御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深夜,臥房里高長恭將高伯逸交給他的書信拿出來,他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放到油燈上燒成了灰燼。
信中高伯逸許諾,若是高孝瑜能堅守城池,則給他侍中的官職,并在六部內擔任權職,并可以奪得段韶的封號晉王!
其實這些也是畫餅充饑,跟段韶許諾讓他當皇帝是一個道理。
就算高孝瑜當了鄴城里的中樞大官,他又能如何?
沒有兵權的大官,最大不過是個山寨版的楊愔罷了!還肯定沒有楊愔風光!
若是有個強勢的皇帝,那確實不錯,可以撈到很多政治利益。然而現在中樞的兒皇帝是高潛,由李祖娥垂簾聽政!
李祖娥的侄女李沐檀是高伯逸的“原配”,二人相識于微末,感情很好。李家在背后力挺高伯逸,幾乎壓上了全部籌碼!
這樣的話,那么李祖娥偏向哪一邊,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去鄴城中樞當官甚至當大官,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還不如不給高孝瑜看,免得自己這位略有些輕浮的兄長,去想一些本不該他想的事情。這樣對大家都好。
正在這時,他聽到門外有些動靜,還有些吵鬧。
高長恭抓起佩劍,不動聲色來到門后面,靜靜聆聽。
“高將軍,外面有位女子找您,卑職已經將其帶到院子里了。”
門外傳來親兵的聲音。
女人?
高長恭一愣,自己什么時候跟女人有交集了?
“知道了,你把人帶進來。”
高長恭不動聲色說道,并未放下手中佩劍。
不一會兒,親兵將女人帶到,正是今日酒桌上見過的雙胞胎之一。
“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高長恭客氣的說道,帶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在下悲春,乃是姐姐,妹妹叫傷秋,這個名字都是王爺起的。”
所謂王爺,自然就是高孝瑜了。這廝的不滿,幾乎是有途徑就要發泄一般啊,還悲春傷秋呢!
高長恭懶得吐槽他那位老哥,只是面色沉靜盯著眼前的女人不放。
這位該別是來陪睡的吧,他還真不習慣這一套。
“將軍救命!”
悲春直接給高長恭跪下了!
“什么事,起來再說。”
高長恭不想拉對方起來,而是后退了一步。淚眼婆娑的悲春站起身,哽咽著說道:“王爺今夜醉酒,讓我姐妹二人服侍,脫掉我們的衣服以后……還沒做什么,就突然斷氣了。”
“什么,我剛才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