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沒喝多少酒的高伯逸,自然是沒有睡覺。因為今夜,高睿的前夫人鄭氏,就會來給自己侍寢!
世家的這些套路稀奇嗎?一點都不稀奇啊。高伯逸的女人當中,趙郡李氏,范陽盧氏,清河崔氏都有了。
現在再染指滎陽鄭氏,等于是“七龍珠”又收集了一顆!如果高伯逸愿意,博陵崔氏也能“集齊”,跟崔季舒那個不正經的家伙說一聲就行。
只是,這種事情一點意思也沒有。
一個女人,為了她不喜歡的男人而獻出美色。
一個男人,僅僅是為了嘗個鮮就染指對方。
在權力的誘惑和脅迫下,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作為由勇者轉變而成“大魔王”的高伯逸,現在不過是在享用他應得的戰利品罷了。
誰讓高睿失敗了呢?
高伯逸若是向崔季舒討要他家的女子,大概會被人鄙視,連段韶都不如。
但是他若是將高睿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不但不會受人非議,反而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這是時代的規矩,歷史上楊廣,李二,都是這么玩的。
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高伯逸腦子里胡思亂想,老實說,還真是挺期待的。只要是能打擊到世家又不撕破臉的事情,他都很期待。
正當他打算起來走動一下的時候,廂房的門被推開,月色下,一個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近,慢慢朝著床這邊靠近。
高伯逸假裝閉眼,屏住呼吸,想看看這位鄭家女想做什么。
這女人走到床邊,輕輕坐下來,慢慢湊到高伯逸臉旁邊,看清了他長什么樣以后,貌似松了口氣。
“關門,然后去把燈點著。”
高伯逸忽然睜開眼睛,直接下令道。
“呀,你沒睡?”
這女子吃驚的輕聲叫道。
“嗯,鄭述祖跟我說了,今夜會有侍女來侍寢,去把門關了,燈點著。”
高伯逸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的那種高高在上。這個年輕的女人哦了一聲,乖乖的關上了門,隨即點燃了桌案上的油燈。
五官很清秀,文雅,身形有些消瘦,但是也很“有料”,并不是那種扁平。畫了淡妝,眼睛還微微紅腫著,只是,妝沒有花,應該很長時間沒哭了。
“你就是今夜來侍寢的侍女么?”高伯逸明知故問的調侃道。
從對方的氣質來看,絕不可能是什么侍女。更何況她的面容跟鄭元德有那么幾分神似,明顯就是兄妹。這位定然就是高睿的夫人鄭氏無疑了。
“我其實……就是侍女。”
鄭氏話說了一半,卻不知怎么的,順著高伯逸的話往下說了。
“揉捏肩膀會不會?”
高伯逸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說道:“幫忙松一下。”
鄭氏一愣,她還以為今晚就是陪高伯逸睡一覺呢,都已經下定決心了,沒想到對方這么羞辱自己。
呃,他不會真以為是侍女吧?
鄭氏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遲疑的靠過去,卻被高伯逸抓住一只手。
“鄭家的侍女,平日里只管讀書,不會揉肩膀么?這算是哪門子的侍女啊。”
高伯逸不滿的教訓道。
“我……我不會。”
鄭氏急得要哭了,鄭元德跟她說,一定要伺候好這位“高都督”,不然鄭氏六房,絕對會倒大霉,到時候不是她一個弱女子的事情了。
“行了行了,紅袖添香總會吧?去拿紙筆來。”
“哦哦哦,你等等,我去給你拿。”
鄭氏急匆匆的跑了,過了一會,居然很實誠的回來了,高伯逸還以為她會換個真侍女來呢。高伯逸心中暗暗想道,這鄭家,果然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大概是跟鄭氏下了死命令。
“我來念,你來寫。”
高伯逸沉聲說道。
鄭氏大概平日里喜歡寫寫畫畫的,此時竟然忘記了恐懼,磨好墨拿著筆準備書寫。
“朝廷諸公認為,開封縣,作為運河的終點和黃河以南的中轉,于國有利。開鑿運河,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滎陽鄭氏乃是郡望,積善人家,其六房在開封首屈一指,為眾人敬仰。
滎陽鄭氏六房,愿組織鄉民們修筑運河到開封縣一段,為國家出力,為萬民造福,為子孫后代積德。”
高伯逸一邊念,鄭氏一邊寫,寫了許多張紙,才將要寫的東西寫完。
總結就是,鄭氏六房幫忙牽頭修運河,朝廷送鄭家一個“積善之家”的牌匾,順便讓鄭元德兄弟(鄭元德還有個弟弟鄭武叔)到鄴城“進修”,跟著楊愔學習政務。
至于高睿的夫人鄭氏乃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件也沒有提。
終于寫完了,鄭氏有些詫異的看了高伯逸一眼,感覺眼前的男子,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把這些拿去給你爹。”
高伯逸揮揮手說道。
聽到這話,鄭氏嚇得俏臉煞白。
“我又不是傻子。”
高伯逸有些無聊的揮揮手,等鄭氏走到門口之后,他才慢悠悠說道:“等會,你爹說了什么,你過來告訴我,我只等今天晚上一晚上,明天天亮就走。”
“哦。”
鄭氏呆若木雞,不明所以的走了。
鄭述祖一個人枯坐書房,想起自己女兒的命運,不由得有些唏噓。自己這個女兒是個軟性子,做事一直身不由己,嫁給高睿是這樣,如今又是這樣。
當爹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吃虧,總是心里特別難過。
“爹,我可以進來嗎?”
正當鄭述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女兒鄭氏的聲音。
誒?這有點快吧?
鄭述祖心中疑惑的打開們,看到女兒身上的衣服,完全沒有被人動過的樣子,略微松了口氣,隨后他又緊張起來,顫抖著問道:“高都督……不滿意?”
“那倒沒有。”鄭氏還有些迷糊,將手里的一疊紙遞給鄭述祖道:“高都督讓我交給爹的。他沒有對女兒做什么。”
那可能么?
高伯逸什么作風,鄭述祖心里還是很有數的。他不疑有他的打開鄭氏遞給自己的紙,一頁一頁的看。時而眉頭舒展,時而又緊皺眉頭。
“高都督還說了什么話沒?”
看完所有的紙,鄭述祖疑惑問道。
“他說,他只等一晚上,讓父親告訴女兒,然后女兒再去答復他。”
聽到這話,鄭述祖長嘆一聲,在那一疊紙的最后,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蓋上了鄭氏六房的印信。等墨跡干了以后,他遞給鄭氏道:“去吧,高都督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