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地方,游昊之也不敢停歇,帶著小女孩朝著有光的地方走。
游昊之指了指自己,“游昊之。”
說完后,又指了指小女孩,“你呢?”
小女孩抬著頭,盯著游昊之看,似乎沒有看懂游昊之是什么意思。
沒聽懂嗎?
“游昊之?奇怪的名字……”
“?”游昊之一愣,這個語言似乎在哪里聽說過,于是記憶自動轉換語言。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終于,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說道,“道樂絲……道樂絲·卡爾……”
游昊之愣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朝著口袋的方向靠了靠,“那么,為什么我剛剛再和你說話的時候你不回答呢?”
“你用的是古語,我沒有聽懂。”
古語……
的確,自己曾經在世界旅行時遇到過為自己提供“幫助”的土著,有償的幫助讓自己留下了一些連系,在他們的血脈誠心祈禱的時候,自己會出現。
然而現在的自己,卻并不是神明,但是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要解決。
“這里只剩下你了嗎?”
“我不知道……到處都是怪物,我找不到其他人。”
“這個地方發生了什么?”游昊之問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見了?”
“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消失了,”小女孩低下頭說道,“那之后我一直都在逃亡,沒有人來幫我……”
游昊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那,之后你是怎么過的?”
“誒……”小女孩的思緒似乎陷入了迷茫,但隨后忽然間想起了什么,“我的袋子里有很多很多零食……爸爸說過的,只要誠心祈禱的話,什么樣的害怕都能結束。”
“是嗎……”游昊之不再詢問了。
這個孩子,就算是想要詢問她災難最先發生的位置,也不大可能知道。
四周再一次陷入了黑暗,游昊之緊了緊小女孩冰冷的手,提高了萬分的警惕。
接下來的行動陷入了僵局,將自己召喚過來的小女孩對現在的處境沒有任何認知,現在應該做什么,也毫無線索指向。
游昊之打開了手電筒,燈光照亮了上面的標識。
“認得上面的字嗎?”游昊之問道。
“劍……鞘?”
艦橋,LUCKY!
希望里面能找到指揮人員的尸體。
真是需要什么來什么,在打開艦橋的大門后,游昊之看到了艦橋上的尸體。
一顆子彈從右側的太陽穴灌入,從左側腦袋上飛出,炸開了一個大洞,黃色與黑色的組織在地上凝結。
從尸體服裝的樣式以及胸前的花紋看來,級別還不低。
游昊之捂著小女孩的眼睛慢慢的走過去,然后俯下身子說道,“我想和你玩一個游戲,名字是‘你聽到了什么’,好嗎?”
“嗯……”小女孩微弱的點了點頭。
游昊之讓小女孩轉了過去,面對著身后的黑暗,“游戲規則是這樣的,你全程都要閉著眼睛面對著這邊,然后傾聽前方,我會不時的說一聲‘我在’,你就要告訴我你聽到了什么樣的聲音,如果沒有聽到就如實說出來,誰先不開口,誰就輸了,好嗎?”
“嗯。”聽起來似乎很簡單,游昊之松開手,退到了尸體邊。
“你……還在嗎?”小女孩顫聲問道。
“我……什么都沒有聽到。”
“好孩子。”
游昊之撿起了尸體手中的手槍,奇怪的是這把槍的款式也很老,似乎是收藏用的槍支。
“你還在嗎?”小女孩輕聲說道。
游昊之從尸體的口袋中翻出了一張身份卡和平板,毫不猶豫的將卡插入了面前的控制面板。
上面的文字對游昊之而言亂七八糟絲毫不能辨認,但是機器卻有著翻譯功能。
“我聽到了‘呼呼呼’的聲音。”
風聲?不可能的,宇宙空間站溫差都是自動調節,不會產生風,那么能發出風聲的,是引擎?還是能源發生裝置?
游昊之轉身,“‘呼呼’聲從哪里傳來的?”
小女孩順著前方的黑暗,然后指向了下方。
那里是黑暗的源點。
接下來要去那里。
游昊之終于勉強找到了翻譯按鈕,將所有的語言轉換為自己認識的文字。
“還是呼呼的聲音……但是我聽到了叮叮當當的響動……”
游昊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猛地加快,“有多遠?”
“大概……是我們走過的那段路的另一側。”
五分鐘的路程,如果那些家伙用跑的話,大概兩分鐘不到。
游昊之按下了加載鍵,不愧是高科技世界的電腦,速度幾乎是以秒來計算的,然后卡在了最后的99上……
“我聽到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奇怪的尖叫聲……”
看了眼手中的手槍,游昊之搖了搖頭,將其放到了大衣內側。
一把手槍可解決不了群聚的怪東西,終于,那剩下的1下載完成了。
游昊之打開了整座太空要塞的地圖,按下了下載按鈕。
“我聽到有人在說話……”小女孩捂住了耳朵,“很吵……”
“它們在說什么?”游昊之心中突然間涌起了陣陣的不安。
“無面者……降臨……”小女孩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蹲了下去。
游昊之捏了捏下巴,關閉了大門,又落下了外側的防火閘放下,然后迅速抱起了小女孩,揉著她的眉心。
“感受我的手指,忘記剛剛你聽到的東西。”
注意力轉移到了游昊之的手指帶來的痛感上,剛剛的聲音似乎停止了,小女孩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不,還不能這么早下結論,一些低智商生物形成了集體之后也會產生自我意識和獨立意識感染的效應。
“我好多了。”
“一會兒再聽到他們說話,就自己按住眉心,然后將注意力集中到手指上來,聽到了嗎?”
“嗯……”
大門上傳來了乒乒乓乓的砸門聲。
游昊之迅速抄起了桌子上的平板,然后使用控制鍵打開了維修通道,順著通道游昊之跳了下去。
在跳下去的瞬間,頭頂上再次響起了乒乒乓乓和亂叫的嘶吼聲。
然而這些小怪物沒有注意到,在那段通道的通道口上,兩個對講機與高能電池制造的手榴彈正閃爍著火花。
兩聲巨響過后,上方似乎陷入了沉默狀態。
打開平板電腦的手電筒功能照亮前路,游昊之將平板電腦遞給小女孩,然后說道,“舉起來,小心點不要阻擋我的視線。”
“是……”
游昊之打開的是這座太空要塞指揮官的日志。
所幸,這個指揮官有在自己的公用電腦和平板上寫日志的習慣,所以游昊之還能看到這些文字。
——根據第三旋臂總指揮的命令,接下來會有一艘押送重要樣本的運輸船將進入要塞進行補給,希望群星保佑,上面不動太空規矩的大老粗不要亂動我親愛的要塞,更不要帶著酒和武器上來!
樣本?運輸船?
按照人類作死的慣性,絕對是貨倉出現了問題,然后蔓延到了整個要塞。
另外,群星很難保證會保佑任何人。
要去貨倉看看嗎?不,如果真的是貨倉出了問題,那么從艦橋到指揮室的這一段距離一定布滿了怪物。
似乎是因為太空中必須經歷冬眠來度過時間的緣故,日志間隔的時間很長。
——維修工人說正反物質湮滅發動機出了問題,我問他是什么問題,他說總能聽到發動機在對他講話,好吧,哪有什么問題?于是我下令搜查了那個家伙的寢室,果然找到了兩瓶上號的溫蒂尼,去他的,我將他解雇了。
發動機在講話?
這些看似天方夜譚的東西對游昊之這種見慣了天方夜譚的家伙而言并不天方夜譚。
這反而是重要線索。
——從冬眠中醒來的滋味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那瓶溫蒂尼和冬眠藥物發生了反應,醒來后我總是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有時還會產生一些怪誕的錯覺,我看到了星空發出詭異的色彩,在不斷扭曲和變換方位,有時也會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共同吟誦著某個名字,該死,我怎么想不起來它們在喊什么?我去找了醫生,但無論是普通醫生還是心理醫生得出來的答案都是在太空心里壓抑造成的幻覺,去他的幻覺,我果然應該將這些醫生全部踢回地上。
游昊之的眼角跳了跳,問題似乎有些嚴重。
——不只是我出現了問題,一些其他船員也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今天托尼在自己的臥室里被發現了,他的手腕被自己用刮胡刀割開,用紅色的血漿在地上亂涂亂畫,嘴里還念叨著什么,如果不是被人及時發現了也許那家伙就會失血過多死掉,但是在將他轉移的時候又出現了問題,那家伙似乎舍不得地上的那灘作品,瘋狂的掙扎著,力氣大得完全不像一個失血過多的人,我們把他困在休眠倉強制讓他冬眠,群星保佑,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問題。
——我的問題更嚴重了,以至于我差點砸碎手里的平板,我看到平板電腦中其他人與我的合影變得面目可憎,他們就像是一群怪物一樣將毫不知情的我圍攏起來,有時候我看到其他船員也像是怪物,但是一眨眼又恢復了原狀,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群星保佑,運送貨物的運輸船今年就會抵達,交班的人員也會到達,希望在那之前不要出其他狀況。
——船上的情況有些糟糕,失控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只能強制他們進行冬眠,想一些美好的事物吧,交班之后,我要回到地面上去,回到我的家人身邊,不知道我家的兩個小崽子長得多大了,然后去找老朋友在充滿汗味和煙味的酒館里大喝一頓,帶著家人去海上釣魚,我們租一艘游艇,然后去……
——該死,我睡著了,那不是海,海不會出現在天上,我們的魚線都在朝天上跑,然后海水落下,最終將魚鉤沖到了我們自己嘴里。
——我在說什么?這段夢囈一樣的字是哪來的?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充斥著奇怪的東西,醒來卻忘記了。
——運輸船終于來了,交接的人也來了,奇怪的是他們好像幾年沒睡覺一樣,眼睛里滿是血絲,我強烈建議他們去冬眠,但是被他們言辭拒絕了,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東西,甚至從運輸船上搬下來作為棺材替代品的冬眠倉,里面裝著扭曲的尸體……我走不了了,因為交班人躺在作為棺材的冬眠艙里,我讓保安將他們控制起來,他們只祈求我將他們扔回地上,我會的,但要在將這里的一切問題都報告完之后。
接下來的日志,隔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