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無忌很喜歡林天南的處事之道,能動手解決的事,不要像個沒用的書生一樣去動嘴,那是婦人們的強項。
道理很大,卻大不過拳頭。
李逍遙拔劍了,這一戰他避無可避。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林月如,他知道,林天南給她安排好的路,從來都不是她自己想走的。
戰劍離鞘,劍音輕鳴。
劍身輕顫,一道道劍氣破空,在空中帶著尖銳的撕裂聲,朝著林天南席卷而去,劍氣鋒利,可切金斷玉。
“七決劍氣,沒想到如兒把家傳絕學都教給了你。”
林天南眼中帶著冷厲,一抬手,手里的長劍,劍光閃爍,劍影重重,一劍劈散了李逍遙的劍氣。
振臂間,身上的衣物無風自動,在風中肆意的狂舞,手中的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渾身上下自然生出一股宛如戰劍的凌厲。
再出手時,璀璨森寒的劍氣,四處橫飛,幾乎封死了李逍遙的每一個走位,甚至洞悉了李逍遙的想法。
林家的成名絕學,他太了解了。
李逍遙站在他面前,用自己的家傳絕學要同自己一戰,就如同一個孩子,站在一個威武的大漢面前一般。
幼稚,而又可笑。
劍氣橫飛,劈落在李逍遙的周圍,林天南的目標不是他,是想讓他看到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一道道劍氣撕裂青石地板,劈碎了花崗石的石桌,連同周圍精心飼養的花草樹木都未能幸免,飽受摧殘。
“哼!”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邊多了一個道士,他的一聲冷哼聲音不大,卻像什么尖銳的利器,直接穿透了肉體,讓他們的靈魂為之一顫。
“你們太吵了,這里是劉府,不是比武的擂臺,真以為自己學了兩年劍,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恐怕你們連劍是什么都還沒搞清楚?”
林天南傻眼了,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南林北沈,他在武林有著顯赫的地位。
這是他的劍帶給他的一切,他劍法精湛,鮮有敵手,他功力弱嗎?他若是弱,那么整個武林也找不出來幾個像樣的強者。
長空無忌緩緩而道,似乎是在回憶陳年的往事。
“我年輕時有一劍,叫一劍沉江。后來,這一招看似威力無雙的劍法,在我游歷天下時再也沒有用過。”
“今天,在你們面前我倒是想再使一次。”
說完,長空無忌的身上爆發出來一股強悍的氣勢,驚天的劍意轟然直沖云霄,一時間風云動蕩不止。
在林天南的識海中,他看到了一位絕世的劍客,手持一把無色透明的長劍,站立在一條滾滾的大江之上。
剎那間,他手中的劍被放大了幾十倍,一劍朝著滾滾的大江落了下來。
劍光璀璨,劍氣凌厲。
似乎有空間在破滅中誕生。
一劍之下,江水斷流,被一分為二。
在劍中,似乎有可怖的殺音在回蕩,那股殺意,直接刺激人神魂,勾心奪魄。這是純粹的殺戮之力。不管一切,哪怕是面對任何強者,都照樣能直接沖殺過去,欲要斬殺對方的殺戮之力,只為殺,不管強弱。
眼前是一條滾滾的大江,不同于瀑布,那怕如此,在長空無忌的劍下,江水出現了短暫的斷流。
這一劍如同神來之筆,如同天人之劍。
劍中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威力,讓這看似普通,平平無奇的一劍,卻著毀天滅地的無上威能。
林天南陷入在了長空無忌的劍意中,遲遲無法醒來,李逍遙也是如此,他能看懂多少,長空無忌就不知道了。
至始至終,在其他人眼中,他動了嗎?
沒有!
在林天南和李逍遙眼中,他出劍了。
還沒有醒來的林天南似乎聽到了一句話,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練劍不悟道,到老也不過是一場空。”
天色悄悄的黑了下來,沒有人去打擾失神中的兩個人,這對他們練劍的人來說,是一場機緣。
林天南先一步醒了過來,他在驚愕中動了一下,卻感到一股逆血強涌到嘴邊,不受控制的吐了出來。
強觀劍意,境界不夠,他的識海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那道劍意卻刻在了他的識海里。一旦有所領悟,他的劍將是江湖中無人可敵的一劍。
寧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清晨再次降臨的時候,林天南躺了,李逍遙也躺了。他們不是愿意起,是起不來了,可能,這需要不只是幾天的時間來恢復。
少了李逍遙,劉府內清凈了不少。
劉晉元帶著彩依又出門了,這一次他們走出了長安城,去看看長安城外的美麗風光,三天長嗎?
三天很短,尤其是在彩依眼中。
她無法在渴求更長的時間,她是帶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在過這三天的時間,除了她沒有人知道。
林月如多了兩個人要照顧,她突然間感覺在整個劉府沒有人比她還要忙碌。莫一兮沒走,和長空無忌待在一起。
“你都干了什么?好好的兩人讓你整的半死不活的。”
莫一兮好奇的問道,長空無忌淡定的回道:
“放心,你徒弟臉皮厚,像你,沒事的,死不了。而且,我是出于好心給了他們一樁機緣。”
臉皮厚是病嗎?
如果是,那簡直是無藥可醫。
莫一兮憤憤不平的叫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天下惹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你。不就是吵到你了嗎?至于嗎?把兩個人整的半死不活。”
“你若是真好心,干嘛不教我徒弟兩招?”
長空無忌搖頭。
“我的劍道不適合他。”
他的劍道是殺戮之道,雖然極為凌厲,破壞力驚人,但對自身的要求也高,天下間沒有多少人愿意走這一條路。
天地間,不管是在任何世界,只要誕生生靈,就絕對少不了殺戮,殺戮之氣,存在于天地間每一寸虛空,每一寸土壤中。只是,常人無法察覺,只有在天地大劫時,才會直接化為劫力,引動殺劫。
這種殺力,極為的可怕,它無孔不入,它無堅不摧,它無物不殺。
劍道之路,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需要百年,千年,萬年不斷的苦修,放能有成效,普通人不具備追求劍道巔峰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