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筆蓋,停頓下來的鼻尖觸碰在紙張的表面上,繼續書寫。
“不管是晴天還是雨天,從很久以前開始,夢中的世界永遠都是夜晚。
刻在記憶里的這個時常吹著溫和風的山丘之上,我記得自己會坐下抱著雙膝望向遠方。
當和朋友一起談論到公司最近追求我的男生時,卻總是會想到夢里的陌生人你。
突然很好奇你的身份和外貌,我是個對社交恐懼和對男生鐵壁的人,但卻一次次的在夢里有了想要認識你的沖動。
這一次,還是少不了要寫下來自己想法的勇氣。
在那個世界里,在這個世界里,也請你幸福健康的生活下去吧。”
蓋上筆帽,合上日記本。
朋友總會在看了她的隨筆之后感嘆“歐尼你的字越來越好看了”。
于是覺得,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不過一想到黏在空中的星云,美到不夠自然的淡綠色低空,以及一直都像靈魂幻影自自己身旁擦肩而過,又能夠傳遞他身上體溫只剩下依稀印象的男生。
“穿越時間的屏障,扭曲,聯結,消逝,重回。
流星帶來的是什么絕望,亦或是希望。
守望同一片天空的那份期望,自五個月前夢里的相遇,我期盼你能說出你的名字,在比我可以說出我的名字更久之前的你。
但持續五個月夢醒后的我,接連會因為失去了什么而感到失落。
現在我終于知道了,不要再看不見你的臉了,聽不到你的聲音了。
第一次醒來后會想著我還能記起來嗎吶,你的名字是什么
勝完說夢里存在的地方在京都,我從未出過國,所以我們是否在哪里相遇過呢
以前的我想去見見你,確認你是否存在于現實,但我不知道你的位置。
而現在,我想要渴望與你在人潮中相遇,然后親口問一問你,你的名字是”
從開始到結束,將所有的情景化成文字刻印在紙張后,起身后的她突然再度翻開本子,極其自然的在角落里加上了這么一句:
“就算是被世界奚落,我也要注視著在夢里沒有看清相貌的你。
我始終堅信這個夢是無比重要的東西,曾經是,現在也是,未來
我為什么要去你所在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種相遇何時才能落實。
但我的的確確是想要見你的,我來拯救自己的夢,我希望夢里出現的人能活著。”
在洗臉的時候,對于水的溫度和氣味過去好像曾經驚訝過的曖昧意識下,她曾緊緊的盯著鏡子。
而這一瞬間,她突然荒唐的覺得,說不定這些東西是為了傳達給那個人而寫下的記錄。
于是又加了一句。
“我的名字是裴珠泫大邱人。”
與往常一樣,寫完之后她會立刻將本子收起來。
然后將筆裝進兜里。
雖然很想弄明白夢里那個男生的真實身份,但僅僅是很想念的程度而已。
裴珠泫深知眼前是現實的日常生活,有很多必須要去處理的事情好好處理。
那個夢里的男生,無論如何在現實中都意味著是“過去式”。
而且,這樣的想法很容易即可確立。
裴珠泫拼盡力度過當下的每一天,所以,她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會回首那些曾經的過往。
比如,在幾個月之前,或更久遠的時間里,自己從不做這樣的夢。
但是,她常常會感覺到人體的氣息以及進入自己視野內的身影。
每當那時,便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裴珠泫感覺似乎有誰的身影,誰的氣息正在稍遠的地方望著自己。
然而,有些時候仔細確認的話,又會發現四周其實空無一人。
當在練習室或宿舍里突然回頭,注視沒有任何物體的后方時,最親近的朋友則會露出詫異的表情。
人影這種表達方式,看起來并不準確,因為那幾乎就是一種可以定義是“氣息”的東西。
不過,這種氣息相對于自己而言,是一種非常溫暖的東西,裴珠泫似乎只能確認這一點。
總體上來說,自己是個冰冷的人,人際關系也打理的非常糟糕。
僅限于在s里,完不和男練習生接觸。
因此,裴珠泫過著與別的練習生相對來說要更加“清苦”的日子。
但是,她與周圍的環境之間,往往還隔著一層層類似薄膜的東西。
借助著這一層的薄膜,裴珠泫與周圍的建筑及環境之間,開始建立起了平等友好的關系。
也許除了夢里的那個人之外,誰都不會察覺到這份扭曲。
在這層薄膜可以形容是“屏障”的阻隔之間,有誰的身影被投影了上去。
她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就連是否有想要傳達的信息都無法確定。
你是誰
在自己獨處之時,裴珠泫常常會向那個投影在扭曲世界的身影發出問候。
看樣子,自己真是個陰暗的人啊。
離開的時候,沿著大理石鋪設成的樓梯和數級石階,身后的陰影退居從窗外攀爬進來的陽光直射而下。
站在連接上下的拐角口凝望窗外,便會看到眼前是高高聳立的建筑物。
風平浪靜的表面,每一層每一間的玻璃毫不忌諱的反射著晨光噼噼的閃爍。
再向著遠方看去,首爾郊外深綠色的群山,青空白云。
還有身旁無意義的擦肩而過的練習生后輩。
即使拖著疲憊的身軀前往廁所,遇見自己也會突然繃直身子說一句“前輩好”。
將來遇見他的日子,便是自己的春天,裴珠泫目光閃閃,那么你呢。
“歐尼你回來了怎么樣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當耳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裴珠泫看到了眼前出現一張圓潤白皙的臉。
啊這個好朋友最近越來越圓潤的,特指臉蛋。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回到了練習室,正在練習的人也僅僅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我剛剛去醫務室找你沒找到,歐尼你又亂跑了對不對”
好朋友說話的時候臉頰上的肉都不不自覺的抖動一下,令誰看到了都想要伸出手去捏一下。
“沒事的勝完,我還好。”
勝完名叫孫勝完,加拿大歸國僑胞。
是她在s最近一年認識的最親密的朋友,總之感情非常好。
得到回答,她理所當然的點著頭,又說道。
“歐尼一定又在想那個和服帥哥對不對”
“什么和服帥哥啊”裴珠泫懵懵的回答。
“如果不是長得帥的話,歐尼怎么可能會一直想他嘛”孫勝完喝著飲料瞇著眼睛說道。
“最好是像木村拓哉那樣帥,啊我前天追了他和松隆子前輩的劇,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