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這個聲音。”紅夢目光呆滯。
哪怕梧桐山是紅家支脈中的支脈,但作為梧桐山老山主的獨女,紅夢從小享受的待遇,遠超紅楓。
爹娘死后,紅夢是在府城長大。
數年前,她聽到從主脈禁地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正是這斬嬰老祖的聲音。
原來這斬嬰老祖來自紅家。
想想也是,能夠迅速趕來的斬嬰王,唯有紅家。
這里是朱雀府,其余各家的斬嬰王想要過來,有非常復雜的程序要走,輕易過來,只會挑起紛爭。
紅家只有一位斬嬰王,名為紅霸。
那斬嬰老祖紅霸突然詢問魏和的來歷,著實驚到了魏和,魏和停下腳步,答道:“在下魏和,以和為貴的和,咱……”
在斬嬰王紅霸眼里,魏和可能如蚍蜉,講個頭的以和為貴。
魏和低沉的聲音,經古尸結界的擴增,如雷音炸響,飄進每個人的耳中。
紅鐘恨得直哆嗦,從小到大,斬嬰老祖啥時候跟他說過話?
紅晚林等人更是神色詭異,聽紅霸的語氣,顯然非常欣賞魏和。
這也難怪,一個凝氣期的煉氣士輕輕松松就追趕上斬嬰王,甚至還能繼續輕松向前,自會羨煞眾人。
“魏和?魏……”紅霸眼眸緊閉,嘴唇微動,長長的白髯在顫抖。
他身上的白袍閃耀著金光,瘦弱的身軀卻比高山還要雄偉,斬嬰王的氣場堪比天地,叫魏和心馳神往。
魏和抱拳道:“前輩若是無事,請恕晚輩先行一步。”
先行一步?
聲音散開,眾修士炸裂,什么叫先行一步?
這個魏和未免太猖狂了吧!
“道友請便。”紅霸輕嘆。
魏和點點頭,繼續邁步向前。
隔著神秘的古尸,魏和看到對面的紅晚舟,全身籠著紅霧,正奮力前行。
紅晚舟吃力地抬起腳,又吃力地踩下去,每一步都極耗靈力。
紅袍飛舞,遮掩臉面,魏和催動修為,也無法看清紅晚舟的真容。
比起紅霸的溫和,對面從迷霧森林躥出的紅晚舟,更加瘆人,更加危險。
魏和是被動來此,發現自己邁步比斬嬰老祖都輕松時,他心中難免生出貪念,想要得到古尸身上的秘寶。
不過在他心里,始終有個疙瘩,先前他的確看到古尸的手動了一下,即便那是錯覺,也能壓得他喘不過氣。
距古尸有五丈遠時,魏和再次停下,靜靜注視著古尸。
如此近的距離,竟然仍無法看清古尸的真容,直直垂落的銀發,格外耀眼。
“看吧,我就說嘛,一個小小的煉氣士哪能最先接近神尸?”有結丹修士揶揄。
“即便如此,他也強過我等。”有元嬰修士反駁。
此時此刻,斬嬰王紅霸距古尸尚有十五丈,紅晚舟距古尸也有十丈。
魏和領先紅晚舟都有五丈,別小看這五丈,畢竟現在紅晚舟每跨出一步都非常吃力,或許一步都能成為不可逾越的天塹。
“你是誰?”魏和抱拳行禮,恭聲說道,“我知道你還活著。”
魏和的話傳開,再次震驚眾人。
神尸還活著?
怎么可能?
紅霸霍然睜眼,兩道金芒照到古尸身上,頓時心神劇顫。
“魏和,不錯嘛。”對面的紅晚舟出聲稱贊,聲音陰冷,叫人不寒而栗。
魏和笑道:“前輩謬贊了。”
最接近古尸的三人,但凡開口,聲音必被無限放大,如驚雷在九霄炸開,震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看吧,那小子動不了了,我敢保證,從此刻開始,他再難前進半寸。”有人高聲揶揄,其修為在筑基中期,語聲里醋溜溜的,滿是酸意。
有人起哄問道:“要是魏和前進半寸呢?”
“老子不穿衣服在此御劍三周。”那人高昂著頭,洪亮的聲音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一時間,周圍的不少人開始給魏和加油,只要魏和前進半寸,他們就有好戲看了。
如果注定他們什么都得不到,那來湊湊熱鬧總是可以的。
魏和凝神,掌心空間里通天筆飛速旋轉,再次抬腳。
那一瞬,圍觀的修士無不屏住呼吸。
實力和地位超群的斬嬰王仍在調息,突然冒出神秘強者紅晚舟,抬起的右腳遲遲沒能踩下,他們感覺魏和這次抬腳,多半會讓肉身化為飛泥。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魏和真是煉氣士?”
當魏和一腳踩落,再次抬腳邁出,人群嘩然,不敢相信。
許多人揉搓著雙眼,只覺他們看到的絕非事實。
魏和大步來到古尸身前,再次躬身行禮,道:“前輩,多有得罪。”
在眾人驚呆的目光中,魏和探出邪惡的右手,迅疾塞進古尸的腰間,就是一通狂摸。
“那家伙在做什么?”
“神尸要被他弄壞了。”
“誰來把他打飛?”
滿腔醋意的眾修紛紛叫嚷,心頭全是絕望。
魏和聽不到地面上那群修士嚷叫,專心地摸找儲物袋,像這樣的動作,他非常熟練,只是非常可惜,摸遍古尸的全身,也沒找到儲物袋。
難道萬年前的古人出門不帶儲物袋?
魏和輕輕揉著額頭。
“魏和,古人一般將儲物袋放在胸口。”紅晚舟友善地提醒,并且不再嘗試向前,反向后退了幾步,減輕身軀所承受的恐怖威壓。
胸口?
魏和仔細觀察,這具古尸所穿的衣服,的確跟他們的不同。
但作為修士,正常情況下都將儲物袋掛在腰間,為的是方便戰斗。
說來說去,也只剩下胸口沒有摸,魏和探手摸去,頓時身軀劇顫。
“如何?”紅晚舟的聲音非常激動。
他之所以提醒魏和,不是因為善良,而是覺得從魏和身上得到神尸的寶物,顯然更輕松。
魏和僵在空中,抬頭看向紅晚舟,道:“她、她是女的。”
簡單的四個字,卻在眾修士當中炸開。
再看魏和此刻的動作,眾修士更想將魏和碎尸萬段,膽敢褻瀆神尸,理該被千刀萬剮。
“咱的禪主艷福不淺哪。”樹冠頂部,朱有味笑得非常猥瑣。
大牛羨慕地道:“我一點都不羨慕。”
紅夢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將牙齒咬得格格響。
摸就摸了,那是意外,可魏和遲遲不把手縮回來,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