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己看著云豹寨中滿地尸體,心臟狂跳,血液發冷。
雖然地上的尸體都已經開始腐爛。
但是敖己還是看出他們身上并無外傷。
這么多兄弟都無傷而死……
敖己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霸占山寨的紅裙姐姐,反而是那個曾拿著藥粉,要敖己投入井水中的汪海濱。
這么多人一起死亡,只有可能是被人投毒了。
不知為何,敖己便是相信,對云豹寨下毒的那個絕對不是紅裙姐姐。
一定是汪海濱!
敖己心中狂怒。
“當時這惡賊給自己一包粉末,若我不是那樣好騙,就該直接制止他!
否則這些兄弟們就不會死了!”
敖己心中又悔又恨,他在山寨中找了一圈。
既找不到紅裙姐姐的尸體,也沒見到汪海濱。
可是他無法壓下心中怒濤,提氣便是向外狂奔。
敖己像是發了瘋一般四處尋找。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到了汪海濱的身影。
就見這家伙竟然是站在當初撿到敖己的那一刻石蛋之下。
而汪海濱此刻也是臉色古怪,像是有些瘋癲。
敖己輕輕躍到汪海濱面前,叱問道:“寨里的兄弟都是你殺的嗎?”
汪海濱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敖己。
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喝道:“你竟然是那臭子!”
汪海濱認出敖己。
但是他實在想不到這個五歲大的孩子怎能一下子長大成這樣?
那個曾近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孩子,如今竟然要汪海濱仰視了!
汪海濱認清了敖己之后,對著他怒吼道:“什么都是我殺的!分明都是你殺的!”
敖己聽了這話,心中茫然。
自己這些都在兇龍寨,跟著君梧哥哥練武。
就算是發夢殺人,也殺不到云豹寨去。
而汪海濱卻是血紅了眼睛,滿目悲戚道:“若不是你非要什么漂亮女人,如何會引那妖女進寨?
如果不是那妖女忽然霸占我苦心經營的寨子,又如何會害了寨中兄弟盡死?”
敖己有些慌亂,皺眉問道:“是紅裙姐姐殺了兄弟么?”
汪海濱像是癲狂了一般,大笑著道:“若不是你不肯將藥粉帶入寨中,我何須設法把藥粉全都遠遠用弓弩投入井里,而沒有機會提醒寨中兄弟!”
這時候的敖己重又恢復了怒色。
原來到底,這些云豹寨中的土匪還是被汪海濱投毒所殺。
誰知這人竟然這么無恥,將自己的罪因全怪在別人身上。
敖己緊緊捏著拳頭,咬牙問道:“那么紅裙姐姐如今何在?”
汪海濱又是一陣大笑道:“紅裙姐姐?早就逃得不見了!
若是我早知道這惡丫頭事先跑了,何必將我全副心血都折了!”
汪海濱站了起來,他雙眼血紅、衣發凌亂、步履跌跌沖沖地走向敖己道:“我所有的心血!要你的命來抵償!”
罷盡是從腰中抽出一把彎刀,向著敖己劈來。
如今的汪海濱又如何是敖己的對手。
敖己皺眉看著汪海濱似乎瘋癲了,連起碼的腳下步法都無。
其實敖己如今武功見識已經今非昔比了。
或許汪海濱只是沒什么進步。
但在敖己眼中,這位昔日還算英武的寨主如今卻是全身破綻。
敖己自己心中也是又悲又亂。
被他視為兄弟的云豹寨土匪們已經死絕。
他隨手一揮,就將舉刀沖向自己的汪海濱摔在地上。
這一摔著實不輕。
汪海濱的腦袋重重撞在背后的石蛋之上,一瞬間只覺得眼冒金星,像是要吐出來一般。
汪海濱好不容易穩了下來,眼前一切不再晃動。
他忽然獰笑起來,道:“臭子,你自己便不是個好東西。山中精怪還要學人主持什么公道!”
敖己聽了這話又是一愣。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有意識一來,見的都是云豹寨中人。
但是敖己知道他定然不是尋常人類。
他曾一直維持著五歲左右樣貌,還不能觸碰物體。
但在十幾前忽然瘋長,如今竟然已經成了半大少年。
饒是敖己見過的世面極少,也知道這絕對不符合常理。
汪海濱一句話打在他心口之上,難道自己真是什么怪物不成?
看到敖己面上露出迷惘神色。
汪海濱心中得意:到底還是孩子!
他忽然倒轉了手中彎刀,用刀柄對準了身后的石蛋,惡狠狠道:“你不過是山中的一個妖怪,這石蛋就是你的命根子!
我今就把石蛋砸了,到時候你也是必死無疑!”
其實汪海濱并不知道敖己的身世。
他因為在石蛋邊上找到了敖己的靈體。
便敏銳察覺到這孩子或許和石蛋有關。
他還曾命人時刻監守石蛋,就是怕因為石蛋毀了,而失去這么好用的孩子。
如今汪海濱魚死網破。
他知道定然殺不了敖己,而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山寨,竟然都因自己失手毀了。
這樣的憤怒,卻是無處發泄。
汪海濱絕不認為這些兄弟們都是死于自己之手。
反而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毫無關系的敖己身上。
若是這小子答允幫他投毒,云豹寨眾兄弟就會得到提醒不去喝那井水。
而當汪海濱迫不得已將毒粉投入井水之后。
他再次大著膽子闖入云豹寨,卻發現除了兄弟們死絕以外。
那紅裙少女熬戊早就已經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懊惱感瞬間充斥了汪海濱整個胸膛。
“若我沒有投毒,這些人都活著,自己也可以順當回到寨中!”
他知是自己魯莽毀了基業,卻是打死不愿意承認。
唯有怪在敖己身上,才能減低汪海濱心中狂怒。
這時候汪海濱用刀柄對著石蛋,再次威脅道:“我現在就要將石蛋毀去!
你就入地獄陪那些兄弟們吧!”
敖己心中擔憂石蛋毀了,或許自己也真的會死。
但他仍舊惱怒道:“殺死他們的根本是你!要去地獄也是你去!”
汪海濱又笑又哭,不再同敖己啰嗦,而是將刀柄敲向石蛋。
誰知他手臂還未揮下,就見一個俊朗的男子閃現在大家面前。
汪海濱和敖己都是驚愕。
而那男子正是君梧。
就見他隨手將兩個嘍啰仍在汪海濱腳邊,接著手掌按在蛋殼之上,內力一送。
石蛋殼竟然在他手掌下片片碎開,落了一地。
汪海濱和敖己更是吃驚。
而君梧則是看向敖己道:“你已是半神,用不著這蛋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