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自詡打小他也不是個聽話的孩子，更是經常干出一些出格的事兒。
可那時候的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比較明事理的娃。
什么該干，什么不該干，他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至少像他那么大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干過這偷雞摸狗的事兒。
而現在的小孩子，這才多大，居然都開始跑到別人家的雞籠子里面逮雞了。
是社會太妖？還是人太飄？
再看看這周圍一圈的雞毛雞骨頭，估計這幫小屁孩兒可沒少干這種事兒。
難道是最近大山村的生活質量好了？家家戶戶都過上好日子了？所以小孩剛才認錯的時候，理所當然的覺得賠錢就行？
還是因為這兩年大山村的雞太多，讓他們覺得這東西也就是個家家戶戶都有的尋常玩意兒，所以覺得他不值錢，就當成誰家玉米地里的包谷，想吃了就去拾掇兩根？
余凡不得而知。
不過在看在一幫小屁孩兒承認錯誤的態度還行的情況下，余凡還是打算說上幾句。
只是希望用他的價值觀來影響一下他們的。
畢竟，就這幫小屁孩兒都是那是些哥哥姐姐的娃，余凡說上幾句也是應該的。
至于說，說了后他們能不能聽進去，能聽進去多少，那就各看各的造化了。
想到這，余凡換了一副長輩的口吻道：“也別傻站著了，都坐吧。”
可這幫小孩子還是震于剛才的余威，居然沒人敢坐。
余凡也只有點名：“秋生，你，來我旁邊坐，其他人都過來圍成一圈。”
看著一幫小屁孩兒還是扭扭捏捏的樣子，余凡沒好氣道：“叫你們坐你們就坐，磨磨唧唧的干啥？”
見他發火，小家伙兒們這才又期期艾艾的坐了下來。
“誰來我說說，怎么就想起偷雞了？”
余凡掃視著眾人，卻是沒人接。
他索性直接將目光對準了最大的張秋生，打算從大個兒開始。
“我，我們也就想鬧著玩兒，自己弄點吃的。”
“那你們知道這事兒的后果？”余凡試探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感覺都是一臉懵逼。
“啥，啥后果？”
余凡也不跟他們廢話，掏出手機就是一頓百度，隨后當著他們的面念叨道：“盜竊罪，根據刑法264條規定，數額在1000元以上不滿2500元的，處管制、拘役、有期徒刑6個月或單處罰金；2500元以上不滿4000元的，處有期徒刑六個月至1年；4000元以上不滿7000元的，處有期徒刑一年至兩年，7000元以上不滿10000元的，處有期徒刑二年至三年。”
“你認為你們偷了這么多雞，應該按照哪條判？”
“不知道也沒關系，我幫你們算。咱就按照少了算，一只雞一百元，你們算算這有多少錢？”
說完后，余凡指了指著周圍一圈的雞毛雞骨頭。
“我，我……”
一時間，小孩子還好，那兩個最大的娃聽到這是犯罪，手腳立馬的變得沒了抓拿，感覺放哪兒都不合適。
余凡也沒有接著嚇他們：“算了，看在你們還小，又不懂事兒，我就不去告你們了。”
“以往的事兒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的事兒，你們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我們，賠錢。”說著秋生竟然開始掏腰包，眼睛內都像是充滿了水霧。
看著這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兒，余凡也是被氣樂了，索性又道：“誰要你們的錢，我是叫你們主動承認錯誤去，然后保證以后別再干這事兒了。”
“哦。”
一群小不點兒似懂非懂。
“還有其他的雞呢？”
余凡看著眼前竹竿上只有兩只雞，所以直接質問起來。
畢竟他家可是丟了8只的，他可不信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們就全給吃光了。
果然，這群坑貨聽到他問起，這才趕緊將余凡到了旁邊的小木屋中。
木屋內，幾只雞崽子正被關在一個鐵籠子里，里面有水有糧食的，一看這家伙事兒，就知道這群小王八蛋可是沒少干這事兒。
1、……5、6。
果然還剩六只。
“等下知道怎么做了吧？”
“送，送回去？”
“不僅要送回去，還要主動承認錯誤，保證不在干這事兒。”
“那，那兩只呢？”秋生不確定的問道。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兩只光禿禿的被殺的干干凈凈的雞，此時正大馬趴一樣趴在那堆灰槽中，看的余凡眼皮直跳。
想了想，余凡還是覺得算了，畢竟就這幅鬼樣子拿回去，怎么解釋啊？
畢竟讓他們還雞，余凡是沒打算出面的，就當他們是良心發現自己還回去的，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不是被他抓著回去。
想到這，余凡眉毛一挑。
干脆在這里烤了得了，也算是胡蘿卜加大棒，用懷柔的方式來引導，也讓這群孩子別心生怨氣，反而做出什么過激行為。
想到這，余凡道：“烤了吧，就在這用烤，就當你們改過自新的獎勵。”
聽到這句話，原本如霜打般的茄子的眾人眼中，立馬迸射出一絲光彩。
看余凡的眼神，似乎都變得親切起來。
“我來，我來。”
張秋生當仁不讓，說著，就要要去當掌勺大廚，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階下囚”的囧近。
余凡也沒制止，就看他們忙碌起來。
可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像那么回事兒了。
這逼干啥？都不洗一下就打算碼料了么？
還有那唐友航，火燒那么旺是準備直接用燒的么？
再說那些雞翅膀雞腳啥的，就被這么剁了丟一邊不要了？
我去，這也太浪費了吧。
想到這，余凡再也忍不下去了。
突兀的打斷道：“都給老子住手，讓我來。”
幾人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隨后余凡親自上手，一邊搓洗雞，一邊感慨道：“以前吧，我跟你們這么大的時候，做夢都想有這么一天。”
“可那時候不敢啊，家家戶戶的雞崽子都是留著下單的寶貝，誰舍得這么吃？”
“所以啊，那時候我們的小伙伴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弄一些山上的野味來吃。什么野兔、斑鳩、山耗子、麻雀……啥玩意兒我們沒吃過，哪兒跟你們這群王八蛋一樣，竟知道撿現成的。”
“那時候啊……”
余凡的經歷，豈是現在這幫小屁孩兒能比的，跨過的橋比他們走過的路都長。
隨便說一些，都是唬得這幫小朋友一愣一愣的。
要不然怎么能稱之為十年一出的孩子王？
很快，余凡也處理完了手上雞，就打算拿去烤。
可當他看到地上那一堆燃的熊熊火焰后，又是一陣吐槽：“誰教你們烤肉用明火燒的，這不是糟蹋東西嘛。”
隨后就看到他將火直接給分成了兩堆，一堆是燃的旺盛的柴火堆，一堆則是燃燒后剩下的炭火堆。
“你們記住了，烤肉還是得用炭火烤才行，就像這么慢慢烤。”
“要不然，你用明火的話，外面都焦了，里面甚至還有血水，那完全沒法事兒吃的。”
……
這一烤，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兩只雞完全烤的金黃流油后，余凡這才從架子上將雞撤下來，放到早就準備好的荷葉上。
旁邊則是一群眼睛都快掉到雞身上去的眼睛。
余凡也沒廢話，抄起刀子就給分割起來。
先是割了一塊烤得最好的雞腿，單獨給放在了一邊后，余凡這才將切下來的肉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輪流分了出去。
等輪到他的時候，基本上也只剩下兩個雞架子了。
他也不嫌棄，抱著雞架子就開啃起來。
“哎，原來偷偷烤著吃這么香的啊，”余凡心中暗自嘀咕。
他想干這事兒已經好多年了，沒想到卻是在這么個場合給實現了。
可吃著吃著，余凡就不滿足起來：“哎，這日子要是有酒就好了。”
說者無意，可聽者卻是有心了。
只見旁邊的張秋生丟下手中的雞腿就跑到屋后的水潭邊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他從水潭中拉出來一扎用繩子栓好的啤酒。
笑嘻嘻的就抱到了余凡面前。
“給你，冰鎮的。”
“這是你們的？”余凡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的這波操作。
隨后更是將臉一板，正色道：“是讓你們喝酒的，你們看你們才多大，你看旁邊的唐遠志，才十歲，你就敢給他們喝酒？”
原本打算獻媚的張秋生沒想到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
也是連忙解釋道：“不，不是我們的，我們撿到的，然后又怕人給偷了，所以，所以才拿一根繩子拴起來，放到水里面去冰鎮的。”
“撿到的？”聽到這話，余凡這才收斂了脾氣道：“哪兒撿到的？”
“五隊那邊。”
一聽到在五隊，余凡的心直接咯噔一跳，總覺得這事兒似乎沒有這么簡單。
三兩口將手中的雞肉肯光，然后不容質疑道：“帶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