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不見亮。
余凡就被枕頭底下的手機給吵醒了。
還好是震動，這要是整個鈴音，估計連余麥麥都得跟著一起醒來。
看著身邊四仰八叉的麥麥，余凡給她理了理被子，這才出門接起了電話。
“喂，不是讓你們休息么，怎么這么早給我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余凡就問詢起來。
“凡哥，快點，鎮上的雞快沒了，能再拉一車來不？”
聽到再拉一車，余凡已經自己沒睡醒聽岔了，索性又問了一遍：“你叫我再拉雞過來？”
“是啊，這邊鋪子剛開門，咱家的雞就被人預定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我這才給你打電話過來……”
“等會兒，”余凡打斷了他，道：“你說那邊的兩百多存貨都沒了？”
“是啊，是啊，你快點吧。”
說完后對方像是因為忙，竟然是直接掛了電話。
可余凡當時就懵逼了。
這個點兒哪兒去給他找雞去啊，后院雖然有不少，可那些雞是經過二次改造的二造雞，已經返祖的“真·野雞”啊，他可不想按照這個價格賣掉，那可是得虧得褲衩子都莫得啊。
而且，現在又不像以前了，他連交通工具都被沒收了，拿個錘子來送雞啊。
至于用江云的五菱神車？
還真不是余凡瞧不上那玩意兒，就現在的貨量，豈是五菱宏光能扛得起的！
最后余凡也只能咬牙給小老弟兒打電話，告訴他實在不行那就再關門。
反正多的時間都關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完事兒后余凡這才開始思考整件事件的脈絡，最后也是意識到，應該是謝志發那邊出問題了，然后那些買主又才回到了余凡這邊。
想到這，余凡嘴角微微翹起。
隨后又是趕緊聯系了江云，讓他繼續拉雞。
上哪兒拉？
當然是把柱子叔家的雞全給拉回家再來再改造一波唄。
……
“不退！不退！！不退！！！”
同一天，謝志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你敢不給我錢！你要不給我，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雞鋪子！”
說完后，又是氣急敗壞的掛斷電話。
這已經是他今天早上接到的第五個電話了，而且五個電話竟是如出一轍的問他說，有人想要退貨，退不退。
“真TM沒腦子啊，賣出去的東西怎么可能還退貨！”
隨后他就鄒起了眉頭，想到了昨天的送雞時遇到的那一幕。
按理說都是大山村的雞啊，可是為什么自家的雞就沒他家的好呢？
想到這，他看了看手中剛剛托人買回來的雞，那只從余凡鋪子上好不容易搶購到的雞。
“從外觀上來看，貌似就只比我家的雞好一點點嘛。”
“不過，他們說味道不一樣，我還就真不信了，同一個地方同一方水土，養出來的雞味道還能差到哪兒去了。”
想到這，他竟是直接將手機丟到一邊，然后安安心心的在家煲起了雞湯。
同樣的殺雞方式，同樣的煲制手法，甚至連火候、時間都是掌握得分毫不差，可當湯汁盛出鍋的時候，謝志發愣住了。
光是從湯汁的濃稠程度看，余凡家的雞都要比他家的更勝一籌。
再聞聞香味。
“嗯？為什么他家的雞感覺要香一點呢？”
最后，再嘗一口。
“草！”
“我他媽撞邪了吧！”
謝志發似乎不信邪的又連喝了兩口，連帶著還吃了一口雞肉，隨后他癱坐在自家的廚房內。
“這TM的，這孫子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養出來的雞都比人家的好吃。”
“不對，他一定有什么秘方兒，我得想辦法搞來。”
謝志發摸著下巴琢磨起來。
隨后就見他掏出了手機，想要給誰打出去。
可當看到上面好幾十個未接來電，以及上百條微信留言的時候，謝志發傻眼了。
“這，別不是又出什么簍子吧。”
而此時，黃土鎮派出所，兩幫人怎罵罵咧咧的，哪怕是進了派出所也不消停。
“警官，你來評評理。招牌上明明寫著假一賠十，這才多久，一周不到，就想不認賬，可能么？”
一個穿著廚師長制服的胖子，大聲的叫嚷著，似乎想要引起派出所所有的人注意，好讓大家都知道，他，才是弱勢群體。
“這就是你聚眾斗毆的理由？”張興一臉不信。
而聽到這句話以后，旁邊一個圍著圍裙的蹲在角落的攤主，立馬附和道：“對對對，就是他們，莫名其妙就找人來掀了我雞攤子，我……”
“什么叫莫名其妙，說好的大山雞，你們賣的什么玩意兒，啊？當我白癡，我告訴你……”
眼見兩人居然在派出所還在吵架，張興忍無可忍。
砰！~~~
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辦公桌上，道：“嚷什么嚷，知不知道這是哪兒，這是派出所，不是讓你們吵架的地方。”
“小王，把他們分開，錄口供，都按尋釁滋事處理，都帶下去吧。”
隨后就見幾名同事將兩幫人分開，各自帶到審訊室，錄起了口供。
“我還不信，要反了天了，”張興用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后，繼續道：“這是第幾個舉報的了？十個有了吧，那幕后的供貨商呢，電話打通沒，這小子不會是跑了吧！”
“還是沒人接，已經打了二十多個了，”旁邊助理解釋道。
“那就接著打，我還不信他一輩子不接。”
結果話剛說完，助理小王就欣喜道：“張哥，通了。”
“通了？讓我來。”
說著，張興就接過了電話。
謝志發他可是有印象的，前幾天才在表哥的村上碰見過對方，沒想到這么快兩人又再次有了交集。
“你TM誰啊？一直打老子電話。”
電話那頭，謝志發批頭蓋臉就是一頓擼。
他還以為又是叫囂著讓他退貨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打，打了二三十個電話。
所以奔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他壓根兒就沒打算給對方好臉色。
“黃土鎮派出所！”回答他的卻是簡單干練的六個字。
嚇得他手一哆嗦，差點就連手機都沒拿穩：“哪，哪兒？”
“派出所，”張興絲毫沒有和他墨跡的打算，然后直接道：“現在懷疑你和一樁詐騙案有牽連，所以我們想清你來派出所協助調查。”
“詐，詐騙？”
謝志發當場就嚇尿了，所以連忙解釋道：“不，不可能，最近我是哪兒也沒去，啥也沒干，怎么可能詐騙！”
“我們也覺得不可能，所以我們才電話傳訊。要不然我們已經直接抓人了。”
說到這，張興像是又對他這人不太相信，索性補充了一句，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來。”
嗯？謝志發一臉疑惑。
可緊跟著就聽到對方那邊繼續道。
“如果你不來的話，那我們這邊就直接定案了，畏罪潛逃。”
“所以，來不來，你自己掂量著辦！”
說完后，張興直接掛斷了電話。
“草，神TM掂量著辦啊，”謝志發怒不可止：“居然還敢威脅老子！行不信老子明天再來？”
嘴上發著狠，可身體卻是很誠實。
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是穿好了外套，連帶著摩托車都已經發動了。
隨后，帶上頭盔，屁顛屁顛的朝著鎮上趕去。
唯恐慢了以后被定個畏罪潛逃，那可就真的完了。
要知道他可是才被稱之為“謝總”沒兩天呢，都還沒享受，怎么能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