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兩側,其實不僅是頭發。白求安感覺頭皮應該也被削掉了,自己剛剛還是腦子轉的不夠快。
膝蓋、腰間……還有滿臉女生腹部的血,白求安此刻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筱嬌……”
兩個女生悲呼。
白求安一愣,隨即微微側目,才看見這個自己懷中被當做掩體的女生竟然是曹筱嬌。
難怪這刀沒捅他肚子里……
在他的計算中,這刀最好的結果就是捅進他的肚子,然后他殺人。再不濟,一換一。
“我……”
“十二殿的女人可不矯情,男生是不是也得學學?”曹筱嬌嘴角上揚,帶著血絲。白求安卻看出了三分英氣。
噗!
白求安愕然感受著突然插入自己腹中的骸刀。準確的說,是曹筱嬌反手給了自己一刀,穿了自己,也戳進白求安腹中。
轉動……
咔jiang!
誰也沒想到,曹筱嬌會突然展露出這么一手。示敵以弱,然后一招斃命……
只可惜白求安先前出手太重了,讓曹筱嬌沒法把骸刀提到致命處。
比其他人更要關注白求安一言一行的曹筱嬌更加清楚,想要在掌握相同戰斗技巧的前提下,殺死白求安是一件多么難的事情。
你的刀不會有他快,你的三板斧更沒有他的流暢,更不如白求安狠……但曹筱嬌覺得第三點有機可乘。
所幸她成功了。
啊~!
白求安刀柄砸向曹筱嬌的后背,同時整個人往后猛撤一步。身體中的骸刀隨著曹筱嬌一同倒在地上。
“快……殺……了他。”
臨了,這是曹筱嬌的最后一句。
兩個女生抹了把臉,沖向白求安。
當肌肉形成記憶,一切都會是下意識的行為。而白求安幾乎看見了兩個女生的刀會落在哪里。
但他的身體已經太沉重了,腳步虛浮,眼前的景物全都是在晃。
前倒,揮刀。
正巧是三把骸刀交錯而過,像是割麥的鐮刀,白求安的背上被刮走了一大片血肉。但白求安右手邊的女生腰間卡了一把骸刀,入肉三分之一。
白求安沒松手,緊握著刀柄從女孩身前到身后。刀尖在女孩體內轉了一百八十度。
咚!叮!
咚!啪!
三人岔開幾米。
白求安雙手抱著骸刀,屈膝半跪在地上,因為用力過猛,肚子、腰、背……一瞬間染紅了地面。若是換了常人,流這么多血還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可白求安卻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模糊的視線中,阿德和孫延喜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李慕斯靠在墻上歪著頭,盧睿群身上插著兩把骸刀,有一把是把他和宋樹穿成一串。
而章雨晴正巧和宋樹一起做了盧睿群手下的亡命鴛鴦。
而除了盧睿群殺死了兩個人,110宿舍剩下的人都是落了個一換一的結局。
只不過……
白求安殺了三個。
五對十,現在變成了一對二。
身前身后,一男一女。
“為什么不趁剛剛的機會殺了他!”
男生吼叫著,在他看來剛剛白求安殺人的時候,那個女孩只需要回身跑一步,揮一刀就可以砍死眼前搖搖欲墜的白求安。
而此刻的白求安模樣已經極為凄慘,像是噴勁不足的噴泉,紅色的泉水沿著身體不停往下流。
“現在你殺他也不晚!”女孩反諷道。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且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害怕。
這樣一個狀態的家伙是怎么還能保持清醒并且站在這兒的呢?
好像弱不禁風的白求安,可沒人能保證他出不了下一刀。盡管他們已經“確認”這是一場考核,但誰想死呢?
哪怕是“假”死……
“白求安,這只是一場測試!”
男生喉結滾動,試圖說些什么。
“啊……我知道……”
白求安拔起刀,搖搖晃晃的朝著男生走去。他不能停,不然隨時都可能死。
“犯不著這么拼的……”
男生看著白求安,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身體前傾,然后腳步邁開。
白求安已經試圖跑起來。
靠著前倒的慣性,加速!
骸刀齊胯,刀刃朝前。
而眼前的男生卻是刀指中胸。
盡管他們在無數次打斗中都會衍生出無數種方法,但在殺人之際。最先從腦子中蹦出來的,仍是每日千錘百煉的三板斧。
或許是因為他們還是新人,仍在進行考核階段的緣故吧。
但對于白求安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優勢。
身后,女生已經起步,但太晚了。
兩人相隔兩米,白求安猛地消失在男生的視線之中。
“下面!”
女生大叫著,男生愕然低頭,手中的骸刀幾乎是隨著眼神的移動猛然落地。
刺啦!
骸刀入肉,砍下了白求安大腿上一大塊肉。但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男生眼前的景物就天翻地覆。
咚!
白求安掃腿橫刀在地上畫出了一個血環半圓。
骸刀卡在男生胸口,隨即白求安猛然抽刀。想也不想回頭就是直直捅了出去。
有兩把骸刀入肉。
遠遠看過去,白求安好像和女生“恩愛”的唧唧我我。
如果除去各自背上突出的兩個長長的刀身……
白求安艱難的微微仰起頭。
三、二……
剛剛那男生說話,白求安沒太多力氣去回答他。
但白求安不認同他那種說法、觀念。
如果連一場測試都拿不了高分,不敢拼命……那以后真上了戰場,自己的覺悟會不會再退一點呢……
逃兵?還是叛徒?
……
長方形空地上,一群新人已經倒在地上,被老兵們一個個著急忙慌的抬走。或是清理某些因為過度刺激而造成的混亂場地。
“長老,東西已經出來了。”
有人附在孫勝利耳邊說著。
“那走吧,回去看看小家伙們的成績。”
孫勝利伸了個懶腰。起身,身邊跟著宋綾羅和虞定海一起走回辦公室。
虞定海臉上帶著喜色,卻也有些不高興。是一種很矛盾的狀態。
“怎么?覺得白求安非要是第一不可?”
走著,孫勝利調侃道。
“再強的人也不可能說一定能某場戰斗中活到最后。就更別說這種混戰的狀態下,很可能是一群人聯手圍殺最強者。”
“道理我都懂……就是覺得有點可惜……哎,可能是我對他的期望太高了。”
“第三也不錯了,少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
幾個人說笑著,坐在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