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某處的玻璃大廈一層，虞定海翹著二郎腿叼著煙，坐在寬大的茶綠色商務沙發上。
“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對面是宋綾羅，只不過此刻的紅磚總教官看上去有些柔弱，雙眼泛紅似乎剛剛哭過。
“你們兩個太天真了，虧你們都是十二殿好多年的老兵。小崽子們不懂十二殿的實力，難道連你們也不懂嗎？”
“還是說所謂的愛情把你們的腦子都給燒傻了？”虞定海冷笑著盯著宋綾羅。
宋綾羅還是不說話。
“老頭子心腸好，一路上已經給過他無數次機會了，是他自己不好好珍惜。”
“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控制不了這些……”宋綾羅帶著哭腔，全然沒了往日那份女霸王的氣勢。倒是此刻，和她的長相完全吻合了。
“我說過，這不是理由……你們可以選擇上報，上邊會有人解決。”
“那樣他只會成為試驗品！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他還是會死，死在你們手里！而且會死的更慘！”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虞定海笑臉不變。
“少騙人，我好歹也是個隊長，有些事總還是知道些的。”
“那也只是你們的猜測不是嗎？出于恐懼、僥幸……甚至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有你們寧愿相信自己想得那種結果。”
“不是！”宋綾羅開始嘶吼。
“他已經申請去珠峰區了，他是想死在那的，他想為了十二殿、為了人類死在那！”宋綾羅喊破了喉嚨，整個大廳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可他終究沒有堅持到那，然后出現在這兒，和一些不該出現的家伙。”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別殺他好么。”宋綾羅跪在地上，一下下挪到虞定海身邊。
“我做不了主。”虞定海還是一副瘸笑臉，但卻是那么的冷漠。
“你可以……你是巳蛇最強的……”
“只是隊長而已，上面還有很多人。”虞定海打斷了宋綾羅的話。
“別想著干掉我，收起你的小聰明吧。”虞定海冷漠的看著宋綾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想著突然跟我打一架。”
“是不是想著現在這個距離你很有機會？”虞定海仍舊沒有動，整個人坐在那，卻充滿了自信。
一如那天在樹林里一樣，兩人都沒拿骸刀。而且今天兩人之間的距離要遠比那天近的多。宋綾羅就在虞定海面前不到半米，這是她的神咒殺傷力最強的距離。
掙扎了很久，也準備了很久。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哪怕已經被虞定海看破，但她自信……
宋綾羅突然如墜冰窖，一股巨大的殺氣驟然間籠罩全身。宋綾羅瞬間無力癱坐在地上，滿臉淚水“難道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嗎？”
“所以說啊，愛情這東西真是世上最毒毒藥……連你這樣的女孩兒都能狠下心要對昔日的戰友痛下殺手。”虞定海滿臉感慨，但卻不見悲色。
“等事情結束，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就去珠峰區冷靜一下吧。三個月后如果你還在，紅磚……我差點忘了養老院這一茬兒……紅磚給你留個文職。”
宋綾羅身后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人影望著玻璃窗外面的艷陽高照，清冷街道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
“也不知道……這次我們能釣上來多大的魚。”
虞定海連忙站起身，整了整本就十分得體的條紋格夾克。然后完全無視掉身邊的宋綾羅，徑直迎向了那人。
“我覺得最好來個大家伙，不然白瞎了咱們的精心準備。”
“別想著敵人很傻，也沒準是我們自以為是踩進了別人的圈套呢？”那人的語言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至于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就無從想起。
“絕對的實力會碾壓一切。”
“你這家伙……聽你一本正經的拍馬屁總覺得很別扭。”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像你知道這個小丫頭在想什么一樣。”
那人走到宋綾羅面前，微微俯下身子。
“一個六翼神侍的命，換那小子的命。”
“好！”宋綾羅想都沒想。
虞定海微微皺眉，但終究什么都沒有說。
“去吧，去找找那些煩人的雜碎，吵的我都不能好好睡個午覺。”那人伸展著雙臂，伸著懶腰。
宋綾羅起身，用袖子擦干了眼淚。
“別逞強，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兩人擦肩而過，宋綾羅什么都沒說。抽出骸刀，快步走出了大廈。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步都不能退的。”
那人躺在沙發上，幽幽的說著，似乎睡著了。虞定海沒轉身，煙霧隨著為宋綾羅打開的大門，就這么飄了出去。
……
幾個人盯著大門正對面的電子時鐘，看著上面的數字不斷跳動。但沒人去在意究竟過了多久。
“我有些眼花……”阿德弱弱的在白求安耳邊說了一句。
“那就先歇會兒。”白求安看著身邊雙眼無神的阿德，頓時明白了那神咒的副作用。隨即自嘲似得小聲道“反正咱們有大把的時間。”
沒了阿德的神咒，他們就更沒有膽子在槍林彈雨的寬闊大路上狂奔了。倒不是阿德的神咒多厲害，而是現實把他們心里的僥幸都給踩碎了。
“多歇會兒……”白求安放大了聲音，他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想了很久，等到所有人都看著白求安，好奇他想說什么。
“反正現在沒什么機會，而且這里還有充足的食物和掩體可以提供給我們休息。”
“十二殿就算再蠢，這邊這么大動靜也會反應過來的。哪怕退一步說，十二殿真的很蠢一直沒有發現這邊兒的動靜。那晚上十二點齊監督還會開車過來。”
“最壞最壞……”白求安環視一圈“咱們會死在一起。”
“那我寧愿死在女鬼身上！”李慕斯“惡狠狠”的說著。
“切～”盧睿群鄙夷著，而白求安幾個人一臉嫌棄。
氣氛頓時一松。
“要不咱們去找找女鬼？”盧睿群突然冒出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