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什么拽!”
然后是如加油口號一般的,每一個虎爪的人從白求安身邊跑過,都會來上這么一句。
“這招靠不靠譜啊?”
操場某處,有兩個人齊頭并進,一個是虎爪神性資質最高的穆謝星,另一個是自封狗頭軍師的姚民。
“靠不靠譜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激起紅磚的怒火。到時候不管白求安這家伙怎么想,群情激奮之下那是他不想比就不比的?”
“有什么用?反正月底總要比的嘛。”穆謝星有些心虛,他覺得這種方式有點不太光彩。
“這不一樣,你得在他們熱情和信心最高漲的時候用最冷的水給他們澆滅。最好讓他們沒了心氣兒,那咱們才能永遠的脫離那個擋不住秋風蕭瑟的見鬼板房。”
姚民想起那個看似完美,實際上四處漏風的見鬼板房。但凡那個活動板房有一點正常室溫,他都不會跳出來當這個狗頭軍師。
上面實在太欺負人了,怎么能只用資質就決定誰要搬家呢?
“這不好吧,咱們好歹是戰友,萬一真把紅磚毀了呢?”
姚民一挑眉說“要是這樣就把一個訓練營都踩死了,那要他們有屁用。早點去后勤幫忙吧,省的連累戰友。”
“那萬一……他們反而越斗越勇,把咱們打的翻不了身呢?”
“穆謝星!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怎么能這么慫呢?你可是超b資質,萬中無一的大天才。”姚民神情嚴肅,然后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萬一他們越戰越勇,那……上面不得好好獎勵獎勵我們這種……互相激勵,不在乎自身小利的良好品質嗎?”
“……最最起碼,不把那個破板房加固幾層?”
穆謝星看了看姚民,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道理哈。
“等等,你是覺得我跑不過他?”
“這些無所謂啦,跑步而已。”
姚民揮揮手,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討論,反正那些紅磚的家伙,一個個都快把那個白求安的“逃命”本事吹上天了。
而另一邊,白求安身邊不斷有人影囂張的穿梭。嘴里又永遠都是那句很平靜或者稍稍帶一點情緒的“拽什么拽”。
“這個就過分了啊。”
白求安扭頭看了看同樣義憤填膺的紅磚新人,覺得這時候自己打打虎爪他們的臉想必日后會免除那頓悶棍之災吧。
這樣想著,白求安就開始提速了。
當白求安在時隔十數天重新找回奔跑時那股肌肉熟悉的力量感時,白求安就像是一臺逐漸趨于流水線工作式的機器。
前十圈白求安只是保證了不再被人追上,但從第十一圈開始,悄無聲息的白求安追上了一個虎爪的新人。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開始了。”
幾個場外看熱鬧的紅磚老兵站在一塊兒,滿臉的興趣高漲。如果這會兒有個人給他們抓把瓜子,然后能不顧監督員形象的隨意躺著就更好不過了。
“我還是想看他們打一架。”
“難,這倆領頭的都不是爽快人。要換成李慕斯盧睿群或者張景這一號,指不定兩個人齊頭并進的時候就得開打。”
當姚民觀察著白求安一圈圈逐漸追上穆謝星的時候,連忙說了句“來了來了。”隨即姚民就搶先一步溜之大吉。
穆謝星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掐好了時間扭頭。
“拽什么拽!”
“拽什么拽!”
兩個人同時一愣,四目相對,隨即空氣中似乎充斥著一絲尷尬的氣息。
然后呢……
打嗎?
不成不成,這還沒有摸清底細,現在打太不穩妥了。不夠成熟,那是小孩子才會有的心態。
白求安想了想,身后一幫子“虎視眈眈”的自己人,自己要在這時候慢這個什么穆謝星一步,怕是當場就會出現一場慘案。
那就快一點吧。
白求安提了點速,想超車。
啪。
是濕淋淋的充滿汗臭味的肌肉撞擊的聲音。
白求安又被逼回了外道。
又抬頭看了眼穆謝星,這次這家伙目不斜視,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開玩笑,他穆謝星敢在這時候慢嗎?
誰不是被一幫子人攛攆著推出來的,誰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出來晨練的。那個自稱社會心理學碩士的高三黨姚民,說好聽的那叫狗頭軍師。
說直白些,就是拐著彎兒提醒他穆謝星,你要輸了身后可是一大票戰友在四處漏風的破板房里眼巴巴等著呢。
這是道德綁……呸,赤裸裸的綁票好不好。
白求安悶著頭,又提了點速。
啪!
這次的撞擊聲更清脆了些,白求安甚至被撞的稍稍偏移出跑道。稍稍回頭,身后是一大票激勵的眼神,外加齊刷刷攥緊朝上的拳頭。
平時看上去這動作挺正常的,怎么現在看著這么讓人毛骨悚然呢?
過分了啊。
白求安和穆謝星的眼神再度接觸,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對于勝利的渴求和年輕人旺盛的斗爭欲。
“超b就算了吧,回家做個b超安心養胎,月數少也不能不當回事不是?”
白求安違心的說著膈應人的話。還別說,這么無緣無故懟人還真有股莫名其妙痛快。
他原來還以為有負罪感呢,原來一身輕松啊。難怪網絡上那些噴子噴起人來比拳王出拳都要來的犀利,原來還有心理加持。
“你……”
穆謝星沒成想白求安這家伙會這么不按套路出牌,和姚民搜集的資料不太一樣啊。
心里狠狠地罵了通姚民這個狗頭軍師不靠譜,但眼下是不能慫的,丟人不說還要丟命的。
穆謝星心思急轉,突然靈光乍現,你說b我就說a,“小的人就不要在這兒招搖過市了,小不是你的錯,但出來自欺欺人就是你的不是了。”
“小?”
白求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小從何而來,但身為男人對身體的第一敏感本能,白求安瞬間就洞悉了穆謝星嘲諷的點。
“你聽說過安師金槍十三郎的名號嗎?”白求安思緒如洪滔滔不絕“寶槍在身,聲勢喝退百萬雄師。”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大抵圍繞著“大小”、“時間”、“次數”幾個關鍵詞展開激烈的文學底蘊的慘烈廝殺。
把白求安上上下下義務教育十幾年翻得新華字典上的詞大都給掏空了。最后只能用上“見者說恐怖如斯”、“小孩說不明覺厲”這樣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