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老師走了以后,學生們一窩蜂的沖出教室,享受僅剩的體育課時間。
還有些比較文靜的留在教室里沒走,小聲討論著劉老師剛剛給大家普及的安全防范知識。
“人販子是啥?”
“不知道……”
“應該是壞人吧?”
“龍龍今天沒來上學,是被人販子抓走了么?”
下午放學仍然是李忠德來接李良,今天的李忠德臉色顯得很陰沉,以前他都是遠遠站在校門外馬路斜對角,悠閑的蹲在馬路旁一邊等一邊抽煙,今天他可謂是死死貼著校門等李良放學,唯恐李良從學校一出來就消失了似的。
“走,我們回家,你奶給你燒了魚。”李忠德拉著李良的小手快步走了回去。
晚上一家人在飯桌前吃飯,七點的新聞過去以后,本地臺同步播放了當地新聞,黑白色的電視機畫面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著電視里主持人的聲音,也不怎么影響收看內容。
“于今日下午,省公安廳廳長盧英,帶領市局眾領導班子召開特別會議。”
電視上,一個黑臉中年人在眾人簇擁下,發表講話。
“針對近期發生的多起失蹤案件,我們心痛之余,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讓我們恨之入骨……”
正在看電視的蘇琴突然眼睛直了。
她拍打著身旁的婆婆:“媽,你看!這個正在講話的人我認識,是那天我和雙陽去公園認識的那個人!我還和他老婆交換了BB機號碼!”
“啊?!”
一聽兒子兒媳居然認識這么厲害的大人物,張愛玲米飯都從嘴里噴出來了,婆媳兩人又驚又喜,甚至于發現了那個黑臉中年人的真實身份之后,蘇琴居然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想起那天他兒子吐了自己一口,還好自己忍住了沒動手揍他兒子,現在想想蘇琴就一陣荒誕與后怕。
“爺爺。”
李良倒是不怎么在意母親的反應,他吃著飯,隨口問了李忠德一句:“我們班有個同學不見了,是不是人販子抓走了?”
“嗯。”說到這個,李忠德的心情很沉重,因為他也是今天下午才聽說的事,畢竟當時沈金龍的父母都來學校鬧的那么厲害,警察也驚動了,想不知道都難。
他嚴肅道:“良蛋兒啊,以后上下學,我跟奶奶一起去接你,放學了你就在學校里乖乖等著我們,要是沒見著我們,你就在學校里待著哪兒也別去。”
等爺爺說完,奶奶接著又說起了人販子是什么。
“不光上學,如果有陌生人給你吃東西,不敢吃他們的,他們會在吃的里給你下藥,一吃你就迷了。”張愛玲瞪著眼睛,仿佛置身于情境之中,聲情并茂的給李良形容著人販子的可怕:“那群狗日的把你抓走以后,運氣好的,把你賣到山里,再遇上心思歹的,他們會挖了你的眼睛,剪了你的舌頭,把你手腳挑斷,扔大街上扮成乞丐給他們賺錢……”
李忠德拍了下桌子:“行了!給孩子說這些干啥。”
“不說嚴重點他能長記性不?”
兩個老人又打起了嘴仗,卻不見李良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不過一家人并沒有過多關注李良的想法,往后一連幾天,家里人一直都把李良看的很緊,包括他下樓練功或者教導小黑,爺爺奶奶都跟著他。
“乖,乖。”李忠德笑容滿面的蹲下來逗狗。
小黑怯怯的躲開他,跑到了李良腳邊。
“你楊爺爺跟說我這只狗有多聰明,我本來還不信呢。”李忠德對小黑是越看越喜歡,聽話懂事的狗,誰會討厭?他回想起一樓老楊對這只狗的吹噓,忍不住問道:“良蛋兒,楊爺爺說它可聽你的話了,你讓它翻跟頭,它就翻跟頭,你讓它咬誰,它就咬誰,是不是真的呀?”
“嗯。”
李良蹲下來拿住小黑的下巴:“張嘴。”
小黑依言露出了滿嘴獠牙,李良摸著它已長了寸長的犬齒:“犬類的獠牙和爪子成熟以后,膽子就會大起來,可你反倒牙齒越利膽子越小啊,見了人叫都不敢叫一聲。”
“嗚……”
學期末到來,不出意外,期末的考試成績以李良碾壓式分數奪得第一名,語文數學自然,三門課各個滿分,考試分數公布的那天下午,李良帶著卷子回家,把二老高興的嘴巴都笑歪了。
“我下樓玩一會兒,你們別跟著我,怪別扭的。”
現在李良在家里說什么就是什么,話語權說一不二,連他媽媽有什么異議,只要他把三個滿分卷子拿出來,爺爺奶奶就會出面讓其他人把異議咽回肚子里,別說是下樓玩會兒了,就是他把房子一把火給點了,二老都會拍著手夸他干得好。
“玩歸玩,可不許出院子大門啊先說好了,不許跟陌生人說話。”
自那次學校的拐賣事件過去了兩個月有余,人是健忘的,再亮眼的新聞,很快便會被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磨淡了味道,李良不想讓二老一直監視著他,開玩笑,他現在練功的時候動靜很大,讓他們見了還得了?
五雷正法修成正果之后,到了現在這個境界,李良練功得避著人,一是怕人圍觀,二是擔心會有不懂的珍惜生命的白癡貼過來作死,乾坤混元功的后篇混元歸一,乃是讓五臟六腑的氣一瞬間全面爆發,從而使人肉身進入自我崩潰一般的增強技,無比極端,可以讓李良暫時擁有仙的肉身力量。
“乾坤一氣出胞中,混元真勁破長空。”
李良關閉了全身毛孔,進入屏息狀態,他邁開一步,緩緩提氣先天真氣在心肝脾肺腎游走,這時小黑興奮的跑過來,也不上來撒歡,而是很有靈性的蹲坐在一旁,直勾勾盯著李良練功。
它在學習,它在感悟。
“呼——”李良吐出一口氣,體內磅礴的壓力使他步伐緩慢沉重。
當他正要將這股壓力一口氣爆發出來時,前院路口走過來一個年輕男人,他戴著眼鏡,手提從超市買回來的菜,到后院時低頭看了李良一眼:“喲,良蛋兒呀,又練功呢。”
李良立刻收功,笑著點點頭。
等年輕人走進樓洞以后,李良含于五臟的真氣驟然爆發了出來,一瞬間涌向他四肢百骸,全身頓時傳來了撕裂般的痛感,這是先天真氣狂暴運轉時,肌肉與筋骨不堪重負而產生的壓迫力,不過還好,他的肉身強度已經有了一定基礎,這種刺痛只是他身體自我保護的痛覺本能,不會對他造成過度傷害。
所謂用力過猛會傷筋傷骨,指的就是李良現在的狀態,強行突破了人體機能的安全線,使出超出生理界限之上的力量,是有代價的,只不過會根據承受代價的人自身情況,而承擔不同的后果。
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李良全身皮膚好似刷上了一層潮紅色,這是體內血液加速流動后產生的生理現象,皮下血管根根漲起,如一條條粗大的蚯蚓在他體內瘋狂游走,他默默感受著體內毀滅性的狂暴氣血,重復著綿長呼吸,使身體迅速適應這樣的重壓。
“良、良蛋兒你怎么紅了?”
嗯?!李良心頭一震,全身皮膚的濃艷潮紅迅速褪色,隨之恢復了正常,他轉頭望去,原來是后院的嬸子帶孩子出門,那孩子比李良稍微大一點,有點怕生,看到李良就躲的遠遠的,估計以前沒少挨李良的揍。
“我沒事……”
那嬸子走了沒多久,一輛桑塔納開進了后院,聽到剎車的刺耳聲,李良的額頭猛然跳起一根青筋,這次不是運功運的,是被煩的,他不得不又一次停止了混元歸一,轉接上五氣朝元練了起來。
算了,不練了。
晚上九點多,李良生著悶氣回了家,上樓時他在樓道天窗無意間看見曼曼跑到了前院。
那傻妞終于舍得出門了,事實上李良并不知道曼曼被禁足在家的事,只是看到曼曼今天晚上不僅下了樓,還跑到了她很少涉足的前院,令他有點意外。
原本李良打算直接回家的,可是這傻妞來到前院后,往李良家住的這棟樓看了一眼,接著居然繼續往院子外面跑了過去,李良回味著她剛才回眸的一眼,隱約帶著告別的味道。
她要去哪?
李良轉身下了樓,小跑著來到前院,剛好看到曼曼和一個陌生男子,手拉著手往路邊一輛黑色轎車走去。
“曼曼。”李良叫了她一聲,想問問她去哪,還有她最近為啥不下樓練功,順便苛責一下她懶散的態度。
小丫頭顯然聽到了李良的聲音,回過頭的瞬間,他看到曼曼眼中露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就好像李良拋棄了她很久很久之后,重新接納她了一樣開心,她想回來跟李良說話,卻被身旁的陌生男子拉住,兩人短暫的爭執了片刻。
怪事在下一秒發生了。
男子不由分說扯著曼曼上了車,那輛黑色轎車慌慌張張開走了,起步的時候還差點撞到路燈,李良追出去一看,車已經開出了一百多米。
“拉走曼曼的是誰?以前沒見過。”
“上車的時候她明顯是被強行拽上去的……”
對方顯然來者不善,李良眉頭一皺。
他立刻追了上去:“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