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才不過十歲年紀,朱江理所當然的把她看做了小孩子,對她沒什么防備,因此在曼曼被他戳破了心事時,他料到了曼曼會跟他動手,卻沒料到曼曼有著與尋常孩童不相符的速度。
“什么?!”
小丫頭左腳與右腳瞬間完成了重心交換,折身撞來,朱江正在后跳躲閃中,無法及時變向,因此曼曼加速撞過來的鐵頭直接懟在了他胸口肋側下方,當時朱江就一口氣沒喘上來,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草……”朱江干嘔了兩下,只覺得胃里酸水都在翻滾。
女孩子的心事豈是可以亂說的,偏偏朱江不僅說了出來,還在曼曼尖叫了以后,又不知死活的繼續挑戰小丫頭身為女孩子的矜持,曼曼怎么可能讓他當著李良的面說出這些話,她曼曼不要面子的嗎。
沒想到情緒激動的時候出手忘了分寸,朱江的模樣確實把曼曼嚇了一跳,此時看這家伙沒什么大礙,曼曼松了口氣,她有點后怕的裝作生氣臉:“誰,誰讓你胡說八道來著,下次再亂說話,我還打你哦!”
然后曼曼就落荒而逃了。
她躲到李良背后的無花果樹后面,抻著頭偷看外面,當她與李良四目相對,她倒吸一口涼氣,老老實實從樹后走了出來,來到小黑旁邊,支支吾吾的說道:“良蛋兒……”
“好了,坐下吧。”李良吩咐曼曼坐了下來。
看著坐在地上的罪魁禍首,李良冷著臉警告他:“在他們練功或聽講的時候,你可以旁觀,但別騷擾他們,不然就給我滾蛋!”
原本李良是連旁聽也不愿意讓朱江旁聽的,后來還是李雙陽為朱軍強說話,所以才給了他這個特權,否則以李良的性子,他怎會容忍這樣一個插科打諢的憊賴家伙影響他兩個徒弟。
“呸。”朱江吐了一口泛酸的口水,他揉著胸口從地上起來:“你以為誰喜歡在這兒待著一樣,還不是我爸讓我過來的,說的我好像多稀罕你這破地方似的,煞筆……”
朱江回到藤椅這邊躺了下去,撿起小說,繼續看了起來。
看了沒幾秒鐘,一道黑影擋住了陽光,他斜眼看向站在旁邊的李良:“有事?”
“我攻過來了。”
“?”
左腳墊步向大地借力,右腿踢出向前跨步的一腳,以崩勁出腿,快如閃電的踢擊直接奔在了藤椅上面,發力卻是點到即止,只見在崩勁的作用下,朱江屁股底下的藤椅瞬間散了架,這一腳形成的沖擊力,直接就把這些藤條和朱江一起彈了出去。
朱江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他捂著臉上火辣辣的擦傷,一股子邪火頓時沖上了頭:“草泥馬……”朱江爬起來之后,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藤條,回想著李良出腳時的動作,他心頭稍稍冷靜了一點。
這小子有點能耐。
剛才只不過是朱江大意了而已,沒有料到這死小鬼會突然出腳,換作朱江來踢,他也有這個自信把藤椅踢散架,然而不等他追究李良偷襲他的事,李良卻是主動迎著他走了過來:“聽說你練過幾年功夫?”
“關你屁事?”
李良在朱江三米外站定,微微頷首,旋即拉開了拳架子,他雙臂不便,于是右腳后撤一步,壓低重心,站出了個角馬樁,做出隨時欲撲擊出去的起勢:“你有沒有好好練功當然與我無關,你今天會不會挨打,才是我能決定的事,來,和我練練。”
朱江看了看他胳膊上的石膏,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我不想跟你動手。”
“關我屁事。”李良當先沖向朱江,搶攻于他下三路,踹他膝蓋,踢他腳踝,踩他腳趾,朱江連退帶閃,接二連三的陰損路子打得朱江打出了火氣,肚子里一股子邪火重新占領了上風。
朱江是顧忌李良胳膊有傷,怕失手傷到他,所以不敢還手,雖然李良的下三路攻勢全都沒打中,可這仍然讓朱江火冒三丈,我不還手你特么還來勁了?終于,一絲戾氣從朱江內心深處竄了出來,他咬著牙,眼中狠色一閃。
弄死你。
“滾!”朱江后跳一步,挺身抬腿踹向了李良。
誰知李良在這時突然折身變向,身法變得詭異了起來,他踩著靈動的步子,身如驚鴻般貼著朱江的腿從旁擦過,隨之右腿彎膝,頂住了朱江左腿膝蓋內側,狠狠壓了下去。
朱江想掙扎,李良就頂著朱江的后腰,把他往前一推。
一個十七歲少年,就這么被人按地上劈了個叉,好在朱江小時候練過筋骨柔術,總算有點基本功,以至于劈叉后沒有當場扯了蛋,盡管如此,兩條大腿根的筋腱仍然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你特么……”朱江轉頭看向身后。
李良一鞭腿掃到他下巴上:“閉嘴。”
接下來便是暴雨般的快節奏踢擊,李良以一種朱江無法理解的速度,連環出腿招呼到了他身體正面幾個區域,肩、胸、肋、腹,朱江想掙扎,使出了敬禮開拳的路子卻發現根本沒用,不管他是使用家傳功夫的格擋技,還是像拳擊手一樣低著頭把兩條胳膊架在正前方防御。
李良的腳尖總是能穿透他這紙一樣的防護。
在他的腳與朱江的胳膊相觸的瞬間,朱江的手臂便會不受控制的向旁邊滑開,任由李良拿他當沙袋似的踹來踹去,無論是肌肉強度,還是骨骼硬度,或者神經脈絡對于肌體的控制技巧,朱江才是那個被教育的小孩子,他在李良面前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夠了!”朱江喊道。
結果他的下巴又挨了一腳,顎骨受擊引起的震蕩頓時傳到了朱江的后腦腦垂體,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只覺得視線都旋轉了起來。
朱江搖搖晃晃倒了下去,輕微腦震蕩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他掙扎著翻過身來,哇的一口把早上吃的飯給吐了出來,連帶著還有口腔內膜被牙齒劃破的血絲。
“這就是你練的功夫?”
李良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趴在地上嘔吐的模樣:“你練的是個屁。”
別說是用真功夫,打他的時候李良連勁都沒使出來,光是用上了游龍刀的身法和一點踢擊技,這兩下子就已經把朱江打的還不了手,李良實在懷疑朱江到底有沒有練過功夫。
說他沒練過,劈叉的時候又有點柔術的底子,說他練過,打起來又跟沙包似的,像個呆子,看著朱江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李良說道:“既然不喜歡來我這里,那就回去好了,要是你跟你爸開不了這個口,我可以給你爸打個電話,明天起,你不用來了。”
然后李良便要轉身離開。
“給我慢著。”
朱江踉蹌著站起來,一把抹掉嘴上的污漬:“我本來是看你身上有傷,不想動你,這是你自找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別怪我了啊……”
他深吸一口氣,后腦的輕微眩暈頓時在真氣運轉下平復了些許,只見朱江擺出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拳架子,這個路子,絕不是他的家傳武學。
“哦?”李良有點意外。
腳踩四方,朱江不斷變換著身形位置逼近了李良,帶著剛猛無匹的氣勢,一腳搶先踏向了李良太陰之位,與此同時左腳墊步發力,使出了李良十分熟悉的崩勁起手式。
“八極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