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在挑釁。
邪神信徒通過襲擊國家象征的方式,來向忤逆邪神信仰的凡人宣告他們的存在,國家絕對不會容許這種群體繼續禍害社會,擁有古老傳承的超凡者勢力,同樣不會允許扭曲信仰危及到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
國家,社會,百姓。
天庭,耶穌基督,北歐眾神,古埃法老。
無論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哪個群體,都無法從這外來的影響中全身而退,遠古時期,神話文明擊碎了地球的大陸架,讓這片完整的世界崩碎成了六大板塊,而今,隱患已然在家園內部生根發芽。
今天的邪神信徒敢襲擊一個國家的首都圣地。
明天他們就敢毀滅世界。
一旦這些邪神信徒獲得了足夠的力量,難以想象他們還會做出何等瘋狂的舉動,危機迫在眉睫,原本安排在5月份的會議,提前到了4月24日凌晨召開,此次會議不是傳達某方的指令,而是分析己方形勢,結合現狀,商討針對外來威脅的方案。
晚間十一點鐘。
首都的大街小巷全面戒嚴。
畢竟下午剛剛發生了如此惡劣的恐怖襲擊,老百姓也十分理解解放軍封鎖街道的行動,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遛彎,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軍警協同維護宵禁。
荷槍實彈的士兵封鎖了襲擊現場,在那片莊嚴神圣的廣場上,依稀可見邪神信徒留下的焦黑痕跡,不時有機關要員在警衛的保護下來到這里,陸陸續續進入新聞發布會現場,應對全國以至于全世界的新聞媒體。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新聞會議。
新聞媒體并不知道,十幾公里外的人民歌劇院,在那里召開的集會才是今晚的重頭戲,這場集會幾乎囊括了國安管轄下所有的奇人異士,除卻這些隱藏在民間的高人之外,甚至還有傳說中的人物出現在了這里。
十一點半。
眼看會議開始只剩下的最后半小時,在歌劇院外面站崗的解放軍進入了警戒狀態,內部,前來參會的賓客紛紛落座,等待官方代表人現身。
歌劇院舞臺后方。
“他還沒到嗎?”
“沒,剛給他打電話確認過,他說他路上遇到了一些事,耽擱了。”
國安這邊以胡慶為首,眾人都在焦急等待著李良的到來,作為國內擁有頂尖戰力的異人,李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沒有他在場,想要震懾住那些擁有奇特能力的異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官方很多話題也沒法借此延伸下去。
“在他趕到之前先把其他準備工作做好。”
“非法宗教勢力散布圖,美洲中部病毒情報剪輯,演講稿子,還有主持人,叫他調整好狀態,要是今晚給我們搞砸了,就算他爺爺當年為核物質研究做出了杰出貢獻也沒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臺下觀眾席的參會人員兀自靜默等待,幕后官方忙碌的進行著準備,終于到了凌晨時分,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人從幕后走上了舞臺。
參會賓客們眼見主持人如此年輕的面孔,眾人稍有意外,隨后他們就看到主持人走到舞臺前,先是向臺下鞠躬致禮,開口便說道:“感謝各位到場,會議開始之前我先說一句,今晚大家不是來吵架的,先聽我講完再討論。”
官方在一直在走謙遜有禮的國際形象,不論是對國內還是對國外,演講詞都十分公式化,這樣別看生面的開場白顯然很少見,而且主持人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個混跡官場的政客,而是一名不通人情世故的科研工作者。
“今天下午的新聞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我想說的是,根據情報部門調查,此次恐怖襲擊不單純是非法宗教組織的民間活動。”
“有一種目前科學還沒探索到的神秘力量,我暫且稱它為譫妄,很遺憾,當今科學手段無法分析譫妄的來源,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種心理暗示以潛移默化的形式入侵了我們的家園,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把很多普通人變成了某些宗教的信徒,變得極端并且偏執。”
“如果他們只是一群狂躁癥患者,那么還不算有多嚴重,可當這精神上的疾病擁有傳染性之后就不一樣了。”
“有十足的證據表明,這些宗教信徒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一個三觀正常的普通人轉化成同類,一傳十,十傳百,就像病毒一樣人傳人。”
“他們利用人類的心理薄弱方面,勾勒出一個美好的世界,誘騙普通人加入宗教,當受害者出現譫妄癥狀之后,受害者就會搖身變成施害者,徹底被譫妄改變了思想。”
“你,我,還有這間歌劇院里的各位來賓,都存在著感染這種精神疾病的可能性。”
“按照我的設想,既然這種信仰具備傳染性,那么它就可以向全世界傳播,一個村落,一個縣城,一個城市,一個省會,一個國家,如果全世界的人類都被這種精神疾病感染,變成了宗教的信徒……”
“人類文明將不復存在。”
從開場白到正文演講。
云夢揚沒有一句是按稿子念的。
他早在上場的時候就把公式化軟文扔到了一邊,正如選擇他當主持人的官方所期望的那樣,這不是應對新聞媒體的官方發布會,而是一群想要保衛家園的普通人在尋找前進的方向。
此時,此刻。
承受著父輩和祖國寄予的壓力,面對著臺下看似尋常的超凡傳承者,臨時推舉成為這場會議的主持人,云夢揚宛如一臺精密機器,按照他原先給自己制定好的程序,一步一步執行。
他不怕語出驚人而得罪誰。
就像科研工作者始終遵守的信條那樣,在未知的領域中探索真實,把大自然的真相帶給大家,果不其然,就在云夢揚說出人類文明不復存在了以后,臺下果然有不少人對他的說法表現出了質疑。
“哼,危言聳聽。”
“不就是些宗教組織么,有沒有必要說得這么嚴重。”
觀眾席吵吵嚷嚷。
交頭接耳的悄悄話混雜在一起就形成了紛亂雜音,盡管聽不清臺下的人具體在說什么,不過云夢揚猜也能猜到。
他繼續演講。
“今晚能參會的都不是普通人,有些老百姓難以理解的超自然力量,不用我多說想必各位也可以領會個幾分。”
“各位不妨仔細想想。”
“如果人人都變成了那些宗教的信徒,心里只剩下充滿破壞欲的教義,請問,誰還再從事農作物種植?誰還再從事工業生產?誰還再從事商業買賣?誰還再從事文化教育?”
“不。”
“沒有人會再去做自己原先的工作,糧食斷絕,教育斷絕,文化斷絕,傳承斷絕,我們將不再記得我們是地球人類,我們只會知道我們是某個神的信徒,未來五十年,我們將在茍延殘喘中結束我們短暫的一生,徹底失去我們的文明。”
哪怕失去文明之后人類的火種得以延續下去,下一代,下下一代,人類的子孫后代將會在信仰的奴役下淪為另一種社會群體,延續下來的也不會再是人類文明。
“我認為這是一場戰爭。”
“并非真刀真槍在廝殺的戰場,這是一場文明和思想的戰爭,不光是我們國內,就連國外的古老傳承也加入了進來。”
“在這里,我十分感謝拉法葉教士的支持,以及彌伽大師的支持。”
云夢揚遙遙向臺下某個位置鞠了一躬。
“耶穌基督,佛教,兩者不同于外來影響誕生的宗教,這是屬于我們地球本土的宗教勢力,兩位大師提議到,既然對方是用信仰當做武器來入侵我們的家園,那么我們也可以用信仰作為盾牌,守護我們的同胞。”
“用信仰來打敗信仰。”
“以文化豎起心靈的高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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