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腐爛。
怪異的味道鉆入了蔡寶權的皮膚,滲入了他的皮膚,他感覺到自己仿佛正在被腥臭蠶食,就要化作腐爛的一份子,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他當即從渾噩中驚醒。
“草……”
當他睜開眼睛。
一片空曠的荒地上,植被仿佛是腐爛在了泥土中,將地面染成了慌敗的青黑色,蔡寶權發現他之前就昏倒在了這里,此時從昏迷中醒來,他隨手抹掉臉上沾著的泥土,嗅了嗅氣味,差點被惡心的吐出來。
干燥的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腥臭,這股怪味不單純是來源于地面,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其他味道,蔡寶權從地上爬起來,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環境。
這里的環境有點像是山林,背后正是干枯枝丫鋪砌出來的陡壁,遠處景茂蔥蔥郁郁,山嶺連綿起伏,跟這片沒有生機的荒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蔡寶權不知道這片荒地上先發生過什么,導致這片區域寸草不生,他本能的感覺到這里令他很不舒服,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離這里。
“叮!”
“檢測到玩家‘004’進入游戲區域,身份認證系統激活。”
一段發光的文字憑空浮現在了蔡寶權面前,突然出現的怪異事物嚇了他一跳,趕緊仰身后退幾步,什么鬼東西?
像是在回應蔡寶權的疑惑,發光文字組成的字幕繼續滾動。
“歡迎你,可愛的玩家。”
“這里是超越現實技術的真人求生類游戲現場,本次游戲背景摘自一段真實故事改編,目前玩家正在匹配中,請耐心等待游戲開始,在所有玩家就緒之前,請先閱讀游戲規則。”
玩家?游戲?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兒?蔡寶權承認自己愛玩游戲,可他還沒魔怔到被一段發光字幕三言兩語給湖弄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把自己從火車上綁過來,這明顯就不是正常手段能做到的事。
蔡寶權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是好。
就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發光的字幕轉換成了一個對話框,各種信息和數據以界面的形勢呈現在了他面前。
游戲主題:無人生還。
游玩類型:逃生對抗。
故事背景:位于青陽市郊外遙遠的深山中,有一處不為人知的大兇之地,誤入其中的游客,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那里……除了我!
任務1:進入荒地中的老屋,并在房屋內存活滿三小時,期限內不許離開房屋范圍。
任務2:三小時后,開啟模式,完成任務1將解鎖此階段內容。
任務3:
主線任務獎勵:自我救贖,逃出生天,煉金術要訣,黑曜石巨龍之血,神跡·失色星
失敗懲罰:違背游戲規則及離開游玩區域視為死亡。
陸續有人在荒地上醒來。
有穿大褂的,有披頭散發的,有光著身子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半夜三更準備要睡了,或者已經躺床上睡了,基本都沒穿多少衣服,突然就被莫名其妙的轉移到了這片荒涼的土地上。
不光是蔡寶權看到了發光字幕傳達出來的信息,其他被轉移到這里的人,也很快得到了字幕的提示,不過比起蔡寶權的情況,大多數人還不如他那樣鎮定。
“我滴媽,這是啥地方?”
“剛還在家睡覺來著,咋突然跑這兒來了?咦……舅媽??”
“草,你們咋也在這兒?”
“二哥,你也在?”
這群人原本還整正為眼前的情況而錯愕,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令他們更難以置信的情況,他們不光是被某種神秘勢力綁架到了這里,而且還是拖家帶口綁過來的,瞧,在場的男女老少彼此都認識,都是自家的親戚,要么就是關系極好的世交。
乍一看竟然都是自家人,簡直被一網打盡了啊。
本以為是針對性尋仇或是綁架,然而眼前的情況卻已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年輕點的還好些,起碼還能理解字幕提示出來的“游戲”是什么東西,放在年齡大一點的人身上,比如蔡寶權的舅舅舅媽,還有他父親,幾個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就不太接受得了眼前的現實了。
老一輩的壓根就沒把字幕的提示當回事,醒過來就嚷嚷著要馬上離開,趕緊遠離這個令人不舒服的地方,蔡寶權見狀趕緊攔住了要走的親戚:“先別急,姨,咱們看看情況再說。”
“有啥好看的,我不管,我現在就得回去,娃沒人看著,要是半夜從床上掉下去咋辦,你負責嗎!”婦人沖著蔡寶權瞪了瞪眼睛。
這婦人平時驕橫慣了,仗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誰要是不合她的意,她那潑辣無賴的性子就會當場發作,一邊罵人一邊哭喊,直教人承受不住,長期無人敢于招惹,養成了她強勢又不講道理的性格,要不是蔡寶權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自家娃娃,就憑蔡寶權剛攔她那一下,她都能把對方祖宗十八代給噴個狗血淋頭。
“姨,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深知婦人的潑辣與盲目自大,蔡寶權雖然不喜歡這個姨,但也不想讓她出事:“剛剛彈出的游戲規則你也看到了,離開這片區域會被視為死亡,我不知道是誰把咱們一家人搞到這兒來的,但我覺得,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咱還是先別拿自己的安全冒險比較好。”
能被家族委以重任去敲詐王韻的家人,蔡寶權的頭腦也是比較靈活的,此番話一講出來,身邊幾個家里親戚聽得頻頻點頭,不愧是家里看好的年輕一代,這腦子和小詞真是一套一套的,說話好聽,做事也成熟穩重。
問題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講道理的類型。
“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是要走,誰能拿我咋樣?”婦人本來還沒什么,結果蔡寶權越是勸,她心里那股子倔勁兒反而給竄上來了。
從來都只有別人聽她的份,什么時候輪到她聽別人使喚了,婦人橫了蔡寶權一眼,氣哼哼的便往荒地邊緣的林地走去,見有第一個帶頭的人離開,荒地上又有幾個年齡大的尾隨了上去,一邊走,嘴里還一邊念叨著惡毒的詛咒,咒罵著把他們綁到這兒戲弄的人。
其余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原地猶豫起來。
蔡寶權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
走在最前面的婦人一邊走一邊罵:“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非得讓你們家雞犬不寧……”
枯枝鋪砌的山路近在眼前,婦人走著走著,她邁下的腳步忽然凝固在了半空,整個人就像被凍結在了原地一樣,后面跟隨著她的幾個親戚見她突然站住不走,也沒做他想,正當他們想和婦人聊兩句時,卻見婦人勐然轉過身來。
確切的說是婦人雙腿仍然固定在原地,從腰桿以上肢體,勐地扭轉了個一百八十度。
婦人突兀的轉身嚇了幾人一跳,大伙見她臉上逐漸露出的驚恐,終于意識到了一絲詭異,大家的眼睛齊刷刷朝著婦人定在原地的下半身望去,不由愣住了。
“啊……啊啊……”婦人艱難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體內似乎有著難以忍受的劇痛,以至于婦人疼到滿臉扭曲,但卻動彈不得,也叫喊不出來,隨后眾人就看到,她的身體在經過之前的扭轉之后,竟然再一次開始扭曲起來,婦人疼的都翻起了白眼,大家眼睜睜的看著她以一種十分殘忍的方式扭動了起來,就好像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抓著她的身軀把她扭成了麻花。
皮膚撕裂,筋肉斷開,折斷的骨頭刺破血肉暴露在了空氣中,在無與倫比的劇痛中,婦人暴斃而亡,可她的死亡并沒有令詭異結束,她的尸體仍然在繼續被扭曲,直到她渾身皮開肉綻,渾身斷骨刺滿全身,血肉與骨骼就如一朵正在綻放的花蕾,盛開于荒地之上。
尸身是根莖,斷骨是花瓣,頭顱是花芯。
短短不到十幾秒的時間,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變成了一朵血腥的盆栽。
望著頭顱上凝固著的猙獰表情,在場之人無不是被嚇的臉色蒼白,他們最多只是游走于灰色地帶的無賴家族,何時見過這等殘忍的畫面,不論是蔡家父子倆,還是其他親戚朋友,親眼目睹了婦人的死亡之后,再也不敢升起任何離開這里的念頭,唯恐自己成為下一朵盆栽。
至于之前那幾個跟隨婦人要一起走的年長親戚,他們幸運的沒來得及走出荒地范圍,僥幸逃過一劫,但卻在最近的距離親眼見證了婦人的死亡,一個個全都嚇破了膽,此時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們第一時間連滾帶爬的回到了大部隊身邊。
“她死了!”
“我草!
“這游戲跟我們玩真的?”
“我不想死,我要回去,我想回家!
真實的死亡徹底點燃了眾人的恐懼,血與尸體也在時刻告訴著他們,之前所有關于游戲的規則提示,并非玩笑,隨著發光的字幕再一次刷新了信息,眾人的恐慌終于攀升到了頂點。
“叮!”
“28名玩家已全部上線,系統匹配完畢,游戲場景即將啟動,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游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