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郊外的羊腸小道,一輛熄了火的汽車正以一個屁股朝上70度的性感姿勢,安靜的躺在黯淡無光的大坑中。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任何人蹤甚至連動物也不怎么出沒的荒郊中,一聲微弱的呢喃突然間響起,如果有人經過這里的話,保準會被嚇上一跳。
“唔...好疼啊...我的胳膊...”車子的副駕駛上,一個額角還殘留著血漬的男人艱難的向后摸索著將他牢牢固定在座椅上的安全帶卡扣。
“...瑪德,差點就叫勒死了...”右手撫著胸口,氣悶伴隨著疼痛的感覺不時刺痛著男人的神經,左手已經摸到安全帶卡扣的男人忍不住低聲抱怨一句。
這實在是天災人禍,他實在是想不到操控車子的那個神經病大腦是怎么構成的...
四下環視一圈,饒是以他出眾的夜視能力,也看不清自己豎起了幾根指頭。
實在是巖壁成功的遮擋住了最后一絲月光,而隨著車子進入熄火狀態,車燈自然而然的會停止供光...
“咔噠!”
卡隼彈出的聲音在沒有任何動靜的黑夜中異常刺耳,緊隨其后的便是一陣‘叮鈴哐當’的噪音響起。
“咳咳咳...臥槽...我真是個豬...”整張臉都bia在儀表盤的上的曙光艱難的支起了身子,順帶對自己之前直接解開安全帶的腦殘行為感到一陣蛋疼。
大腦昏沉的他,居然沒有考慮到車子栽入坑中的陡峭角度,居然毫無防備的直接解開了將他固定在座椅上的安全帶!
“卡啦啦啦...”
一陣機括摩擦的聲音響起,隨著漸漸放下的椅背,與之一同的是曙光悠長的嘆息。
車內的情況很糟,首先便是車子栽入坑中的角度,這樣陡峭的角度讓曙光只有腳尖能點在儀表盤下方的一小塊兒巴掌大的地方,而被椅背擠壓著生存空間的他,只能憋屈的將手肘夾在肋間,用一個夾臂俯臥撐的姿勢撐在儀表盤上。
“咔噠!咔噠!咔噠!”
“琺課...”用力推了幾次車門卻沒有絲毫效果,這樣的情況不禁讓只能墊著腳尖艱難趴伏在儀表盤上的曙光爆了句粗口。
“算了...走窗吧...唉...”以一個極其憋屈的姿勢趴在車里,曙光左手與雙腳腳尖支撐起全身重量,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向前方摸索。
好消息是擋風玻璃在車子栽進坑中的時候便消失不見了,修長的車頭支撐在坑底,給了曙光一個完美的逃生空間。
而壞消息則是,曙光支撐著身體的左手與胸前不時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和氣悶...
左手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曙光只能一邊祈禱著腦袋著地的地方沒有尖銳的石頭,一邊緩緩地將雙腿挪動到椅背處用力一蹬,以一個丑爆了的姿勢將自己彈出車窗。
“噗通!”
他落地了,也不知道他祈禱的結果到底算好還是算壞,雖然他落地時腦袋平穩的落在了有著雜草緩沖的濕地上,而倒霉的是,他祈禱了良久不要出現在腦袋下面的尖銳石頭則精準的墊在了他左肩的肩胛之下...
“啊!握草...握草...握草...呼!”隨著一陣銷魂的叫聲響起,下意識轉身抱住左肩的曙光只剩下了罵娘的力氣。
“完蛋,左胳膊暫時用不了了...”扛過一陣陣鉆心的疼痛,曙光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傷處已經徹底麻木了...
換句話說,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左肩了,他目前沒有辦法再通過肩膀傳導力量,來使用自己的左臂了。
對于一個正待在荒郊野嶺的人來說,這絕對是個壞的不能再壞的壞消息!
“李佳玉,你個憨批...”待不斷刺激著神經的痛感稍歇,掙扎著坐起身子的曙光瞇著眸子環顧著插在他面前的車子。
“奇怪...這個比跑哪去了?”沒有在駕駛座發現李佳玉的身影,曙光蹙著眉頭站起了身子,在大坑中緩緩踱步觀察起來。
別扭的用右手摸索了一遍全身的口袋,沒幾下便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也不知道是質量好還是怎么,在如此慘烈的事故中,安靜躺在褲子口袋的手機居然只有屏幕上留下了幾道縫隙....
這個時代的rb,手機還沒有手電筒功能,曙光只能單開鎖屏,用并不明亮的熒光給身前一絲光亮。
在車里時不知道,借著光亮向車子看去的曙光忍不住發出了一陣苦笑。
原本修長的車頭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成功的癟進去了一截,而兩側的車門也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變形,車漆更是被不知道什么鬼東西蹭的露出了白皮。
駕駛室沒人,后排也沒有,在這個倒霉的夜晚,適才重逢的一對戰友,居然在不多時就失蹤了一個...
“算了...天亮了再找吧...我也是醉了...”左手搭攏在身前,右手拿著手電筒,腰間插著不同型號的三把手槍的曙光試圖爬出大坑。
手槍兩把是自己的,一把是一個名為李佳玉的憨批的。
無論之前這三把手槍分別位于車里的什么位置,曙光都能很輕易的在車頭的踏板處找到了被慣性拋飛的它們。
“唉...流年不利啊...我怎么就遇見這么一個憨批...”大腦一陣暈沉的曙光借著手機帶來的一絲光亮,強忍著全身各處不時傳來的痛感,步履蹣跚的向這個陡峭的大坑發起了挑戰。
如果是平時自然是無所謂,不要說眼前這個坑,就算在陡一倍他也能穩穩的爬出去。
可此時正處于深夜,曙光的左臂也暫時性報銷,更麻煩的是全身不時刺激著神經的痛感,與昏昏沉沉的大腦。
這樣的情況下,能保持行動能力都已經相當勉強。
這不,背對著車子爬坡的曙光只覺得腳下一步踏空,便隨著那個被他踩到的物件一同滾了下去。
“呃...啊...”痛苦的呻吟一聲,左臂再度遭到重創的曙光暫時打消了繼續爬坡的想法。
借著手機的微弱熒光,曙光看向身后的草地,他要尋找一塊兒有草皮蓋著的地面休息,這樣至少不會被石頭擱到。
然后,他便發現了正安靜躺在自己面前的憨批...
“原來是你這個比墊著我了...我就說好好地怎么會摔跤,你特么克我啊...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