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康納在病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聞著已經與空氣分不出區別的消毒水味兒時,問過來給他換藥的小護士一個問題:“像我這樣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什么人會記得吧?”
小護士愣住了,很久都沒有回話,直到他媽媽到來,便帶著本該有的“回答”,離開了病房。
而等到下一次她來為康納換藥時,她送來了一個答案,她說,“我覺得每個人都是有價值的,價值高的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是眾人的燈塔航標,而價值低的人,則到死都只會如灰塵一般活著,只有同為灰塵的人會記得他的存在。
康納,努力活下來吧,到時,戰勝病魔的你,也會是一個高價值的人,你也將成為眾多患病同胞的燈塔航標而被銘記終生!”
但是……他沒有活下來。
在看到可愛的禰豆子再次出場時,他第一次發了一條“awsl”的彈幕,而那之后,他再醒來,便是在娜美家里了。
現在想來,他的死法其實挺愚蠢的。
既沒有完成媽媽的愿望“康納,你要活下來啊,媽媽還想看到你結婚,還想幫你養孩子呢”,也沒有實現小護士的期待“康納,努力活下來,你會成為患病同胞的燈塔航標!”
真是毫無意義的“累贅”“包袱”一般的人生啊。
康納感嘆一聲,轉頭看向身邊做著簡單揮刀練習的索隆,忽然笑了。
也許,他再也無法回到那個世界,回應媽媽和小護士們的期待了。但是,眼前人,身邊人,他們的期待,他卻有機會回應了。
索隆忽然收刀回鞘,他看著康納,皺眉道:“康納,這把妖刀,好像很適應我的鬼之呼吸啊。
我感覺隨著我鬼之呼吸發散出來的鬼氣蔓延在它身上時,它就像種子吸收陽光養分一般,在緩緩發芽,成長!”
康納瞥了一眼那把被店主稱為“不詳之刃”的妖刀鬼徹,挑眉道:“刀能夠陪著你一起變強,這不是好事兒嗎?”
“確實。”索隆點點頭,眉眼舒展開來,他不再糾結“妖刀”的問題,他轉而看向在處刑臺下站了許久都沒有動彈的艾斯,問道,“他……沒事兒吧?”
康納搖頭,輕聲道:“沒事的,他只是需要好好發泄一下罷了,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果不其然,康納說完這句話后沒多久,艾斯便走回了噴泉旁,他看著噴泉旁的康納,認真道:“康納,我會讓你成為海賊王的!”
康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他想起之前艾斯與自己在奧古斯都號船頭說的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點點頭,笑道:“好!”
……
幾人回到港口時,港口正被一陣能見度低而嗆鼻的煙幕遮蔽,煙幕中更是時不時傳來“救命”“不要啊”之類凄厲的哀嚎。
三人臉色一變,忙沖入煙幕中。
三人沖入煙幕中,便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海軍服的高大男人,男人半邊身體呈現扭曲的半煙幕狀,而那些凄厲的聲音,正是從他煙霧化的半邊身體……那層恍若水泥般暗灰的扭曲煙幕之中發出來的!
男人見三個年輕人忽然沖進來,愣了一下,他吐了一口煙霧,甩甩煙霧化的手臂,幾個已經失去意識的海賊從那層暗灰的煙幕中甩出。
他看著三人,冷聲道:“你們也是海賊吧?”
雖然是問句,但是男人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康納緩緩點頭,他用眼神示意兩人離開去找娜美和山治,自己則上前一步擋在他們身前,右手拔刀,刀尖直指煙霧緩緩聚為人形的高大男人。
“你要小心啊!”艾斯高喊一聲,領著索隆向著奧古斯都號停靠的方向跑去。
但是他剛離開原地,高大男人便也跟著動了,他半身瞬間煙霧化,繞過康納,打算先將打算離開的兩人抓住。
可康納怎么可能讓他得逞,康納雙手緊握秋葉的刀柄,在高大男人飛來的一瞬間極速揮刀。
“月之呼吸,二之型,海上升明月!”
康納這一刀顯然讓高大男人嚇了一跳。
因為,康納這一刀斬出,竟有如海浪般,映照著詭異月光的浮世繪水紋,突兀的出現在虛空之中,而他剛剛煙霧化的身體,竟被這道水流傷到了一些!
雖然傷勢不重,但是,足以證明,他眼前這個男人,不同尋常!
高大男人后退回原地,冷冷的看著康納,目光之中是毫不遮掩的殺氣。
這樣的男人,絕不能放他離開!
康納緩緩收刀,笑著回應艾斯:“放心吧,我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啊!怎么會在這里折戟呢?”
既然,你們期待我成為這片海上的王,那么,我便試著來當當看吧!
艾斯沒有再多逗留,帶著欲言又止的索隆快速離開了。
待兩人都走遠,消失在煙幕之中,康納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再次看向高大男人,沉聲道:“你應該就是這座島上最強的海軍,煙鬼斯摩格了吧?”
說罷,康納不等斯摩格有所回答,又道:“如果我打敗了你,能不要來打擾我們,讓我的船在這兒多停幾天嗎?
我們船上的航海士已經很多天沒有逛街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羅格鎮這座繁華的城鎮里,我想讓她在這兒好好玩玩,買幾件漂亮衣服或者參加一些羅格鎮的好玩的活動。”
斯摩格聞言,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皺眉,冷聲道:“海賊,還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不過是掌握了一些能夠傷到自然系的能力,就自大到這種地步了嗎?你以為我是誰啊?小鬼!”
“那就是沒得談了嗎?”康納嘆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凌厲起來,接著道,“那么就只有重傷你,或者殺了你這兩個選擇了!”
“呵,狂妄的小鬼!”斯摩格拔出身后的十手,下半身驟然化作白色的洪流,以火箭噴射般的姿態猛然沖向康納。
他怒道:“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吧!”
“白色發射器!”
康納緩緩調整自己的呼吸,見斯摩格如炮彈般激射而來,也不慌不亂的,他抬手拔出腰間的秋葉,極速的上下劈擊,刀刃與斯摩格的十手尖端正面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