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師傅把岳紅綢、阿姜、武三郎和小喜拉進了鎮武司。
一路上跟在一群金鬃銀角踏焰馬的身后都似無所覺的驢子進了鎮武司后就開始瘋狂地打起擺子。鎮武司的莫大威嚴讓驢都感覺心驚膽戰,更不用說胡師傅了。
胡師傅大氣也不敢出,辛宓請他在鎮武司里暫留歇息,他想都沒想就趕緊拒絕,拽著驢子拉著空車出了鎮武司一溜煙跑個沒影。
岳紅綢追出去給胡師傅送了點路費,而羅錚瞧著鄒伯跑來,把所有的金鬃銀角踏焰馬全都牽走,卻感覺那馬仿佛已經和自己產生了某種聯系,即使混在馬群之中,自己也能清晰地分辨出來。到底哪一匹是屬于自己的。
羅錚想起了在河州郡時遇到了烈焰駒。那馬和踏焰馬一樣,都是四蹄生火,但頂上無角,鬃毛也不如金鬃銀角踏焰馬這樣騷氣奪目,也不如踏焰馬這樣明理聽話。
踏焰馬雖然也會在奔跑時燃起熊熊烈火,但它本身是能隨騎者意志自行控制的。而烈焰駒卻暴烈至極,狂奔起來,任誰都攔不住它蹄下的狂焰。
更何況,那些騎著烈焰駒的神通者們,也無心讓烈焰駒收斂。
“鄒伯,你把馬拴好了,去請鮑姑來。”
辛宓吩咐道。
鄒伯點了點頭道:“是。”
辛宓又道:“各位見諒,鎮武司剛剛重立,百廢待興,我手下門客,都已派出去了。鎮武司中無人接待,各位各自安排,做好鎮武三十六郡的準備。”
眾人齊聲應道:“喏。”
辛宓便把武三郎、阿姜兩個傷員安排去后院房屋等待鮑姑來治療。
從辛宓口中,羅錚得知,那鮑姑乃是長安杏林高手,最是擅長針灸。鮑姑與辛宓交好,辛宓叫鄒伯請她來,她只要手上無事,便是深夜,也必會趕緊前來。
把武三郎和阿姜各自送入一間房子之后,羅錚就跟隨辛宓、岳紅綢重新到了武庫門前。
“岳司衛請。”
辛宓將武庫之門打開,說道。
羅錚再一次看到無數交織的光從武庫之中沖出,耀人眼睛。
那些光芒里充斥著雄厚又雀躍的神通氣息,像是黑暗深淵中誘人的魔力,在遠遠召喚著被選中的人。
“哈哈哈,老朋友,我們終于再見面了。”
岳紅綢忽然暢快大笑,步入門中,炫彩光芒之后的黑暗立刻將她吞噬。
羅錚也感覺到了能量的召喚。那一汪白泉趕走了其他的炫光色彩,出現在羅錚眼前。
羅錚眼中跟著浮現出記錄自身屬性的界面。
境界:初識
鎮武:三
修行:一
下層境界所需條件:
神魂,十。
修行,十。
擬態暴走可進入下層境界,所需充能:五神魂。持續時間,一分鐘。
隨從:待歸位
羅錚仔細地看了每一行字,確信下來。想要獲得鎮武和神魂,必須要親自斬殺敵人。那八荒宗弟子雖然是被自己打傷,但最后卻被別人補刀,便沒有計算進自己的鎮武和神魂數量里面。
還有修行。
看來自己不能有絲毫懈怠,要隨時保持對自身的修煉。不然的話,專注于鎮武殺敵,而忽略自身修煉,自己的境界就會因為瘸腿而無法提升。
雖然說鎮武人修煉主要靠以戰養戰,但也不能完全忽略自身神魂鍛煉。
他忽然想起了那根遺落在驢車上的八荒槍。
除了本身實力以外,他的寒澈劍還可以提升。如果把八荒槍融入寒澈劍中,能否給寒澈劍帶來有利的變化?
不過非他所繳之物,他也不好去要。他要八荒槍來干什么,也無從向人解釋。
提升寒澈劍,還是以后再說吧。
“鎮武司武庫,由大秦兵道和神匠公冶子共同建造。從鎮武司成立開始,就已經在這里了。這武庫可以算是鎮武司所有武器的鞘。武庫建成時,曾遭雷擊,鎮武司解散時,這里又遭火焚,卻始終完好不壞,無人可破。正因為如此,它才能保存下來。鎮武司才有重立的希望。”
岳紅綢的聲音出現在耳畔,也給羅錚講解了鎮武司的來歷。
羅錚扭過頭去,看到岳紅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身邊,絢爛的光打在其身上,有一種火熱艷麗又朋克至極的美感。
岳紅綢的手上,那枚鎮武一十一已經復原。羅錚注意到岳紅綢的手腕上多了一個翡翠色的鐲子。那鐲子里同樣有古樸的紋路,翠綠色的光芒在其中流轉,好不漂亮。
那鐲子和鎮武扳指的力量如此張揚,當神器加諸于身,岳紅綢瀟灑豪邁的魅力更添十分。羅錚看著身側容光四射的美艷女子,恍惚間有種心安的感覺。
“那就是鎮武一十一的武器嗎?”
羅錚心說道。
岳紅綢像是看出了羅錚的想法,把藕白的手臂舉起來,將那翡翠鐲子亮了亮,輕笑說:“翡翠重環,你的腦袋是鐵做的,也能給你砸開。”
“我的腦袋不是核桃,不用砸。”
羅錚說道。好端端一個大美人,怎么能暴力到這種程度呢?
只不過這兵器好像和岳紅綢十分相稱,又好像十分不相稱,羅錚說不清。
羅錚回頭看了一眼,鎮武司的武庫里,屬于鎮武三十六的那一汪白泉已然消失,最初的各色炫彩交織的光芒重新出現。
羅錚看得清楚,不僅自己鎮武三十六的白色銀光無法找到,那和岳紅綢手上的翡翠重環一樣的翡翠光芒,也消失不見了。
“羅錚小友,此行路上,還是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我這一抹翡翠光,也只能繼續漂浮在這黑暗武庫中了。”
岳紅綢突然說道,“鎮武司舉世皆敵,今后與君共勉吧。”
羅錚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道:“與君共勉。”
岳紅綢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她伸出手去,和羅錚緊緊握在了一起。
那手略顯粗糙,冰冰涼的。但羅錚觸摸過寒澈劍,岳紅綢的手握在手中,反而感覺有些溫暖。
羅錚感覺只此一握,他和岳紅綢之間仿佛締結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契約。那張近在咫尺的燦爛笑靨越發的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