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簫棄雪,是生于古木架靈圃的靈源,五百年化形。關于古木架的事情,你問她比較合適。”寧不歡隨口介紹道。
“阿雪,他叫葉憩,也叫葉雨眠,手里的神器跟你一樣,可以操控冰雪。”
聞言,簫棄雪眼中頓時異彩連連,仿佛十分雀躍地問道:“那我們倆誰更厲害?”
“我不知道。”寧不歡白眼一翻:“有時間你們自己打打就知道了。”
葉雨眠顯然對此事不感興趣,反倒認真地詢問起來:“簫姑娘,我們已經到達古木架,如何進入靈圃?”
簫棄雪的目光從冰雨劍轉到他的臉上,直直地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簡單,跟我走吧。”
說罷,裙擺一搖,就像飄起來似的,直接飛到了最前方。
二人相視一眼,立即馭劍跟上。
有簫棄雪開路,寧不歡也免去了靠九十九破陣的麻煩。三人就像一把利刃,直插入靈圃中央。
再臨古木架,寧不歡的感受十分深刻。
原本靜謐無比、神秘無比的原始森林,如今倒像是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天災,處處充斥著傷痕與破敗的蕭瑟感。
“奇怪,這一路上未免也太安靜了。”寧不歡喃喃道。
“嗯。”簫棄雪目光一凜,忽然加速往前沖去。
只見前方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尸體,若不是天氣太冷的原因,這尸體堆放的時間都夠腐爛成白骨了。
“這些是什么人?”葉雨眠走上前來,詫異地問道。
寧不歡蹲下身,隨意翻看了幾眼。
“不清楚,反正我沒見過。”
簫棄雪不禁唾了一口:“你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那你見過嗎?”寧不歡泰然自若地反問道。
“沒有。”簫棄雪干脆利落地回答。
“那就奇怪了……”寧不歡摸著下巴,眉頭緊鎖:“這些人身上,也沒帶什么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而且這么多人,連一個儲物袋都沒有……”
“與其說沒有,不如說被搶了。”葉雨眠補充道。
“問題是被誰搶呢?”寧不歡環顧四周:“這里曾經歷過一場浩劫,每個人都顧著自保,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輕而易舉就能做到這種事?”
簫棄雪一抬頭,仿佛有所感應般:“前面有人。”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只見她的身體迅速融化,下一刻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寧不歡忽然感覺到手腕的冰鐲一涼,便順著簫棄雪的指引,與葉雨眠一齊追了上去。
不多時,二人發現雪地上灑落著幾灘新鮮的血,還有倉促打斗的痕跡,但人卻似乎已經逃之夭夭。
寧不歡腳步一頓,緩緩拾起一片殘破的樹葉。
一旁的葉雨眠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頓時瞳孔一縮。
“飛云劍宗?”二人異口同聲。
寧不歡眉頭一皺:“他們怎么還沒走?”
葉雨眠聽出了他的意思,不禁詫異道:“他們之前就來了?”
寧不歡點點頭:“我當時發現他們在附近,但我身上帶著慈悲佛,不敢隨意走動。本以為他們追著千幻爭去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這里逗留。”
“他們的目的是什么?”葉雨眠百思不得其解。
“誰知道呢。”
寧不歡聳聳肩,繼續打量著四周,企圖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忽然一股清風拂過,寧不歡渾身一個激靈,更是下意識地開啟了領域。
“喀嚓……”
鏡花水月破裂的聲音引起了葉雨眠的注意。
“不歡?”
寧不歡站穩身形,立刻朝著樹林深處望去。
與此同時,遠處一聲冷哼響起。
只見一個容貌絕美的女人,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從樹林中緩緩走出。
“怎么是你?”寧不歡訝然,此女正是他逃出陰陽盤那日,在奈何斷橋邊遇到的花滿衣。
花滿衣手持一把水墨畫紙扇,仍舊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氣勢,道:“我還以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好命的臭小子。”
“過獎過獎!”寧不歡拱手道:“哎對了,葉哥出來了嗎?”
寧不歡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花滿衣頓時怒火中燒。
“叮叮叮!”
一連串的暗器從四面八方突襲而來,卻被葉雨眠隔空一劍化解。
花滿衣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詠雪宗的人?”
聞言,寧不歡心中一個咯噔,葉雨眠卻神色自若地點頭。
“在下詠雪宗弟子葉雨眠,來此尋找師尊。冒昧請問夫人,可曾見過詠雪宗之人?”
花滿衣神色一緩,似乎對詠雪宗有所忌憚,略微遲疑后答道:“也許見過,但那一眼太過匆忙,我也不確定是否就是詠雪宗之人。”
葉雨眠眼睛一亮:“敢問夫人在何處見之?”
“奈何斷橋。”花滿衣道。
“奈何斷橋?”寧不歡和葉雨眠不約而同地開口道。
“不錯。”花滿衣頓了頓:“就是你從奈何斷橋出來那一日,靈圃古鎮大亂,我似乎就是在混戰中,瞥見過詠雪宗的衣裳,但究竟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多謝夫人!”葉雨眠激動地抱拳一揖。
“慢著!”花滿衣合攏紙扇,將二人攔住:“你們從我這討了好處,就這么走了?”
“夫人有什么吩咐盡管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定不辭。”葉雨眠面帶歉意道。
“同。”寧不歡撇了撇嘴,似乎不大情愿的樣子。
花滿衣看在眼里,不禁冷哼一聲,繼而說道:“我也不貪你們的東西,若是你們有我夫君的消息,告知我便是。”
“如何告知?”葉雨眠問。
花滿衣彈指拋來一枝白花,在葉雨眠正欲接住時,卻讓寧不歡一巴掌給拍掉了。
“這女人有毒,當心點!”寧不歡無視花滿衣充滿殺意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告誡”葉雨眠,繼而轉向花滿衣道:“你放心,只要你還在靈圃范圍,無論你在哪,我都能找得到你。”
聞言,花滿衣瞇了瞇眼。她不知道寧不歡這話什么意思,但她卻清楚地知道,她準備算計二人的計劃落空了。
寧不歡說完,毫不猶豫地拉著葉雨眠離去。
看著二人的背影,花滿衣一時間竟是不敢追。
畢竟這么多日過去了,最初跟在她身邊的幾十人已經完全走失。僅剩她一人,她便不再敢貿然行事。何況二人看起來都頗有能耐,真動起了手,花滿衣并不認為自己的勝算很高。
寧不歡與葉雨眠走了一段路,忽然腳步一頓。
“葉憩,不如你換一身衣裳吧?”
葉雨眠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他是在擔心自己,便搖頭苦笑道:“不可。”
“有何不可?”寧不歡莫名其妙。
葉雨眠一嘆:“若我換下了詠雪宗的衣裳,就表示我不再是詠雪宗的人了。”
聽罷,寧不歡頓時白眼往上一翻。
半晌,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轉了下來。
“那就多穿一件外套,天氣冷了,得穿我樂山特產的新春大袍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