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哪兒了?”
“不在城里。”
簫棄雪和雁只影站在高高的城墻上,令眾多士兵紛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難道他們出城去找寧不歡了?”雁只影眉頭緊鎖:“城郊都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
“我方才用意念問過他,他說沒有看見。”簫棄雪道。
“到城外去找找吧。你去西面,我去東面。”
“好。”
待一支巡邏隊匆匆趕來,二人的影已經隨風而逝。
聽聞三皇子的軍隊準備直面食人魔年獸,荊城已經進入全城戒備狀態,這種時候自然還是不要出什么亂子為好。
簫棄雪并未離開太遠,恰巧聽到了士兵們的交談,才知道荊湖即將有一場戰役要打響。
“莫非,他們兩人是聽說了這些人準備要和妖獸戰斗,所以就跟著一塊兒去了?”簫棄雪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巧荊湖在荊城的西面,對普通人來說也許還要做一趟馬車,但對簫棄雪或雁只影,只不過是刮一陣風的時間而已。
遠遠地,她便看見了浩浩的軍隊。
天空中,眾多穿著朝廷服飾的羽林修士嚴陣以待。
“沙沙沙……”
葉雨眠和韓戰走在隊伍中央,手腳掛著一扯就斷的鎖鏈。
眾士兵對二人并不算十分警惕,似乎十分相信那些貼在鎖鏈上的符。
葉雨眠十分好奇,在他看來,韓戰不可能任由這些人“押送”,哪怕是他也沒這個信心勸得住,但一聽三皇子要拿他倆去做食人魔的餌,韓戰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反抗。
“你在想什么?”二人異口同聲。
“我在想,你準備什么時候逃跑?”葉雨眠坦言。
韓戰卻撇撇嘴:“我為什么要跑?正好下去看看那食人魔長什么樣。”
“這樣好嗎?”葉雨眠詫異。
畢竟早就從寧不歡口中聽說了韓戰的世,也知道他遇水會化龍,這么問的含義,正是擔心他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韓戰明白他的擔憂,卻指了指天色,道:“天黑好辦事。”
葉雨眠微微頷首,眼中卻是隱藏不住的糾結,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沒關系的,一會兒你別管我,隨便跑。”韓戰大大咧咧地說道:“寧不歡跟我說過了,說你不喜歡水,那就不要勉強,我自己下水就成。”
“話雖如此……”葉雨眠輕聲一嘆:“我怕水下有危險。”
先前在古木架上,湖底的水魔那巨大的影子,在他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就好像是發自內心的恐慌感,沒來由地被激發了。
“放心,問題不大。就像你們人類到了水下,實力就會大打折扣一樣,水下就是我的主場。”韓戰兩手一攤,露出一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表:“聽說你一下水就會特別難受,反應像暈船,好巧不巧,我要是長時間待在陸地,沒有足夠的水泡一泡,我也會頭暈乏力。”
“原來是這樣嗎……”葉雨眠略微有些驚奇。器靈、靈源、東海龍族,都是這幾同時接觸的,很難準確地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考慮。既然韓戰已經這么說了,他也就不再質疑,繼而拿出一片雪花狀的冰晶,遞到韓戰的面前。
“這個,給你拿著。”
“什么東西?”韓戰好奇地接了過來。
冰晶只有半個手掌大小,若不是精致得像個工藝品,他還以為是什么暗器飛鏢。
“如果需要幫忙,掰斷它,我可以立刻找到你。”葉雨眠解釋道。
“好,我先拿著,有需要我會立刻叫你。”
“嗯。”
隊伍停了下來,幾名羽林修士收劍降落在二人邊,二話不說便牽起鎖鏈,朝著隊伍最前方走去。
兩個不大的鐵籠擺放在湖邊,每個鐵籠正好能容得下一個人。葉雨眠和韓戰對視一眼,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害怕了?”一個太監模樣的老人走到二人之間,左右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哎,其實我怪好奇的……”韓戰一臉輕松寫意,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唯有一絲太陽的余輝還未被黑暗吞噬:“你說,我去把怪物引出來,你們有能力殺死它嗎?”
“這個就不需要你心了。”老太監皮笑不笑地說道:“我們已經在鐵鏈上貼滿引爆符,等籠子觸碰到湖底,引爆符就會爆炸,這么一來,年獸就會蘇醒,甚至憤怒。”
“當然,如果這第一次不成功,那咱們就換一個地方,再來一次。”
“哦。”韓戰點點頭,絲毫不在意地說:“能你們只有兩次機會,要慎重啊!”
“呵呵……”
老太監干笑一聲,正想說話,余光看見三皇子跳下馬,便立刻轉迎了上去。
“野小子,你很有膽,我突然舍不得這么快讓你死了。”
三皇子“嘖嘖”地嘆著氣,一邊搖頭一邊踱步到韓戰的面前。老太監則恭恭敬敬地靜候在一旁,仿佛隨時保護著他的安危。
韓戰連連擺手:“別別別,你不要舍不得我,更不要留我。我這么野,怎么會聽你的呢?你說是吧?”
聞言,三皇子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韓戰說到一半,隨手拿起鐵鏈,稍稍一使勁兒,便聽見“鐺”的一聲。
三皇子眼珠一瞪,看著被丟在地上寸斷的鐵鏈,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不用這么麻煩,還搞什么籠子引爆符,我只需要拿幾張在手里……”韓戰一邊說一邊扯下幾張符,動作行云流水。
眾多羽林修士立刻將三皇子護在后,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我拿著這個東西,找到怪物,貼在它上,然后引爆,不就完了嗎?”
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目光,韓戰自顧自地走到水邊,招呼也不打,“撲通”一聲便鉆入水中不見了。
“他,他,他該不會是……就這樣逃了吧?”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指著水面的漣漪,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眾人紛紛看向葉雨眠,只見他一言不發,沒有跟上去的意思,也沒有逃跑的意思,仿佛一個自由得不得了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