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法斯塔德在一旁嚷道。“終于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我發誓再也不會踏入格瑞姆巴托半步!也不會爬進任何一條隧道里了!天空才是我的歸宿。”
忍住身上的傷痛,在聽到弗斯塔德的聲音后,羅寧感覺到了一陣輕松,坐了起來。凜冽的寒風讓他猛地從暈乎乎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往矮人的方向看過去。其他人也恢復了神智。
“看上去我們安全了。”羅寧站起身,然后去看紅龍女王的情況。她似乎已經昏了過去,身上還有漸紅的血痕。法師驚訝的發現,除了她本人被魔法傳送走以外,她身上的鐐銬也一并被帶了出來。這個情景讓他聯想到阿萊克斯塔薩被獸人抓住的的場面,雖然他不曾見證紅龍被凡人馴服。
“那簡直再好不過了,人類!剛才有塊石頭差一點砸到我。”弗斯塔德激動地喊道,但發現在場的人中只有他的心情還算愉悅。奧蕾莉亞顯然還在為納薩諾斯擔心。希爾瓦娜斯站在姐姐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而最年輕的溫蕾薩還在為剛才的危機不知所措,正必要在一旁大口的喘氣。
羅寧眼里透出一種焦慮近似瘋狂,而這種瘋狂的眼神卻與戰斗和死里逃生沒有關系。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矮人從沒想過這種表情也會出現在一向以冷靜沉著著稱的法師身上。
矮人剛想繼續說話,但一聲沉重的呻吟引起了他的注意。起初他以為那聲呻吟只是幻覺,因為紅龍女王看起來毫無生機,然而這時阿萊克斯塔薩又發出一聲呻吟。
“我的天,她還活著?”
“嗯,你聽到她的聲音了。她當然活著,她可是生命的縛誓者。”
“我們得幫幫她。”奧蕾莉亞已經恢復過來,從法師和矮人身邊擦肩而過,小心翼翼地靠近阿萊克斯塔薩。檢查著她的臉、頭還有身體。她身上有多處搽傷,手臂上也有血污——大部分是手腕和鐐銬摩擦所致,但除此之外,她看起來沒有受到致命傷。
奧蕾莉亞正想去檢查她的翅膀,而這時阿萊克斯塔薩突然睜開了眼睛。“你們……”
“我們在這里,尊敬的女王。放松一些,我們都在你的周圍。”
“我記起……記起來了——”紅龍短暫地合上了眼睛,然后又突然圓睜開來,聲音中充滿了急迫。“上面!上面要塌下來了!你們小心。”
“不!”奧蕾莉亞貼近面前這頭巨獸,又一次說道:“不,紅龍女王。我們已經安全了!我們安全了……”
“但是那山洞……”她的眼睛看了一眼,然后神情放松了些。“我們現在不在山洞里了……我們在哪?”
“外面,我們逃出來了。”
“逃?”阿萊克斯塔薩的語氣中沖滿了沮喪和辛酸。“過去這么久了,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會逃出來,我……雖然被惡魔之魂洗禮過的鐵鏈依舊束縛在我身上,但這里的空氣,我所能看見的一草一木,都讓我覺得倍感親切。謝謝你們,凡人。”
這時矮人走近她的視線。“這個法師救了我們所有人。不過,他也把我們救到了這個不知名的鬼地方!”
羅寧眨了眨眼睛。不知名的鬼地方?他看了看四周。積雪的山脈,凜冽的寒風,還有大塊的云層漂浮在他們的頭頂……雖然天色已晚,但法師清楚地知道他們身處何處。“不是什么鬼地方,弗斯塔德。我把大家送上了這座山的山頂。獸人,還有其他的東西,都在我們的腳下。”
“山頂?”矮人重復道。“呃,貌似還說得通。”
“現在恐怕快天亮了。”阿萊克斯塔薩的眼神又變得冷酷起來。“那就意味著,耐克魯斯可能隨時會和他的人離開這座要塞了。還會搬走所有的東西,包括龍蛋。”
三個女精靈和矮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她。“他為什么會做這種蠢事?”弗斯塔德驚奇道。“為什么放棄這么個可靠的根據地?”
“我并不清楚,但我認為和死亡之翼有關。自從部落失敗后,死亡之翼就控制了這里。而現在,耐克魯斯或許已經不想再擋奴隸了。面對黑龍強大的力量,耐克魯斯想要守住這個要塞根本沒有勝算……”說著,她的眼睛開始直視前方,“如果獸人指揮官知道惡魔之魂的真正潛能,情況也許會不一樣。但顯然耐克魯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否則他不會逃跑,選擇北上。”
弗斯塔德仍然不是很相信。“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還要忤逆死亡之翼?對付那頭黑龍根本不可能用普通方法。”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他有膽量挑戰死亡之翼。耐克魯斯是個蠢貨。我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我的子嗣見我不在這里一定會奮起反抗!。”阿萊克斯塔薩瞄了一眼自己那受傷的手腕。
“這么說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羅寧走上前,單膝蹲在著那巨大的鐐銬面前。“弗斯塔德,試試看你的風暴戰錘可不可以砸開這東西。”
弗斯塔德看起來像是受到侮辱一般。“別把我的戰錘和那些獸人手中的下等貨色相提并論。”
“那就試試吧,趕快!”
“就這么簡單?”弗斯塔德掂了掂他的戰錘。“退后些,法師!”他走到羅寧身旁。
“太簡單了……”矮人高舉戰錘,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猛地砸了下去。他用力如此之大,以至于羅寧都能看到他手臂上那暴起的青筋。
錘子準確地命中了目標,金屬碎片四處飛濺。
“我的天!我的心肝兒!”
錘身上一個巨大的凹陷正說明了鐐銬是何等地堅硬,沒有出現一絲破損的痕跡。弗斯塔德沮喪地看著,咒罵著某個為自己打造這把武器的人,然后又想起那個人就是自己。
阿萊克斯塔薩知道,那不是錘子的問題。“這就是惡魔之魂的力量。只有惡魔之魂可以解除上面的魔法。”